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时间乱流

王超：“接通通讯，看看怎么个情况。海伦娜你准备。”

海伦娜皱眉：“我准备啥？我又不能真的进行模因污染！你不会自己被骗了吧？”

王超：“那莉莉你准备，随时给对面的义体和人工智能上眼药。”

莉莉马上开始“啊啊哦哦”的练声。

这时候佩奇把通讯接了进来，同时把预测的通讯延迟放在画面旁边。

王超“看”着星闪网络送来的画面，调侃了一句：“至少联络我们的还是人类，不是亚空间恶魔。”

画面上是个大叔，看起来像极了王超穿越之前公司楼下的保安大叔，天天抱着“领导款”保温杯泡茶刷抖音，非常的逍遥自在。

妮喵在通讯里说：“我分析了这个画面，是真实画面的可能性高达百分之七十。”

王超：“伱怎么分析出来的？”

“根据画面复杂程度啊，这么复杂的画面这么多细节，如果是假画面需要的算力太高了。不过这个说到底只是推测，不排除人家就有这么强的算力，愣是实时运算出这样的画面来。”

王超：“那我们这边的画面呢？”

“我照着科幻作品的标准模板捏了一个。”妮喵把现在发送给那边的假画面也发给了王超。

假画面里王超穿着仿佛从星际旅行系列里扒下来的制服坐在中央的舰长席上，周围工位上坐着身穿同款军装的操作员。

王超：“画面里这几个男的什么情况？”

“我用通用模板捏的，怎么，你想加点女性调剂一下？”

“不，就这样也挺好。”

通讯中那个大叔看这边发过去的画面如此正式，嘴巴抽动了一下，低头拉开抽屉一顿翻，最后摸出来个金星——对，就是西部片里治安官戴的那种金星。

戴上金星之后他还整理了一下衣领，板起脸说：“未通报飞船，这里是圣保罗殖民地卫星站，请通报你们的船名和来意。”

王超立刻查看了一下飞船星图里叫圣保罗的殖民地，结果发现有七十个之多。

他忍不住开口吐槽：“什么鬼，这个名字难道表达了什么美好的愿景吗？怎么这么多叫圣保罗的殖民地？”

烈风：“可能那个人种喜欢叫圣保罗，就好像有RB血统的人喜欢叫江户，新江户这样。”

王超摇摇头，回应道：“请问你们是哪个圣保罗殖民地。”

大叔两手一摊：“就是圣保罗，有很多个圣保罗吗？啊，可能在银河系尺度确实很多，但是对于我们来说这就是唯一的圣保罗。”

妈的这勾八什么废话。

王超：“我们是科考船新寒鸦号，我们正在执行新式引擎的测试任务，发生了事故才意外来到贵地，我们希望得到星图确认此时的位置。”

“星图啊……”警徽大叔开始敲击键盘。

王超大惊，他虽然才穿越没多久，但是已经忘了键盘怎么用了——赛博人的人机交互太方便了，直接一个念头就能和机器沟通，键盘什么的根本用不上。

片刻之后，大叔说：“我找到一份一百多年前的星图，现在就给你们发过去。你们……我是说现在的星舰还能读取旧版的机器语言吧？”

王超皱起眉头：“一百多年前的星图？你们已经一百多年没有和外界交流了吗？”

大叔耸了耸肩：“以前偶尔会有太空邮件，我爷爷那时候还时不时要收发邮包，但是我爸爸那一代开始就没有什么邮包了，至于商船……抱歉，我爷爷都没见过。”

王超：“你们殖民地有LV5的打印能力吗？”

LV5打印能力的殖民地只需要输入原材料，如果原材料也能全部自产，那就完全不需要贸易，自己能生产一切。

大叔一脸茫然：“什么？”

妮喵提醒道：“打印能力的划分是最近三十年才确立的。”

也就是说这个星际时代进入万物打印的时代也就三十年么……

就在王超和大叔交流的当儿，尼娅报告：“我用新寒鸦号的探测设备遥测了一下空间站旁边的星球，星球上大概有十万人定居，在星球地面发现了很多像是大气改造装置的大型装置，但是星球的大气已经完全变得适合人类居住。

“另外没有发现大型的打印工厂，推测这个星球的生产能力还相当的……相当的原始。更具体的情况需要靠近星球才知道。”

王超：“能侦测到这么详细的东西？”

不等他震惊，通讯那头有人敲门。

警徽大叔扭头喊了句“进来”，于是一个年轻人进入画面：“什么情况？哇塞！”

年轻人直勾勾的看着王超——应该是看着妮喵发过去的假画面。

“真正的星舰？所以星际社会是真的存在的？”年轻人惊呼。

王超和妹子们对视了一眼。

大叔怒斥道：“当然存在了！不然你们看的银河广播是哪里来的？”

王超：“银河广播？”

年轻人立刻答道：“是一个叫新伊甸的星球发送的广播，银河歌姬什么的。”

新寒鸦号这边大家一起看向莉莉。

莉莉比了个V的手势。

海伦娜：“等一下，他们接收的这个是普通电波广播吧？那搞不好是上百年前的东西了。莉莉，银河歌姬这个概念被创造出来多久了？”

莉莉：“两百年左右，从新伊甸殖民地建立就开始了。”

王超：“也就是说这个圣保罗在新伊甸两百光年以内。”

电磁波在真空中一般视作以光速传播，一个创立才两百年的节目，通过普通的电磁波广播不可能飞出两百光年外。

这时候尼娅又报告：“我扫描了他们所在的空间站。这个空间站的结构……非常的原始。就算是一百年前的技术，也过于原始了。”

王超摸着下巴：“你是说在新伊甸核心区不到两百光年的地方，有一个远离整个星际社会被人遗往的殖民地？”

尼娅：“我不知道……”

王超：“圣保罗，我们需要你们的星图，请发送给我们。”

“好的。”大叔又开始敲打键盘，几秒钟后他说，“已经发送了，你们收到我这段话的时候应该已经收到。”

妮喵报告：“收到星图。星图的编码非常的原始，不过解码并没有太大的问题。解码完成。”

妮喵突然没声了。

王超：“妮喵？”

妮喵：“我一定是见鬼了，这星图上有大量未探索区域，就算是一百年前的星图空白的区域也太多了。”

王超皱着眉头，短暂的思考后他说：“妮喵，查看一下星图的时间戳。”

“时间戳？查看这个干嘛……我去，这份星图时间戳是2157年！这不是一百年前的星图，是两百二十年前的星图！”

尼娅：“两百二十年前？正在比对过去的技术资料……对方空间站的设计确实是刚开始星际殖民不到百年时的样式！”

王超：“所以我们因为在行星重力井里强行起跳，回到了过去？时间旅行居然是可行的吗？”

莉莉：“一定是因为我们的时速超过了八十八英里！”

不愧是莉莉，这种时候还能玩这种深宅梗：著名电影系列里时间车的临界速度就是八十八英里每小时，到了这个速度就会穿越时间。

海伦娜：“所以现在我们正在新伊甸形成之前？那如果我们人前显圣是不是就可以……”

佩奇通报：“重力引擎出现异常！”

尼娅也高呼道：“我们附近出现了强大的引力波，不对，现在周围一片混乱！”

下一刻，通讯中断了。

王超：“怎么回事？妮喵？通讯怎么断了？”

妮喵：“因为和我们通讯的空间站消失了，殖民地、甚至恒星全都消失了。”

众人一起看向尼娅。

尼娅一副沉思的模样，咬着右手大拇指的指甲。

她这个样子虽然王超一肚子问号，但愣是没敢提问打断她思考。

几分钟后，尼娅说：“大概是因为在重力井内强行起跳，我们可能跑错了时间和空间。”

王超：“那刚刚又怎么回事？”

尼娅：“我不知道。可能因为我们不属于这个时间，被强行挤出来了。你知道祖父悖论吗？”

这么有名的假说怎么可能不知道！

他刚要开口，莉莉就抢答道：“我知道我知道，时间旅行作品经常有讨论这个！你时间旅行到过去杀死你的祖父，那还会有你诞生吗？”

王超：“是杀死还没生孩子的祖父，或者外祖母。这个悖论两个版本都有。可能是为了凸显男女平等。”

烈风：“有没有‘外武装直升机’版本？”

不，这个悖论诞生的时候武装直升机还不是一个性别。

尼娅：“我有两个猜测，第一个是世界有某种机制，可以把不属于这个时间的东西弹出去；第二个则更简单，我们强行起跳，所以短暂乱入了别的时间。”

海伦娜：“我还有第三个推测，我们产生了集体幻觉。”

“这个假设不成立。”佩奇立刻说道，“因为我也见证了通讯，我是人工智能，不会产生幻觉。”

海伦娜看了看莉莉：“如果我没碰到莉莉，没有看见她用歌声就延长机器的无故障运转时间，甚至改善润滑，我可能会认可你的说法。但现在嘛……你们真的不会有幻觉吗？”

佩奇沉默了一秒：“我无法反驳你的说法。”

妮喵：“尼娅应该有星球和星系的遥测数据，这些数据可以证明那不是幻觉。”

王超：“还有个更简单的确认办法。我们知道这个殖民地的位置，再去看看不就知道了。我们要去新伊甸，先到新伊甸旁边的这个圣保罗去看看不就好了。”

尼娅在想的却是别的事情：“如果复现，并且找到办法留在那个时间，那就是人类历史上第一次时间旅行。人类对世界的理解会更进一步！

“甚至可能找到把超能力这种非科学的东西纳入科学的框架内！”

而海伦娜则表示：“如果时间旅行是真的，哪怕只是短暂的时间旅行，甚至只能给过去发一些信息，我们可以利用起来，为X组织这个惊天骗局增添一些可信度！”

王超：“两位教授？你们没有忘了我们现在要做的事情是什么吧？”

尼娅看向他：“不是顺着你第一次接触到道的线索，抓到探险俱乐部的尾巴，进而发现出土‘道’的遗迹吗？”

王超打了个响指：“概括得很好！”

妮喵：“顺便收拾一下背刺了老王的义体医生和中间人，这个别忘了。”

烈风：“而在那些之前，我们要去采矿冶金，把飞船改的样子，伪装一下。”

王超：“对对，你们说得都对。”

海伦娜双手抱胸：“其实刚刚如果我们留在那个时间线的宇宙，反而好操作。我们甚至可以从那个圣保罗殖民地招募人手。”

这时候佩奇报告：“我刚刚完成了星图比对，这个圣保罗，应该就是新伊甸的第二个核心殖民地圣保罗。”

王超：“所以那不是同名么！”

妮喵：“再告诉你个更好的消息——你应该知道了，我们要找麻烦的中间人的据点，在蛇夫二。”

王超立刻比对星图，发现圣保罗也在蛇夫座。这么近的距离进行超空间跳跃甚至用不掉多少氦三。

王超：“这不是巧了么……等一下，我们有没有自报家门？”

烈风：“义父你报了。”

“我报了啊。”王超摸着下巴上刮胡子刮剩下的毛，“等等，我们真的需要隐藏身份吗？”

众人一起看着王超。

王超解释道：“你看，我们出现在快两百年前的圣保罗要了一份星图，这个事情八成留下了记录。我们如果不隐藏身份，再加上适合的引导……”

海伦娜：“会让别人误会X组织掌握了时间旅行的技术！”

王超摇头：“不，我们不能明确表现出掌握时间旅行技术的样子，我们反而要竭力装作没有的这个技术的样子。

“我已经明白套路了，只要我们装作没有，其他人反而会以为我们有！就像华容道，反而要在有埋伏的那边生火，放烟，曹操才会上当！”

新年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