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命运
“还不错，大概有地球八成水平，这归功于布鲁先生家里各种调味料比较充足……”
克莱恩尝了一口西红柿牛尾汤，满意地点了点头，拿起篮中的燕麦面包开始用餐。
——餐桌主位的老布鲁已经在大口吃着各种食物，没有那么在乎礼节。
这也符合克莱恩的预期，在他看来，老布鲁家里虽然家具、餐具等很讲究，但他本人并没有刻意追求这个时代中产阶层的体面……这可能与他穿越者后代的身份有关？
“克莱恩，有喜欢的女孩吗？”
啊？克莱恩抬起头，看到老布鲁居然一边大口吃饭，一边还能清晰地说出想说的话。
而且这个话题，这个在饭桌上说事的习惯……
克莱恩有些恍惚，仿佛回到了走亲戚，被催婚的现场……
“暂时没有，”克莱恩变得有些拘谨，随即反应过来，这里是不一样的世界……他嘴角带起一丝弧度，同样边吃饭边说道：
“我的父母去世很早，哥哥班森非常努力、辛苦地把我和妹妹带大，供我们接受教育……我上学的时候，感觉学习都很吃力……也不可能分散精力去其他事情……现在成为了非凡者，刚开始改善生活的条件……”
哎，谁还不是个正常的男性……克莱恩心里叹道，只是回家的愿望一直扎根在心里，如果在这里成家，那么等到自己找到回家的办法，难道要把妻子单独留下？那也太不负责了……
穿越这件事谜团重重，罗塞尔是一位穿越者，穿越时间大约是两百年前，老布鲁的先祖是穿越者，穿越时间甚至在遥远的精灵还活跃的年代……
这么大的时间跨度，穿越者本身之间的时间差异却没多少……呼，但愿回去的时候，现实里时间没过多久……
“不错，很成熟的想法。”老布鲁喝了一口汤，说道：“有时候眼光不要局限于信仰之内的女性。我的妻子珍妮就是一位黑夜女神信徒，我觉得她改变了我很多，虽然我们闹过矛盾、有过分歧，但我觉得我很幸福，并且庆幸有这么一位女性，陪我走过人生的大部分时光……”
珍妮？珍妮太太？有些耳熟……同为黑夜女神信徒，可能在教堂碰到过？克莱恩有些惊讶，随即有些释然，就像黑夜教会与风暴教会在鲁恩并存了千年一样，两位神明的信徒同样在互相包容、妥协中并存。
“我看凯瑟琳就不错，人非常活泼、热情……”
噗！克莱恩几乎喷出刚喝下的汤，他不由得畅想，娶一个罗珊回家后，自己的秘密……留存不超过一天……值夜者、代罚者第二天全都知道了——他下意识就把刚见过的凯瑟琳等同于罗珊。
而且，布鲁先生说来说去还是在向自己说媒啊！克莱恩有些哭笑不得，这可能是老人的通病吧……
“咳咳，”克莱恩缓了过来，用餐巾擦了擦嘴，说道：“嗯，我暂时不考虑这些事情，毕竟要攒够结婚需要的成本，还需要很久……”
克莱恩见老布鲁可能还会继续说这件事，急忙开口询问，转移话题道：
“布鲁先生，您是一位经验丰富的非凡者，您知道‘命运存在不协调的地方’是什么能力造成的吗？”
“我艹！完了……”老布鲁心里有些崩溃，只是接触克莱恩应该不会进入0-08的视线……但被克莱恩问到……自己要怎么回答？0-08要怎么写死我？
克莱恩看到老布鲁依旧在吃东西，只是速度明显慢了下来，似乎在思考着什么……也是，他的记忆力不怎么好，肯定要回忆一会……克莱恩对这样的问答也很熟悉了。
“命运……”老布鲁吃下了最后一口面包，拿起餐巾擦了擦嘴，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克莱恩，问道：
“克莱恩，你相信命运吗？”
克莱恩默然，回答道：“本来是不相信的，但既然非凡者都存在……神明也存在……那么命运存在也不会让我更加惊奇……”
“很好，”老布鲁继续说道：
“你理解的方向还算不错，我们先不提「命运」到底是什么，那太过虚无缥缈。在非凡世界里，有这么一条途径，叫做「怪物」，当然，在层次足够高的人看来，这条途径更应该叫做……「命运」。”
“命运……怪物……生命学派？”克莱恩迅速反应了过来，并且说出自己的联想。
“没错，生命学派。但在廷根，嗯，应该没有他们的踪迹……不，或许曾经有，但现在已经没有了，阿德米索尔是半個「怪物」，可能与他们有关，但那个孩子到现在还是没人管……呵，生命学派的日子应该也不好过。”
“所以你说的‘命运存在不协调的地方’应该不是他们造成的……”
老布鲁顿了一下，看向克莱恩说道：“告诉你这句话的人应该是一位高序列非凡者……廷根还真是个趴着老虎潜藏巨龙的地方……”
卧虎藏龙？好吧，我已经习惯了这翻译腔了……阿兹克先生果然是高序列非凡者……但他的状态看起来不怎么好，感觉战斗力还不如拿着光枪的老布鲁……
“能看到命运不协调……或许他的位格还要高……”
克莱恩忍不住问道：
“布鲁先生，这句话有什么奇怪的地方吗？还是说有什么我不了解的知识？”
老布鲁笑了笑，说道：
“据我所知，能观测到命运并且干涉它的非凡者，第一，「窥秘人」途径，序列3「预言大师」及以上……这个层次的非凡者应该不会刻意针对你……应该也不是隐匿贤者，哈，今天之后有可能。”
克莱恩也笑了笑，今天算是得罪了那位隐匿贤者，不……是那位隐匿贤者得罪了我们！
“第二，回想一下你们女神的尊名……”
“比星空更崇高，比永恒更久远的黑夜女神，也是绯红之主，隐秘之母，厄难与恐惧的女皇，安眠和寂静的领主……厄难……”克莱恩有些恍然，厄运当然也是命运的一种。
“第三，刚才所说的「命运」途径……”
“第四，”老布鲁脸色变得严肃，“「观众」途径……”
……
一间有着暗红烟囱的房屋内，一支看起来很普通的羽毛笔居然自己在笔记本上开始跳动：
“因斯·赞格威尔制造的巧合实在是太明显了！而且他的运气也有够差！”
“克莱恩·莫雷蒂先是被阿兹克提醒‘命运存在不协调’，让他意识到了巧合的存在；”
“现在，在「隐匿贤者」降临事件结识的老布鲁，居然让克莱恩·莫雷蒂意识到了命运、巧合背后站着一位「观众」！”
“这都是因斯·赞格威尔的错！‘阿勒苏霍德之笔’是最顶级、最专业的的作家，不会犯这种致命错误！”
啪！
一只苍白的手猛地握住了这只羽毛笔，开始写道：
“老布鲁向风暴教会申请了‘航海家’魔药，高层认为他年纪很大，需要进行严格的审查……因此调动老布鲁前往贝克兰德，而不是派遣执事来廷根考察，这非常合理。”
“度假回来的阿兹克，因为迟迟等不到拿走他孩子头骨的人出现，决定先前往贝克兰德寻找自己以前的痕迹，这会在因斯·赞格威尔开始行动前进行。”
“私下晋升‘小丑’的克莱恩·莫雷蒂因为魔药的影响，加上亲手处决队友的事件，变得人格分裂，失控风险变大，这是‘占卜家’途径非凡者的通病……”
“被克莱恩·莫雷蒂提醒而得知‘扮演法’的邓恩·史密斯因直视隐匿贤者，加上老尼尔的死亡，精神变得恍惚……”
“被真实造物主污染的胡德·欧根……”
“雪伦夫人……”
“梅高欧丝……”
“因斯·赞格威尔的行动会很顺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