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 行走的大坑
夏致远想了想说:“半个月前,我曾遇到一处大墓,里面有具尸体浑身漆黑,刀枪不入,切成几块还能动弹,最后还是天亮之后,在阳光下化成飞灰。”
丁伯贤猛拍大腿:“唉呀,那是铁尸啊,怪不得怪不得!”
夏致远早有猜测,却还是问道:“铁尸是什么?”
丁伯贤连珠炮似地解释:“铁尸,必须是阴年阴月阴时出生的人,横死后以魔道秘法炼制,再埋入阴煞之地吸取阴气,历时数年才能大成,炼成之后刀枪不入,飞剑难伤,是一等一的魔道法门……若是让那铁尸出世,免不了一番血雨腥风,原来是夏兄破了那魔头的算计,怪不得那魔头发了疯!”
夏致远顿时愕然,吃瓜还吃到自己身上了?不是这个姓丁的胡乱攀扯吧?
丁伯贤却没有追究的意思,兴奋地追问:“敢问夏兄是哪门哪派的高徒?”
夏致远摇头:“无门无派,散修一个。”
“散修?那就更不简单了!”丁伯贤连声夸赞,惹得夏致远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这才认识多长时间啊,有必要这么夸张么?你自己不觉得尴尬,我都快坐不住了好不好?
夏致远赶紧阻止:“丁兄,我自己有多少斤两自己清楚,有什么话但讲无妨。”
丁伯贤干笑几声,掩饰住尴尬:“哈哈,被你看出来了,在下是想请夏兄一起对付那个魔头……”
夏致远起身就走:“告辞,留步!”
“哎哎哎,别走啊!”丁伯贤赶紧拦住,“夏兄这是什么意思?”
夏致远翻了个白眼:“什么意思,你觉得我是那个魔头的对手么?”
丁伯贤急了:“夏兄连铁尸都能收拾,区区一个魔头算得了什么?”
“区区一个魔头?”夏致远调门陡然升高一个八度,“那你自己对付去啊,在下摇旗呐喊就好。”
说完又要走,丁伯贤拦住:“哎,不是,夏兄,夏兄!你到底有什么顾虑啊?”
夏致远气道:“我没顾虑,只不过修为太低,自认不是那个魔头的对手,满意了吧?”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丁伯贤一阵猛摇头,“我费尽心思都除不掉的阴气,你一出手就解决了,最起码也是个筑基圆满……”
夏致远撇嘴:“你怎么不说我是金丹真人?”
“也不是不可能……”
“可能个屁啊!”夏致远忍不住暴了粗口,“要除你自己除去,别拉上我!”
若是没过化妖劫,说不定能和那魔头一战,可如今打落一个大境界,拿什么对抗魔头?
话说回来,他的本体是一只牛妖,也在斩妖除魔的范畴之内,若是被这个丁伯贤知道,他正怂恿一只妖与他一起除魔,不知道会是什么样的表情!
丁伯贤也急眼了:“你不管,我就告诉那魔头,铁尸毁在你手里!”
夏致远火往上撞,恨不得当场捏死丫的:“爱哪告哪告,老子认了!”
夏致远肠子都悔青了,怎么这张嘴就没个把门的,什么都往外吐噜?这下好,掉坑里了吧?要不是过不了良心那一关,他非杀人灭口不可。
丁伯贤马上意识到自己失言了,赶紧补救:“哎哎,我就是嘴上没个把门的,咱们落泉宗怎么说也是名门正派,哪能干这种生儿子没屁眼的事,夏兄勿怪,勿怪!”
他一个劲地说小话赔不是,夏致远的臭脸总算是缓和下来,无奈叹气:“丁兄,不是我不想管,是根本管不了,我是真没那个本事!”
“你能驱逐阴气!”
“我修为太低,又没有杀伐手段……”
“你能驱逐阴气!”
“我连柄飞剑都没有……
“你能驱逐阴气!”
“闭嘴,我能驱逐你姥姥,你们那么大个门派,就不能派个金丹出来?”夏致远气疯了,“让你这个没用的筑基出来干什么?丢人现眼?”
“我们落泉宗只有两位金丹,一位不久前坐化,让那魔头盗走了遗蜕,另一位必须坐镇山门,能出来的,就只图剩下我一个人了。”丁伯贤神态落寞,“你放心,那个魔头也是筑基,只是魔道功法诡异,出手就是阴气,我一时不慎才着了他的道,有夏兄为丁某护法,定然马到魔除!”
他双眼放光,好似已经生擒了魔头似的。
夏致远一怔:“就你一个筑基?其他人呢?”
这啥野鸡门派啊,就一个金丹加一个筑基?
“有的闭关有的远游,一时联系不上。”丁伯贤点头。
“那你也不能逮着谁都拉着一起对付魔头吧?”
你这么随便,你家金丹知道么?
“嗨,这不是你能对付阴气么!”丁伯贤一脸理所当然,“换个人,我也不忍心啊!”
“我还让你赖上了?”夏致远忽然觉得,自己真是多余救他。
“铁尸是你收拾的没错吧?那魔头是因为铁尸没了才发疯没错吧?源头在你这儿,你就那么心安理得?”
夏致远顿时语塞。
他向来都是吃软不吃硬的脾气,丁来硬的他真不打怵,了不起做过一场就是了。
可丁伯贤一副受害者的模样,他就是再不想淌这趟浑水,也没办法视而不见。
“行了,魔头我对付不了,但是你或是你的同门伤了,我可以帮助救治。”
不就是一点真元么?老子用得起!
丁伯贤喜笑颜开,一把抓住夏致远胳膊,生怕他跑了似的:“就这么说定了!”
夏致远嘴角直抽,这都什么人哪?这小子从一开始就是打这个主意吧?
“走走走,事不宜迟,咱们马上出发!”丁伯贤迫不及待,举手一招,一柄飞剑自丛林中飞出来,也不知他使了什么手段,突然间剑光大涨,将他全身包裹起来,嗖地飞上天空,又嗖地飞了回来。
丁伯贤诧异地问:“走啊?”
夏致远脸都黑了,闷得胸口疼:“我没飞剑。”
“不是吧?”丁伯贤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夏致远眼观鼻,鼻观心:“都说过了,我是个散修。”
丁伯贤面容扭曲:“散修散到这个份儿上,也真是没谁了?”
夏致远眉头一挑,眼神犀利。
“行行行,我不说了,不说了还不行吗!”丁伯贤连连摆手,“这么着,我这儿有把备用飞剑,借你了。”
“我不会御剑。”夏致远又道。
丁伯贤露出便秘般的表情,好一会儿才叹了口气:“我教你,我教你总成了吧?”
说实话,夏致远很想拒绝,可对御剑飞行的向往,压住了言不由衷的拒绝:“好!”
“那,咱们丑话说在前头,我们落泉宗虽然是个小宗门,但是本门的功法肯定不能随便外传,我只能教你一点最基础的,没问题吧?”
“没问题。”夏致远接过飞剑,“只要能飞起来,到底是谁家的法诀不要紧,相信你不会坑你的救、命、恩、人!”
不坑?才怪!
这个丁伯贤,他喵的就是个行走的人形天坑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