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八章青衣少女

良辰,美景,佳人,乐事,不得不说,东方云皇如今有了几分堕落了。曾经的他,能耐几十年寂寞,读经修心,把持本性。如今心神受创之后,属于人性最直接的一面被释放出来,对他而言,好坏未知。经过了最初的警惕后,东方云皇索性听之任之,堵不如疏,一味的压制,反而落了下乘。这种心态的转变,使得他不再像仙一般冷漠孤傲,遥不可及,身上反而多了一股平易近人的味道。这种变化,落在旁人眼里最为直观,这几天府里的侍女们看他的眼光仿佛是猎物一般。东方云皇现在很享受这种生活,在两三年的疗伤期间,注定了内功修为不会有丝毫进步。好好享受生活才是王道,过去苦修士般的枯燥生活真是受够了。迎着两旁小侍女痴迷的目光,东方云皇伸了伸四肢,打了个哈欠,手却没有收回来,这是个隐密的信号。可怜两个小侍女才十三四岁,懵懵懂懂羞的玉脸通红,不敢挪动一步,扇风的手也停了下来。石清露俏脸飞红,不知为什么,鬼使神差的上前,螓首轻轻伏在东方云皇怀里,玉手紧扣十指,抱着他的腰,不敢再抬头。东方云皇愕然,天可鉴之,只想让你帮我捏捏肩而已,你爬我怀里做甚?不过到了这个份上,他很聪明的没有再提起,轻拢起佳人纤腰,嗅着幽幽的处子芳香,一脸满足,这才是生活啊!突然,伏在他怀里的石清露娇躯一僵,琼鼻在他身上来回嗅了几嗅,从他衣襟里扯出个汗巾来,正是他收起的那一件。翻开看一眼后,石清露神色大变,玉面含煞冷笑着。“好个风流潇洒的掌门人,有夫之妇你也勾搭?老娘看错你了。即然如此,去找那个狐狸精吧,老娘恕不奉陪了。”说完,毫不怜惜的起身出了门,没有一丝留恋。同时,扇风的,弹曲的,煮羹的几个小侍女也冲他娇啍一声,紧跟着离去。“哎,哎,别走啊……”东方云皇伸起的手无力的垂下,眼巴巴看着她们消失在船头。苦笑一声,这叫什么事儿啊?低头轻轻从地上捡起那个罪魁祸首,记住上面的名字和地址后,直接毁尸灭迹。心里止不住暗叹:东方云皇啊东方云皇,你怎能这般……唉!偌大画舫转眼就剩他一个人了,东方云皇也没了躺下去的欲望,起身行至船尾,那里煮着一小釜鲜美的鱼羹。东方云皇捡起八角扇,继续添薪扇火,这个饭还是要吃的。这会儿回去,府里估计也没他的饭了。真真大胆,他可是逍遥派的掌门人呢,何时沦落到要自己亲手做汤羹的地步了?辛好秋水剑没有随身带来,要是让李沧海那女人碰见,非给笑死不可。水开许久,汤味渐浓,东方云皇掀开砂盖,鲜香扑鼻而来。不得不说,这釜鱼羹无论选材还是做功,都属上品。现在白白便宜自己了。“咕咚”东方云皇一愣,他没咽口水啊,哪来的声音?偏头一看,只见对面的画舫船尾处,倚栏坐着一个十三四岁的青衣少女。右手捧着一卷书,左手下放着一朵荷花,上面还带着水气,显然是新摘不久。少女长发环髻,眉目如画,腰间还悬着一件价值不菲的古玉。观其行为举止,应是书香门第,官宦人家的小娘子。但此刻一张白皙如玉的瓜子脸上布满红晕,两眼发直,明显走神。东方云皇很调皮的又一扇子将鲜香味送了过去,中途没有半分泄露。青衣少女琼鼻微微动了动,随即一双秋水明眸狠狠瞪了过来,却惹得东方云皇大笑不止,好个有趣的小娘子。少女受惊,敛衣起身快步进了画舫,颇有几分狼狈而逃的意味,那飞扬而起的裙琚,惊艳了多少时光。目送少女离去,东方云皇竟凭空生出几分不舍来。看一眼对方富丽雅致的画舫,摸了摸肩上的长剑,将一丝悸动压下,他和她是两个世界的人。他随地而坐,一边品尝着鱼羹,一边欣赏着大明湖碧叶连天的美景,怡然自乐。俄而,对方画舫上脚步声又起,走出一个四十岁左右的中年儒生,看到东方云皇时颇为惊讶。“是你?”东方云皇剑眉一蹙,持鱼羹的手一停,“我们认识?”中年儒生神情一滞,不知从何说起?他就是刚才汇波楼上将东方云皇看做女扮男装的人。很尴尬地摸了摸鼻子,笑道:“同是天涯沦落人,相逢何必曾相识。不知老夫可否有幸向小兄弟讨一碗鱼羹来醒酒?”东方云皇一仰头,将碗里的鱼羹喝尽,转头道:“第一,我非沦落之人,至少你是,我不是。第二就是我不认识你。”他话音又一转,“不过相逢即是有缘,一碗鱼羹还是请得起的。”说完,取碗又到了一碗,手轻轻一送,小碗隔着五丈之距,稳稳停在了中年儒生的掌中。他眼睛一亮,喝了声彩,“小兄弟好身手,看着手段,小兄弟定然是江湖中人了?”“怎么?看不起江湖人?”几息之间,他又喝了一碗,手一震,将釜中剩下的鱼羹全部吸入碗中。“侠以武犯禁,儒以文乱法。我是侠,你是儒,于这天下而言,你我本质上是一类人。”中年儒生还未说话,画舫中又迈出一人,正是先前的青衣少女,接过了话头。“无咎先生乃文林大贤,天下士子谁不敬仰?汝有何资格,敢于他并列?”“无咎?”东方云皇看了一眼中年儒生,这年头取字无咎的人太多,他实在想不起来此人是谁?“清儿莫言夸口,老夫不过一贬谪之人,哪里值得他人敬仰了?莫要让小兄弟笑话。老夫归来子。”中年儒生轻抚长须,含笑道。“归来子?”东方云皇沉吟片刻后恍然大悟,“原来你是晁补之,不错,也算有那么几分名气?”废话!苏门四学士纵然比不过苏轼,也是才华横溢名传天下之人,岂是只能用几分名气来形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