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一章 跨境剿匪
准许跨境剿匪的旨意下达后，立刻震动了北方各郡，有的郡欢喜，有的郡担忧，强郡可以争夺资源，扩大地方利益，而弱郡只能受制于人，而饱受匪患的各郡却纷纷表态支持。虽然朝廷的旨意对跨境剿匪做出了一定的限制，但是对于那些心怀不轨的人，这仍然是一个让他们成长壮大的机会。
但不管是支持也好，反对也好，绝大多数郡都在按兵不动，谁都不愿做第一个领头羊，因为他们不知道这是不是杨广在设计陷害他们。而保持观望，则是对这件事情最好的解释。
可是让谁也没有想到的是，第一个跨境剿匪居然是齐郡，而且还是在没有得到临郡同意也没有得到兵部认可的情况下开始的。
要知道此前的齐郡一直有林子轩代理太守，自从他被调到东平郡任司马之后，齐郡太守一直空缺。现在齐郡在没有命令的情况下私自出兵，这让本来神经紧绷着的各郡立马紧张起来，认为齐郡已经被乱匪占据了，所以纷纷作出了备战的状态，同时也向朝廷发出警报。
可是让他们没有想到的是，这次统领齐郡兵马的人居然是幽州总管林子轩，更重要的是人家手里拿着杨广钦赐的尚方宝剑，也就说是人家现在有权利调到任何地方的兵马。对于一些消息灵通的人士来说，林子轩到达齐郡的目的他们很清楚，可是让他们不明白的是林子轩为什么不好好的调查张须陀，反而还要引兵攻打乱匪。看到林子轩的这个行为。他们的心里产生了一个不好的念头：难道这是杨广的意思。
十二月中旬，林子轩亲率一万齐郡兵在秦琼、程咬金、罗成等人的协助下进入了济北郡境内，展开了一场所谓的冬季攻势。在阳谷县以东的鱼山，林子轩一战击溃了盘踞在济北郡的乱匪头子韩进洛军，斩首万人，俘获四万余人，缴获粮食兵器无数。韩进洛率领数千残军越过黄河冰面，仓惶北逃。
对于这股败军，林子轩并没有追击。因为他知道自己的目标不是这些人。他之所以率先向韩进洛发动攻击就是为了掩人耳目。十二月十五日，林子轩率一万军队进驻寿张县，这里距离东平郡的边界只有十五里。而距离东平郡乱匪聚集的梁山，也只有二十里。
此时正是寒冬时节，黄河南岸也是一片白雪皑皑的世界，由于连年匪患。济北郡内百里荒芜。满目疮痍，官兵剿匪不利，屡战屡败，只能龟缩在城中，乡村基本上已拱手让给乱匪，那里也无人居住，家贫之人或死或逃，或入匪为寇。家境稍微宽裕的人则逃进县城，一座座村落都已是断壁残垣。野狗横行。
林子轩的军队驻扎在寿张县东，由几百座大帐组成，此时，林子轩骑马来到军营西面的一座小丘上，望着远方被白雪覆盖的丘陵和森林。
这次他跨境剿匪的真正目的，便是剿灭东平郡的梁山之匪。林子轩除了要掠夺储藏在这里的杨玄感准备起兵用的粮食之外，还有一个更重要的目的就是打草惊蛇，让杨玄感对自己的这次行动产生怀疑，让他以为这是杨广对他的敲打，从而迫使他提前走上那条不归路。
林子轩之所以这么做是因为他已经感到杨广对自己的防范，林子轩不知道这种防范是出于帝王的心里呀！还是他真的发觉了自己的野心。但是不管是哪一条，自己必须要打消杨广对自己的怀疑，而唯一能够打消杨广对自己的怀疑的方法就是有人站出来谋反，而到时候自己则作为保驾护国的忠臣形象出现。。
自己离开京城的时候，元家已经开始准备了。但是林子轩知道光靠一个元家还不行，所以他想到了杨玄感，这也是他为什么向杨广讨要可以随时征讨乱匪的圣旨的意义所在。
“将军，我们什么时候发动进攻？”林子轩在思考问题的时候，程咬金在一旁小声问道。
程咬金之所以会出现在这支队伍里是因为前段时间他给秦母拜寿的时候见到了林子轩，然后又从秦琼的口中得知林子轩此次来齐郡是准备剿匪的，为了让自己有个光明正大的身份，他死乞白赖的缠磨着林子轩，一定要跟着他来。最终林子轩被他缠的没有办法了，所以只能让他跟着来了。正当他沾沾自喜的时候，林子轩和秦琼也在为自己的计划能够成功而高兴。
对于程咬金要去给秦母拜寿的事情，林子轩其实已经猜到了。毕竟当初秦琼帮了他那么大的一忙，而且据秦琼所说他和程咬金的关系很不错，所以程咬金与公与私都会来的。而且据秦琼所说，程咬金一直十分羡慕他有朝廷的官职在身，而且他不只一次在秦琼面前提到自己想从军，以便光宗耀祖的愿望，甚至还让秦琼在张须陀的面前替他美言几句，可是张须陀刚正不阿，看不上程咬金这吊儿郎当的劲儿，所以就没有将他收到自己的军中。知道了这一切之后，林子轩不禁有些庆幸，要是让张须陀知道程咬金是有名的福将，不知会是什么样的一副表情。对于这么好的一员战将，林子轩又怎么会放过呢？所以为了将程咬金帮上自己的战车，他就和秦琼合演了一出戏，而这出戏针对的恰恰是程咬金喜好功名的弱点。
而自从知道自己有机会从军的时候程咬金就别提多高兴了，而且收他的人还是自己的恩人。唯一令程咬金不满意的就是，自己武艺那么高，居然只能当一个普通的小卒子，但是在林子轩与秦琼的威严下，就算再不满也不敢发泄出来，只是在心里默默的下定决心一定要多立功，争取早日到达秦琼现在的位置。
“等待斥候的消息！”林子轩冷冷的说道。
“那得什么时候呀！”程咬金小声的说道。
“要不你自己一个人先发动攻击。”站在林子轩另一边的一个比林子轩还要年轻几岁的少年说道。
这个少年虽然穿着一身盔甲。但是仍然掩盖不住他那俊秀的样子，只见这少年长的是白面俊秀，玉树临风。一举一动都是那么优雅，十足的世家风范。这个长的比女人还好看男人正是秦琼的表弟，罗艺的儿子罗成。
他之所以跟着来，是因为他走通了秦母的关系，当然秦母也不知道他们要做什么事，否则的话怎么会让自己的外甥给着自己呢？至于他是怎么知道他们要剿匪的事呢？按照他的说法就是他们和程咬金谈话的时候偷听到了。通过自己对罗成的了解，知道他是一个活泼好动什么都感兴趣的人。完全不像后世演义中所说的那样冷酷。当然，这也有可能是他离了自己的家，离开了父母的管束之后。恢复了孩童般的性格。毕竟他这个年纪在后世正是玩的最快乐的时候。
林子轩面对秦母的要求又不能不答应，所以只能答应下来。虽然林子轩知道罗成的武功很高，但是现在他毕竟是个少年，所以这一路上就一直让他跟在自己的身边。
程咬金和罗成二人好像天生的冤家似的。这一路上二人没干别的竟是斗嘴了。一个说这个是小白脸。娘娘腔，一个说这个是黑炭头，大肥猪。总之他们的嘴就是没听过，要不是有秦琼这个大哥压制着，林子轩真怀疑自己还能不能忍受的下去。
还没等程咬金还嘴呢？一名亲卫指着远处大喊：“主公，咱们的斥候回来了！”
林子轩顺着亲卫指着的方向看去，只见几个黑点出现在远方白雪皑皑的旷野之上，格外清晰。黑点越来越近，正是自己早先派出去的几名斥候。向这边风驰电掣而来。
片刻，几名斥候奔进，他们翻身下马，向山岗上奔来，一名斥候队正在林子轩面前单膝跪下：“参见将军！”
“可探到梁山情报？”
“回禀将军，以探查清楚。梁山上有队伍下山，人数约有一万三千人左右，现在正在向巨野泽方向转移！”
林子轩冷笑一声：“没想到这些人这么没有胆量，居然未战先逃。看来是我高估他们了。”
林子轩说完，回头喝令道：“秦琼何在？”
跟随而来的众将中，秦琼催马而出，在马上抱拳道：“卑职在！”
“我给你三千人马，你率军去巨野泽海王岛，乱匪的粮仓就建在那里，你可直接带人去占领！”林子轩吩咐道，“记住我要粮仓安然无恙的回到我的手中。”
“末将遵命！”
秦琼自然知道林子轩这句话是什么意思，从林子轩让自己带三千人占领海王岛他就知道林子轩的意思是什么？而且这三千人自从自己统兵一来就一直跟着自己，是完全值得相信的部属。
看着秦琼催马飞奔而去，林子轩对众将令道：“传令起兵，杀向梁山！”
其余几名将领皆道：“将军，梁山是东平郡，我们能去吗？”
“怎么不能去？”林子轩回过头来道：“朝廷刚刚下旨可以跨境剿匪，虽然东平郡并没有向咱们求援，但是身为朝廷的一员，怎么能够眼睁睁的看着东平郡的百姓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而不管不顾呢？你们别忘了我此次是奉命而来，身携尚方宝剑，天下那里都能去的，所以无论是济北郡的鱼山之匪，还是东平郡的梁山之贼，皆是我等的剿匪范围，所以尔等不必担忧，出兵！”
一万军队兵分两路，秦琼率三千人直接南下，直奔已结冰的巨野泽，而林子轩则率领七千军队，向二十余里外的梁山杀去。
........
冰天雪地的郓城县，人的思维也仿佛被冻得凝固住了，不愿过多考虑即将发生了变化，对一般民众而言，这并没有什么影响，不会妨碍他们的生活，但对于一郡太守的杨玄感而言，他的反应稍微迟钝，就会使他付出惨重的代价。
一名骑马飞奔而至的报信兵，给他带来了一个危险的信息，幽州总管林子轩率领一万军队一举歼灭了济北郡的乱匪韩进洛军后，现在正浩浩荡荡向寿张县方向杀来。
这个消息足足让杨玄感愣了一盏茶的时间，林子轩是幽州总管，他怎么能来济北郡剿匪？
半晌，杨玄感才忽然转身，在桌上一堆文书中手忙脚乱地翻找，前段时间，他好像收到过一份朝廷牒文，牒文上说的好像就是剿匪的事。翻找半天，终于在一堆杂乱无章的文书中找到了，是十几天前朝廷送来的一份牒文，牒文上还贴着一张标签，表示他还没有看完。
记得当时是他的次子得了一个儿子，这个消息使他欢喜异常，便没有来得及把这份朝廷牒文看完，后来牒文和其他文书混在一起，他便忘记了，他依稀记得上面好像有‘跨境剿匪’四个字。
杨玄感翻看着牒文，坐了下来，这种牒文实际上是很多朝廷圣旨的汇总文书，定时发往各地郡县，就像一本文件汇编，里面什么都有，有需要的信息，更多是不相干的东西。
杨玄感翻到第七页，他看到了，跨境剿匪的旨意，虽然圣旨上已经对跨境剿匪的事做出了限制，但是杨玄感的心仍然俨如突然间坠进了冰窟，一旦允许跨境剿匪，那他在梁山的私军就失去了他的保护。
“明公！”
李密如一阵风似的冲进房间，急得满头大汗：“明公，大事不好了。”
“法主莫急，慢慢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见到李密着急的样子，杨玄感劝慰道。
“我刚刚得到朝廷的消息，圣上不但赐给了林子轩一把尚方宝剑，而且还允许他调动一郡的精兵来剿匪。”李密大惊的说道。
“他不是来调查张须陀的吗？”杨玄感有些不明白的问道。
“明面上他是调查张须陀的，可是张须陀是什么样的人不但咱们很清楚，就连圣上也很清楚，所以他很可能就是派林子轩来走走过场的。”李密说道，“恐怕圣上真正的意思还是在你这里。”
“你的意思是项庄舞剑，意在沛公。”
“没错，在我看来恐怕是明公前段时间的疯狂的扩军已经引起了他的怀疑，所以他才让林子轩出兵剿灭所谓的乱匪，这样你也就没有借口增兵了。”李密分析道。
如果林子轩在这里的话，恐怕会抱着李密感谢一番，没想到自己私下的一个行为，居然会被他理解到这个地步，而这恰恰也是他希望看到的。(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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