第六十一章,结束
Servant是为灵体
因此与Servant的血肉结合便是将彼此灵魂的一部分相互融合
相异灵体的接合被称为禁忌。要问为什么,因为只要施行就绝对会失败。
灵体魂魄的复苏、复元不是魔术所能及的神秘。因此【织】的行为本身便是等同于魔法的举动
“混蛋!!Ex────!”
Saber放弃继续压住伤口,任由鲜血喷洒在大地,仅剩的左手高高举起圣剑,解放宝具。Saber的宝具并非单手可以使用的东西,一击挥出恐怕仅剩的左手也会断掉、无法握剑。对接下来的战斗极为不利。但,必须去做
如果不做便不会再有机会,如果现在不做便会有什么可怕的事情发生。所以必须在现在摧毁这个Servant。直觉在她的脑子里疯了似的狂拉响警报
高举的圣剑织起光束,目标是【织】的头颅
光辉在聚集凝聚,汇成一道耀眼的光束。光束直冲云霄。右肩鲜血源源不断地洒出,握住剑柄的左手在发抖,单手释放圣剑还是太过勉强,剧烈抖动的光芒甚至连Saber本人也无法握稳剑。
“────caliburrrrrrrrrrr!!!”
高呼真名,光束斩下,奔腾的光之洪流
【织】抬起右手
(血液循环畅通无阻,魔力供给正常。)
(魔术回路连接无异常,随时可调用。)
“Traceon.”
绝对无法突破的金色屏障展开,光的激流被死死挡在屏障之外,无论Saber如何催动宝具也无法让光束再进一寸
“什────么────!?”
同样由光芒编织而成,在【织】手掌前方出现的正是圣剑之鞘。
本和圣剑为一对的鞘,服侍完全不同的主人针锋相对,将那斩击一切之光全部弹开。
那是不让外界的污秽进入的妖精乡之壁,隔绝此世,无法到达的另一个世界。
受到圣剑之鞘保护的【织】,隔绝这世界上所有的真理。
这是此世最强的保护。
“不可能!那个宝具应该只有我的魔力才能将其激────”话还没说完Saber看到剑鞘后面张开的右手,猛然惊觉,咬牙切齿道“原来如此!是这样吗?!所以才要拿到我的右手吗!!是为了获得能够驱动Avalon的魔术回路吗!!”
现在想通已经太迟了。Avalon的遮蔽效果是连五大魔法也无法突破的防御,仅存于星之内海的净地,就算是在人理烧却的大事件中也能幸存的庇护所。Fate世界绝对无敌的最强之盾
连曾经作为星之圣剑的最终手段在剑鞘面前也失去作用
“咕……!”
长时间的猛力输出,终于Saber的左手再也无法稳住光之洪流,骨节发出断裂的脆响,圣剑脱手飞出
唯一的左手也无法握剑了
那么,只有死了
【织】的双眼移向Saber,那如同深渊的眼睛让Saber身体不由得倒退一步,情况是压倒性的不利。她甚至都无法按住右肩伤口,冷汗从背部流下。会死,毫无疑问会死。只要动了就会死
Saber在恐惧。
事实上她也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有恐惧这种感情,对身经百战的战士而言,很少会有这种情绪,或者说,出现恐惧这种感情本身就是对自己的一种耻辱。
即便是面对Berserker那种绝对无法战胜的怪物,Saber也从未有过一丝恐惧的感觉。不是因为会失败而恐惧。而是那种无法理解的【未知】
战士经验告诉Saber眼前这个Servant实力并没有太多的改变,魔力毫无变化,力量没有增加。和她战斗胜率要比Berserker高得多。可直觉却又在拼命地提醒眼前这人的危险。
毫无理由,毫无根据。只是因为【感觉危险】
直觉与现实无法达成一致的扭曲感,让Saber难过得想吐。如同堕入魔域
【织】走向到Saber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她
如同拆迁大队破墙而入扫荡过一般狼藉的庭院中站着的两人
铠甲犹如从火狱脱逃的恶魔般黑恶扭曲的骑士、胸口的血洞血肉纠缠逐渐复原。右手没有覆盖铠甲,白皙的手臂从遍布红纹、燃着血焰红黑魔甲中伸出,显得无比违和
另一边是面色惨白失去一臂的Saber,另一条手臂也无力地耷拉在身前,显然已经断掉
两人都没有拿剑,黑骑士在取下银碗时主动放弃了剑,而Saber的剑却脱手飞出很远插在一块乱石上
逃不掉。打不赢。
黑骑士没有犹豫,从空中抓出宝具。Saber虽然不甘心,也想斥责她作弊,但输了就是输了。闭上眼睛安静地等待即将来临的死亡
“PainBreaker.”
解放的宝具,眼前出现刺目的光芒,但和Saber想象中不一样的是这道光芒不是为了杀死她。相反,大量的魔力随着光芒注入身体,疲劳的身体逐渐在光芒的照耀下逐渐恢复。因失血过多而无血色的脸逐渐红润
噼啪~的脆响,左手断骨自动扭转、接合回原位。接着魔力翻涌,Saber那被斩去、夺走右手竟然重新长出来了
“这是────”
“唔嗯……做过头了真是抱歉。”一直沉默不言的剑士突然开口道“但是一开始汝也是这样斩掉了余……我的右手。所以这次就算是扯平了。不是我的错,唔嗯!不是我的错!”
话出口的瞬间,Saber感觉到的【危险】平白无故消失了
哈?
Saber愣了一下。她的神经还没大条到能从这种情况下转过弯来
做过头?
扯平了?
等等,难道之前你扯着嗓子喊“啊啊啊啊,傻傻傻傻傻傻!!!”也要我当做没发生过?
“唔嗯!正是这样!”
这就像一个人把你打了个半死,然后在给你最后一击、而你也准备好死亡的觉悟时。对方突然把你治好,然后说‘不好意思我做过头了。’,你说你想不想抽她丫的
即便如此,Saber还是忍了下来
“原来如此。”Saber站起身走到另一边,从石头里拔出脱手的圣剑
“刚才你的精神状态的确不太正常。我可以理解。而且的确如你所说,一条手臂就当做之前我之前所做的事的赔礼好了。只是────”深深地看了她一眼,Saber扭头走向卫宫大宅“我希望这件事不要发生第二次。”
也只有Saber这样的人才能忍下来,换了莫德雷德听到这说辞直接就一宝具糊脸上了!
“唔唔,余、不,我保证!”
神经病啊……
叹息一声,Saber只觉得自己的心好累。摇摇头,不管她是什么原因,至少和平解决比自己被干掉这种结局要好太多。
这样想着,Saber踏上走廊────啪嚓!一声木质的走廊塌了
“……”
推门,手触碰到门的瞬间────噼啪!纸门碎成七块。里面的房间的四壁也随之倒塌
同时不堪重负的支柱断裂,半边屋顶陷了下去
“……”
看了看被拆了近一半的卫宫大宅,Saber默然
这已经是尽量将战斗压制在庭院的结果,两位Servant全力交战就是这样如同移动的拆迁办一般
扭头,罪魁祸首见Saber看过来,装作什么看风景似的看向天空数云彩,一副我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
这是完全不准备赔的意思啊
Saber再次叹息一声
☆
“唔……吓余一跳。好了,汝可以出来了。”在Saber进屋后尼禄拍着胸口有些后怕
『帮我打掩护真是谢了。我可不想让她看到腿脚发软的样子。』
黑骑士单膝跪下,黑恶之铠甲背部裂开。如蛹破成蝶,香汗淋漓的织从中脱出。被汗水**的衣服紧贴着她的肌肤,尤其是脚掌、臀部、股沟、胸部这几处部位让她感觉极为难受。那件由圣骸布改成的衣物变得半透明,隐隐可见里面的内衣────好吧,因为嫌麻烦她用贴身金属甲来代替内衣
“还有,这铠甲简直热死人了啊!比之前的还要热!明明已经是密封的了外面竟然还有火焰在烧!嗯,我知道黑重甲加火焰特效这看上去挺帅,但设计这玩意的人究竟有没有考虑过里面的人的感受啊!这究竟是铠甲还是烤炉啊?!我差点就熟了好不好!不是我就真熟了好不好!简直就是刑具啊!”扯开衣领、解除金属内甲,平时被内甲死死压制住的胸部,在失去束缚时调皮的跳了跳,露出雪白光洁的半圆,虽然未能撑破衣服,那片雪白却更显得呼之欲出。
也没管走不走光的问题,织拉着衣领向里面扇着风。金属甲虽然可以有效防止胸部乱晃的问题,却因为其无法如布料般透气的特性,导致内侧几乎完全湿透,胸部湿湿滑滑的触感让她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请注意形象────唔,算了,仅这次就算了。』
“莫德雷德呢?”
『唔嗯,她说打痛快了,所以先去睡了。』摇着头,尼禄问道『如何?首次和莫德雷德同步的感觉怎么样?』
“麻烦死了。”皱着眉头,在到处是扭曲黑刺的黑甲上找了一块较为平整的部位坐下。织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一边用手扇着风,一边活动着脖颈,骨头发出咯咯的声响
“总的来说的确是十分有效的战斗手段。利用投影人格和我之间有着潜在联系这一条件,强行将其扩大为缺口、再通过缺口调取对方最为深刻的记忆、感情。然后将这部分感情和自己的感情替换。怒火上头的人自然不会害怕,也不好考虑后退、或别的方法。一门心思只会想着杀死对方。就战斗方面来说算是成功吧。”
阿喀琉斯道:『也就是说你很满意对吧?这样的话你就可以激────』
“不,完全不行。”略感不适地扭动着臀部,织接着说道
“第一点,憎恨的对象只有Saber。对其他人这股憎恨恐怕排不上用场。该手软的时候还是会手软。该被杀的还是要被杀。”
『唔嗯,这方面是汝自己的问题。莫德雷德卿也是经过不少努力才掌握到窍门。在一开始她的宝具其实也是只能对亚瑟王才能使用。毕竟,她憎恶的源头便是亚瑟王嘛。第二点是什么?』
“明明第一点都没解决……”如此嘟囔着,织说道:“第二点便是狂化的问题。憎恶的感情到了极致便会产生质变────无法避免的狂化。正常情况下这是一个增加战斗力的办法,毕竟狂化在蒸发掉理性的同时会增加我的六维……不,五维属性。”
是啊,唯独幸运不加
众人对这甩不掉的霉运已经习惯了
“不过在现在的战局中,我不认为敌方Servant会和我硬碰硬。毕竟,面对杀不死的我,究竟有多蠢才会想要和我正面厮杀啊?他们的目标必然会转移到凛的身上。而狂化的我很难顾及到凛。”
『也对……这样Master会很危险。』小美狄亚显然也想通了其中的关窍
也就是说,接下来的战斗要尽可能避免主动出击,但这样不是完全陷入被动了吗
“嘛,结果就是这样。如果没什么问题的话我去洗个澡。真是,这已经是今天下午的第二次了。究竟是谁设计的铠甲啊!”说着,织从黑甲上跳下来,拍拍屁股,厌恶地看着自己这一身突出曲线的半透明装。同时开始认真的思考自己以后穿铠甲是不是要真空上阵
『这样就没了?最后出现的【那个】是什么?』阿喀琉斯突然问道
“抱歉,我不知道。”织摊开手,表示自己也不清楚
连自己的身体都不清楚,大概没有什么人比织更加马虎了
(是没有意识到吗……还是……)
阿喀琉斯眯起眼睛,摇摇头『嘛,算了。请不要在意。』”
☆
『莫德雷德暂时陷入昏迷中,织倒是毫无大碍。难道是因为她是主人格的原因吗。果然,主人格和投影人格之间的关系并没有看到的那么简单。目前看不出织会因为这次打开缺口的尝试有什么后遗症。我的课程暂且先暂停。』背地里,阿喀琉斯在意识空间中做着总结
『而且,最后那个究竟是什么东西。那绝对不是“投影人格”,从构成基础上就和我们不一样。』
『唔嗯。如果不是它最后一刻退出了,余也没有机会浮现到表层唤醒织。唔,果然很奇怪啊。即便是投影人格也不应该会有比余拥有更多的同步率,理论上应该无法阻挡余接管身体才对然而,那个时候余尝试上浮却完全被压制住了────喂,你觉得那是什么。』尼禄这最后一句问的却是绯红长剑
【大概是织“本能”吧。】绯红长剑沉默一阵说道
【也就只有那种来自织本身的东西才能凌驾于你们这些坚定的英雄意识。】
『唔……所以才会去夺取【右手】吗……』尼禄看着外界织随意活动着的崭新右手,确认它的状态。原本Saber的手臂现在已经完全是属于织的东西『之前汝也说过,织的身体在渴望重新复原、信号断绝之类的话。本次夺取了右手便满足了。如果那是身体的本能的话────』
要知道织丢掉的可不止一只手臂啊……
下次出现时便会夺取什么人的内脏或血液吗?
众人心头一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