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下海捉鳖
由于这些日子我一直养病在家,且为了学习早把夏五爷忘在脑后,没人给他抱板凳了,他就找上门来,说是来看我,其实是想我的小板凳了。
夏五爷踉踉跄跄进了我家的院子,我父亲正坐在院子里纳凉,看到让人尊敬的夏五爷来了,慌忙起身迎上前去,脸上所有的皱褶都折起来笑着说:“五哥,您还亲自来看望,真是不好意思啊。”夏五爷倒背着手,哺打着他的旱烟锅子,又点头又摇头地说:“小二子好点了吧?好长日子没瞧见他还怪想的,就过来看看。”也是没带什么东西。看望病人不带东西,这叫什么事呢?再说夏五爷,我给你的糖该少吗?你总得还一块两块不是?但是夏五爷只带了张嘴,这样我父亲就心满意足了,甚至感到是受了莫大的恩惠,也真够可以的,还奉上好茶,不怕败坏了。
夏五爷坐下来和我父亲聊起天来,说什么我也没在意,没有糖说啥子也白搭。
等夏五爷走后,我父亲便说:“夏五爷能来看你是你的福气来,夏五爷看过谁?还不是因为你平时对他有意,他老人家高看你一眼。”这么说我心里就高兴了,舒坦了。
“夏五爷,姓夏,名一秋,排行老五,是村里的一个大能人。”父亲便向我介绍起夏五爷来。
“60多岁的时候,还‘下海捉鳖’。”
“什么是‘下海捉鳖’”我不仅问道。
父亲便郑重其事地唠叨起来。夏五爷年轻时水性很好,有一次不知谁家到井里打水时不慎把水桶掉井里了,怎么也捞不上来,最后只得放下人去找,但是井太深了,有二十多米,没人敢下,这时就见夏五爷自告奋勇地说:“我下!”夏五爷很快被众人用绳子放到井里,等夏五爷到了井下面,先是用长杆子绑上钩子捞,但井水很深够不到底,几次下来夏五爷急了,一气之下竟把吊着他的绳子解了,自已跳进井水里,一个猛子扎到井底,但是水桶在什么地方他也不知道,只好一处处地去摸,隔一段时间他就露出头来喘口气,但第三次下去的时候,夏五爷竟好长时间没上来,众人都吓坏了,莫不是出事了,或让什么东西绊住了脚,就赶紧拉上绳子来,准备再放下人去找,第二次放下的人快到井底了,仍看不到夏五爷的人影,就连喊带叫起来,众人都认为这下是没救了,但这时却见他提了那水桶冒上来,嘴里吐出一口水泡,可不知什么时候夏五爷提着的水桶里多了一只“鳖”,这只鳖足五六斤重。夏五爷终于回到井面上来,众人都看呆了,这么大的鳖还真是少见,整个水桶都差点装不下它。
夏五爷上来后,冻得瑟瑟发抖,牙齿不住地打颤,就有人赶紧取了毛巾给他擦拭,并拿了干净衣服让他换上,又找来被子让他裹上,这才逐渐恢复。
这时夏五爷终于讲起他下去后的情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