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裴家的想法
林子轩刚刚到家，将今天出去游玩很是劳累的崔莹莹扶到房间休息之后，他就得到了林勇从外面带回来的消息。＋，.23○wx.
自从林勇被林子轩从外面调回来之后，就一直留在洛阳城。林子轩之所以将他调回来，一是看他在外面奔波劳累这么久实在是辛苦，让他好好的休息休息；二来就是将他放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毕竟拥有后世头脑的林子轩很清楚，一个情报组织不受自己控制会出现什么严重的后果。当然林子轩之所以敢这么做，就是因为锦衣卫这个情报组织已经逐渐走上了正轨，并且正在逐渐显现出他应该有的效果。
作为锦衣卫的总头子，林勇很清楚林子轩的打算，但是出于对林子轩的忠心，他并没有表现出什么不满。因为他很清楚，他所效忠的主公不是那种过河拆桥的人，也知道林子轩做不出卸磨杀驴的事情来。更重要的是，他知道林子轩离不开他，现在将自己留在身边只是为了让自己收敛一些心性，好好的学习一些东西，等到将来好委以重任。
因为他是有限的几个中知道林子轩心中秘密的人，也对林子轩最后能够成功保持了极大的信心，更知道林子轩不会让自己长久把持一个秘密情报组织，所以为了在将来重用自己，自己现在就必须做出一些改变。
林子轩对于林勇现在的表现很满意，因为只有耐得住寂寞的人，才是最合适的情报人员，恰恰林勇就是这样的人。正是看到了他这种表现。林子轩才决定不让他闲着。林子轩又重新给他布置了一个任务，那就是整理每天从各地传回来的情报。然后将整理好的情报交给自己审阅。除此之外，还让他这个锦衣卫总头子直接负责洛阳城的情报工作。
出乎林子轩意料的是。林勇给他带回来的消息是，虞世基在朝中值班，现在他们家有夏侯俨的母亲孙氏做主。
“主公，就在刚才，我们发现一名掮客进了虞府，此人叫金刀，专门负责找人替人平事的，据说此人能找到武艺高强的豪杰。”
林子轩听完忍不住笑了起来，从林勇的禀报中林子轩知道这个女人显然要找人杀了自己。“愚蠢而短视的女人，虞世基要被这个人女人给毁了！”
“主公，接下来我们要怎么办？”
林子轩沉思着走了几步，便吩咐道：“派人紧紧的盯着这个金刀，看看他和什么人联系，最好能够将他们一网打尽，记住不准他离开你们的视线，当然，也不要打草惊蛇。”
“是。”林勇答应一声。准备告退。
就在他刚刚转过身去的时候，林子轩叫住了他：“等等。”
“主公还有什么吩咐？”林勇问道。
“你去替我买几色果品和糕点之类的东西，然后带上这些东西替我前往虞府道歉。”林子轩道。
“主公，依属下看。他们肯定不会接受您道歉，去了反受其辱！”林勇说道。
“我知道，如果是我本人去。他们或许会给这个面子，但是你们去他们肯定不会给的。”林子轩笑道。“我这么做无非是要做个姿态给世人看而已。”
看到林勇有些明白的样子，林子轩继续道：“等到你在虞府受了委屈以后。你在让人告诉虞世基一声，当然，圣上能够知道那就最好了，明白吗？”
林勇如果这个时候在不明白林子轩的话，那他也就不配做锦衣卫指挥使了，他点点头道：“属下这就去安排！”
夜越来越深，在街上闲逛的百姓陆陆续续回家，街上逐渐安静下来，这时，一辆牛车晃晃悠悠地驶进了铜鸵坊。
铜鸵坊位于洛水以北，洛水以北各坊大都是贫寒人家所居，房屋建筑明显不如洛水以南各坊，很多都是茅草屋，洛阳虽富庶，却不能禁贫者来居，而往来行人也鲜有骑马者，大多是步行，也有骑驴人。
铜鸵坊住的大多是从河北迁来的工匠，进将作监颇多，条件稍微好一点，他们的住宅以瓦房为主，良人一户占地半亩，贱民一户再减半。
牛车停在一座小户前，掮客金刀从牛车上跳下，敲了敲门，门吱嘎一声开了，金刀说了两句，一闪身进了大门，一名男子探头向外张望了半晌，这才关了门。
远处数十步外，洛阳城的两名锦衣卫密探从一条小巷里闪出身，对望一眼，借着朦胧的月色，在一幅图上标注了这个位置，这是他们今晚跟踪金刀的第三个地方。
房间里，一名黑脸大汉请金刀坐下，笑问道：“你可是很久没有来了，这次是不是有什么好的工作介绍给我呀！”
洛阳是这个时代天下第一富庶之城，人口过百万，这百万人口，大多数都是从天下各地迁来，有的是被官府强征而来，有的是自愿来这里谋生，三教九流都有，隋朝武风鼎盛，其中以武谋生的人也不少，这种人朝廷一般称为豪杰。
这些武者有的去大户人家做家丁护院，或去妓院酒肆当打手，也有不少人从事一些见不得人的勾当，拿人钱财，替人消灾。
金刀原来在大兴便是有名的掮客，靠人脉吃饭，上得了官衙，下得了妓院，各种人都认识，来洛阳后，他依然是有名的掮客，只是不知道他是怎么和虞世基家搭上了关系，这次孙夫人想找武艺高强的刺客，金刀手中就有门路。
他端起桌上的碗，喝了一口水笑道：“有一桩大买卖，要找几个人，事成后，一人一万吊，我抽两成。”
黑脸大汉叫张金称，山东鄃县人，骁勇力大，弓马出色。他是年初来京城谋生，召集了十几名同乡人。专门替人打架消灾，来京城大半年。钱没赚多少，老本倒赔出去了。
他听说有一万吊钱的买卖，顿时眼睛一亮，激动起来大叫道：“可是有我的份子。”
“这件事搞不好会丢命，东家要求武艺高强，你手下人不能做，只能你本人做，你算几人中的一人，接还是不接？”
“是杀谁？”在这个时代。一万吊相当一年五口之家五十年以上的收入呀！所以很清楚，东家能够开出一万吊的筹码来，那代表着他们要对付的人绝对不简单，所以一时间由于起来了。
“你应该知道干咱们这行的规矩，在没有确定下来之前，我是不会告诉你的。如果你答应了，那么你按了血指印，我再告诉你。”
金刀将三百两银子放在桌上，虞家这么的豪门世家怎么可能会拿铜钱这样小家子气的东西付款呢？所以支付的是金银。十万吊这是多么一大笔的钱财呀！就是先期预付的五千吊也不会用铜钱交易。
“这是一部分头金，按了血指印你就可以收下，事成之后，我再给你七百两银子。”
尽管心中还是有点疑惑。但白花花的银子使张称金受不了这个诱惑，他心一横道：“好吧！我答应。”
金刀取出一张契约，这就是买人契。双方都要在上面按血指印，按下指印就不能更改。假如谁敢拿着头金逃跑，那他不仅这一行混不下去。而且还会被追杀，既然吃这碗饭，守信是第一重要。
张称金抽出匕将食指割破，在契约上重重按下血指印。
“好！我告诉你，你们要杀之人叫林子轩，他如果是平时他都会老老实实呆在家里陪自己即将临盘的妻子，可是明天他去要前往裴矩府上拜访，所以你们只有没有明天他在路上的那一段时间。虽然雇主要求我们要尽快将事情办完，但是为了确保万无一失，我希望你们在没有绝对的把握之前绝对不能动手，否则我们不但失去第二次刺杀的机会，甚至还会连我们的命都要搭上。”
张称金一听林子轩这个名字，顿时大惊道：“你说的可是迫使高丽遣使求和的燕国公林子轩。”
“|除了他，整个天下还有另一个叫做林子轩的人吗？”金刀看着一副震惊模样的张称金道，“怎么害怕了，现在就是后悔也来不及了。”
“怎么可能不害怕，那可是一个杀人如麻，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大将军。不过既然已经按了手印，那就已经没有回头路了，所以你放心。”张称金深呼了一口气道。
“那好，你和另外几个人，半个时辰后在北市的岱岳酒肆会面，我们会商量具体的行动计划。”
“好，我会准时到。”
.......
裴府，在经历的一天的喧闹与忙碌之后，整个府邸逐渐安静了下来。
此时在裴矩的书房里，裴矩和裴蕴正在听取裴行俨对今天狩猎的汇报，发生了这么一件意外之事，让裴矩和裴蕴都没有想到。
听完裴行俨的汇报之后，裴矩却一言不发，坐在一旁沉思，以他们裴家从和林子轩合作过几次的事情上看，林子轩不是这么鲁莽的人，尽管长孙无垢是他喜欢的女人，可是林子轩毕竟是久经战场考验，而且还是一个意志坚定，心怀大报负的人，这样的人怎么可能会因为一个女人而失去理智呢？
虞世基是什么人？自从宇文化及出事被贬以后，他就成了杨广跟前的红人了，尽管论起在杨广心目中的地位，林子轩与虞世基不相上下，但是林子轩毕竟是外臣。这个时候给自己平白树立一个强大的敌人，是实为不智的。如果林子轩是一个冲动和容易感情用事的人，他们裴家也不会在他的身上投那么大的资本。
如果说林子轩不是那么冲动的人，那么他现在所做的一切就都是有目的的，可是他们的目的又是什么呢？他又看不到林子轩的目的在哪里？
“二第，你觉得林子轩为什么这么干？”裴矩回头问族弟裴蕴：“你有没有觉得林子轩这一箭射的有点鲁莽。”
裴蕴不但在朝中的地位不再裴矩之下，就是在家中的地位也和裴矩不相上下，甚至很多事情上他的意见往往比裴矩这个家主的更能令人接受。
说到对林子轩的了解，整个裴家就没有一个比裴蕴更有资格的。自从林子轩崭露头角开始，裴蕴就一直在关注着他，在研究他。越是研究，他就越觉得林子轩深不可测，就更觉得林子轩绝不是表面上看到这么简单。正是由于这个原因，当初通过崔家的关系，林子轩找上门来和他们谈合作的时候，他才会说服自己的大哥赞同这件事。虽然当时他未尝没有利用林子轩来试试大隋这潭水有多浑的意思，然后好让他们裴家有机可趁。但是随着林子轩实力的一天天的增长，他们现在反而觉得林子轩有很大的机会能够成功。
虽然林子轩的过度强大，对裴家没有什么好处，但是现在林子轩已经成了一个庞然大物，在他们已经不能退出来的情况下，他们也只能支持林子轩。正是因为要支持他，所以才要研究他，这样才好方便以后他们为自己的家族谋求更多的利益。
“是有点儿鲁莽了，这不像是他的为人。而且我总觉得他这一箭不单单是射给当时在场的人看的，更是射给宫里那位看的。”裴蕴想了想说道。
“你的意思是，项庄舞剑，意在沛公。”裴矩道。
“没错，林子轩这么做有很大的可能是在自保。”裴蕴坐在那里看了看皇宫的方向道，“毕竟咱们头上这位，现在是越来越多疑了。林子轩为了自己的安全，他必须要让那位看到除了他这棵大树，林子轩已经没有任何人可以依靠了。”
裴矩听完裴蕴的分析后，冷吸了一口气道：“你说的没错，林子轩此人真是太可怕了一点，年纪轻轻就如此有心机，那么以后他岂不是更加的可怕。”
裴蕴笑道：“如果真的这样，我倒很高兴，说明我们没有看错人，自古做大事者哪个没有心机？哪个不会用手腕？我就害怕他是头脑简单的勇夫，驭于人，而不善驭人。”
裴矩自然知道裴蕴所说的大事是何事，尽管他现在依旧不想裴家参与进去，但是奈何已经上了这条船。所以只能叹息一声：“这个天下想取代杨隋的不乏其人，你就这么肯定林子轩会成为最后的胜利者吗？再说了大隋江山一统几十年，皇权日趋稳定，真想生天下大乱，却不容易。”
“如果前太子杨勇即位，我可以很肯定的说大隋不会乱。可是自从这位登基以后呢？发动百万民夫，强修大运河，民怨沸腾，这又逼反多少人；两征高丽，贵族怨恨，士族不满，这才让元杨逆贼有了壮大的根基。现在呢？虽然元杨谋逆被镇压下去，但是心怀叵测的世家豪门依旧有不少，现在他们之所以不动，只不过是在等在最佳的合作机会而已。什么样的机会呢自然是大隋的威严被他消耗殆尽的时候。”裴蕴说道，“瓦岗寨、豆子岗这些叛乱为什么到现在还没有被消灭干净，就是因为大隋的威严已经耗尽了。
听完裴蕴的话后，裴矩也叹口气道：“秦灭战国之初是何其强势，可谁又能想到，它最后竟是那般短暂？而从现在的形式看，这杨隋恐怕也将二世而亡呀！”
裴蕴沉默片刻，缓缓道：“这也就是我当初劝大哥在林子轩身上押上一注的原因。”
裴矩默默点了点头：“人无远虑，必有近忧，若不想远一点，何以保我裴家百年兴盛？所以当初我才支持你。”
“那这件事我们应该怎么办？”裴蕴问道。
“静观其变，看看林子轩的路数再说。如果我们贸然行动，很可能会打破了林子轩谋划，到时候会让林子轩对咱们产生芥蒂的。”(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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