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家人
等到了母妃寝宫，询问了一下内侍，李恪这才知晓母妃刚刚睡下。李恪也不着急，自个儿找了个内侍，让对方领着自己就去了自己妹妹巴陵公主那儿。
在晋王李治出生的时候，云烨那家伙给长孙皇后那里添置了不少婴儿用的东西。自打那之后，这些东西就在后宫之中传开了。
巴陵出生自然赶上了好时候，这不，后世的婴儿床都备上了。
李恪来的很巧，小丫头刚刚睡醒，估计应该是尿了，正哭喊着。照顾巴陵的宫女虽然是个熟手，可对待没耐心的婴孩还是显得有些手忙脚乱。
李恪正是这个时候来的。见到宫女忙碌，也没多想，直接上去帮忙了。
其他宫女内侍吓了一跳，刚想要请罪，却被李恪用眼神制止了。
不一会儿，那宫女总算是给巴陵换好了尿布，一回头，这才发现蜀王站在身后给她递毛巾尿布。吓得宫女差点儿没一屁股坐地上。
李恪温和的安慰道：“无妨，你只要照顾好本王妹妹便比什么都重要。”
宫女仍旧有些害怕：“谢，谢殿下恕罪。”
李恪绕过了她，伸手将巴陵抱了起来。小丫头似乎也知晓眼前之人是她的哥哥，睁着一双水灵灵的眼睛好奇的打量着他。
李恪一边逗弄自个儿妹妹，一边问那個宫女：“你叫什么名字？”
“回殿下，奴婢月禾。”
“以后公主这边缺了什么，或是不舒服了，差人去蜀王府报一声。”说着，李恪随手摘下了身上一块玉佩递给了那女官：“赏你了。”
月禾心里的紧张彻底消散，双手捧着玉佩恭敬地道谢。
正和小丫头逗乐子呢，又是一名女官走了进来。
这是杨妃身边的贴身宫女——绛珠，也是看着李恪长大的人。
“奴婢见过蜀王殿下。”绛珠行礼道。
李恪脸色一沉，佯怒道：“说了多少次了，姑姑与本王之间不必如此生分。”
听母妃曾提起过，绛珠与她从小一起长大。当初江都宫变的时候，若非绛珠舍命相互，母妃很有可能遭遇不测。因此，主仆二人之间感情非比寻常。
也正因此，李恪对待绛珠的态度十分尊重，常以姑姑相称。
“殿下，礼不可废。”
“哼！”李恪轻哼一声，问道：“可是母妃醒来了？”
“正是。娘娘得知殿下进宫很是开心，请殿下前往。”
巴陵太小了，所以就住在偏殿，与母妃的寝宫只有一墙之隔。在路上，李恪也询问了一下母妃的近况。
毕竟刚生完孩子，母妃的身体并不是太好。
听到这里，李恪便道：“这样吧，蜀王府进来从云侯那里得了一批补气养元的佳品，回头让人送进宫来，想来对母妃的身体恢复有些效果。”
“奴婢省得了。”
那些东西实际上都是李恪在超能失控世界得到了一些珍稀药材，像阿胶，藏红花，冬虫夏草等，还有一些适合产妇吃的西药。
这些东西既珍贵，又占不了多少空间，李恪便一道带回来了。
倒是回头得想个办法，告诉底下人这些东西该怎么吃。至于这些东西的来历，嗯，云烨这块儿金字招牌还是很好用的。
说话间，便已入了杨妃的寝殿。
见到李恪抱着巴陵一起来，杨妃脸上不由得露出了笑容。
杨妃诞下公主尚未过百天，身体仍旧有些虚弱。李恪到来的时候，她正侧躺在榻上，一手撑着额头假寐。见到李恪，这才调整了一下坐姿，让人拿来一个锦墩，示意李恪到身前来。
和自己母亲就没那么多繁文缛节了，李恪抱着妹妹直接来到了母亲床前，坐在了锦墩上。
也没把妹妹给母亲，而是继续抱着。
小丫头这会儿啃起了手指，口水都浸湿了衣物，李恪也不嫌弃，反而乐呵呵的。
杨妃见此更加的开心了，她可是知道自己这个儿子平日里极其喜爱干净，用云侯的话来说，就叫洁癖。
贞观二年那场蝗灾，陛下带着后宫嫔妃，皇子公主吞吃蝗虫的时候，李恪由于不知内情，一口气吃了许多云烨做的油炸蝗虫。待到知道真相之后，可是连着吐了三天三夜，差点儿没把半条命都丢了。
如今，能和女儿如此亲近，杨妃这个做母亲自然开心。
“恪儿，你阿耶不是派你去莱州了吗？莱州如今发生了那么大的事，怎的许你回长安了？”杨妃不解的问道。
东海上空，仙神大战的消息，哪怕她身处深宫之中也有所耳闻。
杨妃乃是隋炀帝之女，可不是那些长得好看的花瓶，自然知晓这背后的含义。但正因为清楚，所以才奇怪，陛下怎么会在这个时候将自己这个儿子调回来。
“儿是私自返回长安的。”眼见杨妃吓了一跳，李恪连忙补充道：“阿娘放心，儿回来之时先去见了阿耶，已经没事了。”
杨妃这才松了口气，旋即便责备道：“怎可如此鲁莽，万一触怒了你阿耶，你让为娘可怎么办！”
“阿娘教训的是。只是此次事关重大，儿不得不如此做。”
“也罢，你心里有数就好。”杨妃点了点头。
不是杨妃自傲，而是自己这个儿子从小便聪慧过人，在诸位皇子之中最为出色。打小，这孩子便颇有主见，用不着她多操心。
“那恪儿接下来有何打算？继续回莱州，还是回玉山书院读书？”杨妃转而问道。
这几年，云烨那个玉山书院搞得风生水起。而李恪则是玉山书院最早的一批学生，在学院中表现也就比弟弟李泰稍微差些。
在杨妃看来，那个玉山书院的确不错，而云烨又是仙人弟子，所学非常，自然希望儿子在那里多学些东西。
“儿接下来有其他打算，倒是不需要再去玉山书院了。况且，儿估计阿耶应该还有其他事情吩咐，容不得儿在玉山书院浪费光阴了。”
“哦？可需要娘帮忙？”
李恪拒绝了母亲的好意。自己接下来要做的事，母亲可帮不上什么忙。
结束了这方面的对话，李恪和母亲聊起了其他事情，比如自己的弟弟李愔，妹妹巴陵。
一时间，殿内时不时传来李恪开朗的笑声和杨妃莞尔的笑，满是温馨。
可没多久，这气氛便被人打破了。
只听一声声急促的阿娘，便见一小土匪从殿外跑了进来。
李恪根本就不用回头，便知道来的是什么人——李愔。
李愔的名声在历史上绝对算不上好，尤其是在李二那句“不如禽兽铁石”之后，更是狼狈不堪。
事实上，这小子也就是贪玩儿了些，比起造反的那几位可要好的多了。可惜，谁让他有个出色的哥哥呢。
兴许是被突然的声音吓到了，李恪怀中的巴陵扯着嗓子就哭了起来。
闯进来的李愔见到坐在那儿的李恪，也是吓了一跳，脚步好像黏了胶水一样，在那儿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阿兄……”李愔小声的嗫嚅道，低着头看着脚尖。
“哼！”李恪冷哼一声，安抚起了妹妹，根本没理会这小子。
杨妃看了眼自己的大儿子，又瞟了眼在那踌躇不安的小儿子，明媚的眼眸中泛起了些许玩味，也不开口，好笑的看着这一幕。
李愔这孩子从小就贪玩，可他最怕的无疑是李恪这个哥哥。没办法，压力太大，纯纯的血脉压制。
安抚好妹妹，李恪这才看向了李愔，也不喝斥，反而慢悠悠的道：“阿娘身体不适，六郎如此这般意欲何为啊！”
李愔在诸位皇子中排行第六，因此兄弟之间称其为六郎。
“阿兄，我知道错了。”李愔果断认错。
“哼！”李恪冷哼一声，脸色陡然冷了下来：“既然知道错了，那就回去抄写三遍弟子规吧。”
李愔脸色一苦，却又不敢反抗，只好苦着脸答应了下来。
“别想着偷懒。”李恪瞥了眼他，继续道：“回头跟为兄一起回蜀王府，什么时候抄完了，什么时候回宫。”
杨妃也没阻拦，她平日可没少为这个小儿子操心。可这段时间，她身体又不太好，对这个皮猴子实在是有心无力。
俗话说，长兄如父，大儿子要管，她高兴还来不及呢，又怎么会阻止。
回一趟长安，和李二摊牌，又见了见母亲和妹妹，顺便管教了一番有些淘气的弟弟，也算是可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