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救星巴利斯坦

黑龙和雄鹿狭路相逢。

两人在铠甲、战马、兵器上都堪称是七国翘楚，上好的铠甲便价值五个金龙，更不用说这些最有权势、最为豪奢之人。但战斗现在只取决于谁才是真正的战士。

马里斯.黑火挥动的流星锤重若千钧，蒙德.拜拉席恩用铁锤抵挡住了当头一击。

武器碰撞时发生的撞击力量，使蒙德公爵感到手臂上的肌肉酸楚。他不得不承认，马里斯.黑火真是天生的战士。瞧着那流星锤上的尖刺和凸起，蒙德公爵毫不怀疑自己若是被锤在脸上，自己将会变成一堆烂肉。

两人纵马奔袭，互相攻击。没有花里胡哨的招式，只有你死我活的攻击。枯燥又危险。

战争是流血的演习，演习是不流血的战争。蒙德公爵在实战经验和力量上，还是差了太多。

马里斯.黑火的脸上显出了得意的狞笑，脖子上的肉瘤似乎也活了过来。他已经感觉到胜利的天平在朝着自己滑动。

马里斯.黑火的动作越来越快，力量也越来越大。

渐渐的，蒙德公爵已感到力不从心。

当蒙德公爵年轻时，他也曾是一位精壮强壮的战士，是无数少女的梦中情人。但是政治、国家、会议、讨论占据了他大量的时间。一个战士的生命终究是有限的，当战士献给战斗的时间越少，就愈发得不到幸运女神的光顾。在这一点上，无妻无子、搏杀半生的马里斯.黑火远非蒙德公爵可比。

战士就像利剑一样，不能懈怠，不能停滞。铁磨铁，磨出刃来。

马里斯.黑火左支右击，流星锤如同翻滚着的恶龙，肆无忌惮的朝着蒙德公爵突出火焰。

“碰！”蒙德公爵眼前一花，流星锤重重的锤击在了蒙德公爵的胸口，锤出了一个凹陷。即使是离战场一段距离的人，也听见了这巨大、沉闷的撞击声。撞击声是如此刺人心弦，仿佛那盔甲上的雄鹿已经发出了死亡的哀鸣。

眩晕、耳鸣，缠绕的金色星星，蒙德公爵感觉眼前一黑，他甚至无法举起铁锤，反击过去。蒙德公爵歪歪斜斜的骑在马上。他感觉自己的骨头破碎，身体仿佛千疮万孔的长枪碎片。

这一切发生的太快，战斗往往不需要太长的时间。只是紧张、迅猛的攻击，便已决定了对阵的胜负。

“这一锤，我便彻底了结雄鹿的性命。”马里斯.黑火又举起流星锤，这一锤要锤烂蒙德的面颊，将他彻底打倒。

就在这时，蒙德公爵的战马忽然哀鸣了起来，它再听从主人的号令，马蹄在地上猛地一踩，竟然掉过头去，狂野的朝着保王党的军队返回。

马里斯.黑火看着眼前的这一幕，也有一些吃惊。

“刚才那一锤，即使蒙德不死，也是重伤，没有了指挥的能力。他死与不死，就让七神来进行抉择吧！”马里斯.黑火退回到了黄金骷髅旗帜之下，举起了自己的流星锤。

“马里斯.黑火必胜!黄金团必胜！”马里斯.黑火趾高气扬的喊了起来，丘陵的阵地还在，黄金团的大旗迎风舒展。

“必胜！”“必胜！”黄金团的士兵们也叫嚷了起来，充满了兴奋的意味。

“父亲！”史蒂芬爵士叫喊着，从人群中骑马上前。

他紧紧抱着蒙德公爵的身体，虽然还未死去，但已经重伤昏迷，口鼻都渗出血来。保王军的指挥权，只能立刻转移。

随军的有专业的医士，先为公爵检查了一下，但严重的伤势，怕是只能拉回维斯特洛治疗。

“现在，所有人，由我指挥！保持阵型，保持阵型！”杰洛.海塔尔高声呼喊道，他高大壮硕，此时身穿白骑士的装甲，白色披风点缀着他，真是一头白牛。

保王军和黄金团的阵型，都收缩回去。保王军人数多但士气低落，而黄金团也需要修养一下，再次战斗。两边达成了暂时的停战。

杰洛.海塔尔爵士受命于败军之时，说实话，这并非是一位美差。

不是所有人都真心服从他，御林铁卫队长也是第一次成为如此大军的司令，何况蒙德公爵重伤濒死，军队士气并不高昂。

白牛只有笨拙的推进战术，舍此之外，没有什么新的花招。

战争陷入了胶着状态，保王党和黄金团像是水与沙一样搅拌在了一起。用血腥、汗水、泪水在血石岛上作画。

这一天大野茫茫，群马奔腾，各色旗帜飘荡在半空中。保王军和黄金团的骑兵再次陷入了战争泥沼。直到年轻骑士无畏的巴利斯坦.赛尔弥，向马里斯.黑火发起了挑战。

马里斯.黑火看着冲到自己面前邀战的年轻人，高大英挺，淡蓝色的眼睛坚韧如铁。巴利斯坦.赛尔弥身着银白色铠甲，上面还有赛尔弥家族的标志，棕色底色上三把黄色的小麦秸秆。

“年轻人，快退回去吧，我的流星锤下，要再增添新的亡灵！”马里斯.黑火喊道，竟然有一些爱才之心，可能在这年轻人的身上，他看到了年少的自己。可惜这样的英雄人物，却不能收拢在自己的帐下。

“请记得我的名字，巴利斯坦.赛尔弥！”巴利斯坦挥出宝剑，剑指马里斯，骑士并未退步，只有死战。

“狂妄的年轻人！”马里斯.黑火也燃烧了起来，他举起流星锤，向着巴利斯坦冲来。

人如烈火，马如狂风，在卷动起的烟尘里，只能看到两位骑士的缠斗。

马里斯.黑火扔掉头盔，狂叫着舞动流星锤，他的目光敏锐如刀锋，却寻找不到巴利斯坦的破绽。

但巴利斯坦爵士的剑光寒彻，像一条倒卷的大河。波光粼粼间，是杀意和愤怒。

渐渐的，马里斯.黑火的力量也削弱了下来。他毕竟年纪大了。

宝剑搠穿了马里斯.黑火的咽喉。他那漂亮的披风，他那苍白的头发，现在都沾染了血腥的味道。

“马里斯.黑火已死！”

“马里斯.黑火已死！”巴利斯坦.赛尔弥斩下马里斯.黑火的头颅，马里斯.黑火无头的身子沉重的摔在了地上，鲜血的河流在流淌。

巴利斯坦一手持剑，一手拿着马里斯.黑火的头颅，向众人展示。

巴利斯坦在战场上高声呼喊，声音高亢。

邓肯王子的笑容，雷加王子的致敬，似乎还在眼前。他未辜负他人的信任，已经创造远高于前人的奇迹。

随着这声音的发出，所有声音都消散了，短暂的鸦雀无声，其他人也停止了手中的战斗。

直到片刻后，又发出了更大的呼喊。

“救星巴利斯坦！”

“血石岛的救星，巴利斯坦爵士！”

保王党士兵们欢呼了起来，他们的声音能折断金石。

随着马里斯.黑火的死去，新的传奇已经诞生，这场战争的胜利已是定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