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九章 儒圣战儒圣
“你可知拓跋菩萨修为如何？”曹长卿沉吟片刻道。
“陆地神仙境巅峰，原本这天下，能杀他的，或许只有王仙芝一人。”陆原答道。
“你说‘原本’？”曹长卿敏锐的察觉到陆原话里有话。
他上下打量了陆原一眼，双目一凝道：“你入儒圣境了？”
“不错！”陆原笑道。
曹长卿眉头一挑，陆原在这个年龄，便步入儒圣之境，当得上一句前无古人！
“我记得你今年才二十三岁吧？”曹长卿道。
“嗯。”陆原淡淡道。
“及冠不久就有如此修为，你确有狂妄的资本，不过想要说服我，这还不够？”曹长卿道。
陆原的淡定让曹长卿误以为是倨傲，实则不然，他的确不觉得自己这点成就算不了什么。
毕竟在原著里，徐凤年二十三岁，从北莽归来以后，就能力敌王仙芝，二十四岁继承北凉王位以后，更是直接击杀王仙芝。
二十五岁入太安城，斩杀天上下凡仙人，二十六七岁拒北城大战时，更是做稳了天下第一的宝座。
相比徐凤年开了挂的人生，陆原十九岁成为佛门圣人，二十三岁证得儒家圣人，便不再稀奇了。
不过陆原也没有澄清其间误会的意思，而是直接说道：“既如此，咱们比一场，如何？”
曹长卿想了想道：“好！”
相比于曹长卿原来的计划，陆原的安排，于西楚复国明显成功几率更高。
但是这都建立在陆原足够强的基础上，若是陆原当真有让西楚、北凉合纵连横的武力，他并不介意与北凉合作。
“浩气长河！”
曹长卿轻拂衣袖，青天之上，有浩然气化为天河水，自九天之地落下，这是曹长卿积蓄半生的书生意气。
正气浩然，无坚不摧！
“落子天元！”
只听“唰！”的一声，一道通天彻地的浩然气柱，垂天而下，厚重如山，朝陆原砸来！
要么不出手，一出手便可以让山河变色，天地无光！
这便是“官子无敌”曹长卿！
和擅长“以不变应万变”的儒家初代圣人张扶摇不同，初入儒圣之境的曹长卿明显更具进取之心，换言之，他更喜欢主动出击！
“好意气！”浩然气当头落下，吹得陆原一身衣裳猎猎作响，只见他面不改色，身前，胸臆剑已经颤动不止，青色的浩然剑罡气势如虹。
“直抒胸臆！”
陆原剑指，朝天！
胸臆剑随之冲天而起，惊起万丈青虹，自下而上，直冲天穹。
与曹长卿接引而来，从天而降的浩然气柱，轰然相撞！
“轰！”
西垒壁前，风云激荡，气象万千，这便是儒圣动手的气象。
之前陆原与张扶摇交手，同样声势惊人，但大多被功德林里，张扶摇布下的欺天法阵挡下，只有离得近的上阴学宫王祭酒和韩谷子觑出一些端倪。
此刻，西垒壁前，陆原与曹长卿全力出手，那等儒圣气象，自然能引发风云变色！
“青虹贯日！”
陆原一身轻啸，胸臆剑如臂使指，自半空折下，身若游龙，飘忽而至，剑锋所向，直指曹长卿！
“挡！”
曹长卿挥了挥衣袖，以天地为棋局，落下一子，这一只同样化为一道浩然气柱，将陆原气势如虹的一剑，直接当下！
“冲！”
曹长卿又出一声，“唰！唰！唰！”，霎时间，数道浩然气柱冲天而起，似海浪，如波涛，狂涌而至。
“一剑断山！”
如果说曹长卿的浩然气如山岳般厚重，陆原的这一剑则如庖丁解牛一般，化为惊鸿掣电，将连续惊起的浩然气柱，拦腰斩断。
“砰！砰！砰！”
不过数息功夫，双方在广阔无比的西垒壁遗址上，交手十余合，曹长卿以天地为棋，频频落子，陆原以一身浩然剑，防守反击。
攻势数次逆转，西垒壁杂草丛生的大地上，如被生生犁过一般，露出沟壑纵横的地表。
“轰！”
又一次强强碰撞以后，曹长卿轻笑一声道：“入我局中矣，大雪崩，起！”
大雪崩定式为围棋一道上的术语，如今被曹长卿化用在交战当中，亦是显化为势不可挡的一击。
那一道道垂天而下的浩然气柱，看似杂乱无章，实则为曹长卿精心布置，为得就是在这一刻，化为可怕攻击！
“轰！轰……轰！”
仿佛是某种连锁反应，形成的雪崩效果，初时只有一点，后来连成一线，最为化为一片，白茫茫的浩然气其势不绝，如大雪崩塌，遮蔽一切，势要将万物吞噬。
“好局！”
陆原眼中精光一闪，心中涌起滔天战意，曹长卿虽说和自己一样，都是初入儒圣不久，但境界之高，在陆地神仙境中，亦不是庸手。
这种引动天象伟力，化为可怕攻击的手段，当真了得。
面对曹长卿布下的这局“大雪崩”，陆原有两种破局之法，一是同样融入围棋之道，寻找其中破绽以巧破局。
二是如陆原现下打算做下的一般，直接以力破局！
陆原转佛门修儒道，历时四年光阴，足迹遍布北莽，北凉，离阳天下河山，又得张扶摇四百年儒家气运之助。
这一身浩然正气，已然凌驾于曹长卿之上！
“天地有正气，杂然赋流形！”
陆原身后，异象突显，那书生意气，浩然正气冲天而起，时而化为“万里路”，时而化为“万卷书”，引发天象巨变。
“下则为河岳，上则为日星！”
下方，有河流山川拔地而起！头顶，有日月星辰拱卫周天！
陆原长啸一声，胸臆握于掌中，一剑斩出！
“我有一剑，可破局！”
刹那间，对面的雪崩之势寸寸崩解，消融殆尽，陆原以手中之剑，强行破开曹长卿布下的杀局。
“好剑道，好正气！”曹长卿慨然一叹道：“是曹某输了。”
陆原还剑入鞘道：“曹先生以为我先前的提议，如何？”
“大雪龙骑如何南下？”曹长卿问道。
“有轩辕家族的水脉力量搬运军马，春神湖上亦有北凉旧部王林泉代为隐藏，再加上曹先生在赵勾埋下的棋子，足以瞒天过海。”陆原说道。
曹长卿瞳孔一缩道：“很好，你算计的很周全。”
“也就是现在，大战未启，方能神不知鬼不觉的运来三千大雪龙骑，若是西楚正式复国，再想如此行事，便绝无可能了。”陆原说道。
“北莽那边，伱准备何时动手？”曹长卿道。
陆原听曹长卿问到这个问题，心中有数，知道对方算是默认了自己的行动计划。
于是陆原接着道：“我听说，拓跋菩萨有一件心仪已久的神兵，即将成型，就在北地冰原当中。”
“介时我会带公主殿下前往北莽，联络西楚遗民。”曹长卿沉声说道。
曹长卿言下之意，到时候，他人也会在北莽，可为陆原压阵，以保计划万无一失。
和聪明人说话，果然毫不费力，双方点到即止。
三言两语之间，两人便定下了围杀拓跋菩萨的约定，而在“说服”了曹长卿后，陆原便启程北返。
驾驭胸臆，出入青冥，陆原陆原御剑而行，重归北凉。
陆原走的很急，因为他知道，那个为北凉算尽苍生的李义山，已经病入膏肓，命在不久。
有的人死了，但没有完全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