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章 发誓
蒋遥将手附在怡河的手上安抚似的紧了紧“姐姐既然这休书都下來了你以后是不是就再也不回薛府了”
其实他这样问只是因着看气氛冷了下來才想着急忙开口挑挑怎奈这不说还好一说蒋琴儿反而又哭了起來一声比一声委屈眼看所有的矛头都指向自己蒋遥也垂了头
这哭声实在是太引人生烦怡河的另一只手不自觉握紧了青瓷杯子圆润的眸子中闪现一丝烦躁杀意浮上心头
她微眯的眼睛转向蒋丞相不知用心语说了什么竟吓得他连手中休书都不顾了任它滑落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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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幕降临气温骤然下降沒有了房屋等遮挡物的荒凉古道外狂风肆虐卷起的碎石尘沙随风飞舞扰的赶路之人睁不开眼睛
冰冷淡黄的月色洒下照在赶车之人疲惫且冻得僵硬的脸上亦照在那隐入道路旁的疏林中的闪动暗影上时隐时现
出城百里马车终是在一片不知名的林子中停了下來
周身黑色的马匹被拴在邻近的一颗光秃树干上车架抵住硬实的地面车前暗红色门帘被风吹的猎猎作响在这一片荒凉萧瑟的月夜中显得异常扎眼
百米开外的地方两个身着劲身黑衣的男人一瞬不瞬的观察着这里的动静百密一疏中却沒有注意到身后那渐渐靠近的力量终是在一掌劈來后连声音都來不及发出便昏了过去
瘫软地上的两人后面是一个面遮黑纱的高俊男子微微低垂的眼敛下藏眸冰冷如刀看着昏倒在地的两个人神色却平静的沒有一丝波澜
他轻轻迈动步伐绕开他们脚下干枯树枝折断的声音在这空旷的林子里异常清脆他要提着气才能使自己踩在那密密麻麻散铺于地的细小脆枝上而不使其折断发声
不知过了多久终是在靠近那辆马车后的他背靠一颗粗大的树干不动了
揭下面纱的他双手环抱于胸前将头随意的仰靠在树上
月色如华他只是静静仰望那沒有一点星光的漆黑夜空任凭凄冷的月光打在他白皙深刻的脸上面无表情的听着身后的微弱动静
还是沒能控制住自己还是选择这样做了
或许还是因为那张只写了四个字的纸条吧迎花嫡亲
是相信了吗不还沒有只是在犹豫
沧流水上沒有必要编出这么个不着边际的谎言來骗自己他这样说肯定有理由只是这理由自己还沒有找出來所以在自己找出來之前她还不可以发生意外
仅此而已
又过了很久很久久到他一直盯着的那片夜空开始泛白久到他的眼睛开始发酸发胀他长吁口气缓慢又有些痛苦的动了动僵硬的身体
还有三个时辰天才会真的大亮这种微亮的状态会持续很长时间他算了算从将那两个黑衣人背手砍昏过去至今已经过去两个时辰了
两个时辰应该够他们休息的了若是拖得再久可就走不了了
只见他脚下猛地用力一块不大的石头就直直跳进他的手中再然后只听刷的一声刚入手的石块便以极快的速度刺穿空气精准的砸到了马车车沿上惊醒了车内熟睡中的人儿
在马车向着另一个方向走出去很远后他才从树上跳下來一夜未睡的脸上终是现出疲惫之色望着那因行的太快而左右摇晃的车身他的眉头紧皱起來
就这样一个男人会保护的了她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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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知道萧雪会來找自己只是沒想到会这么快
早晨的练武场上几百名侍卫两人一组做着对打练习招式狠且新不留情面而不远处高台篷房内洛奈正面色沉沉的擦拭着手中玄月剑身侧则是一方矮桌沒有摆放任何器具
忽的一阵冷风绕颈而來他擦拭的动作不由得一顿锋利的剑尖便刺破了厚实的布块
他眸子一黯也不说什么放下布块转手将玄月剑收入剑鞘也放在了矮桌上
虽然知道她就在身后可他不想转身反而是合上了有些发胀的眼睛两人谁都沒动也沒有开口就这样静静的听着彼此的呼吸声一声一声都不急促
不知过了多久他骨节分明的手伸向侧旁的矮桌一扫沒想到扑了个空
眉头一挑一丝虐笑浮上他的脸颊话语含着叹息也有些疲惫“今儿个竟沒备酒忘了”平日里都会有人替他将酒热好了放到矮桌上
沒人接话只是那缓步靠近的脚步声证明他的猜测身后确实站着个人
她的手轻轻抚上他的肩膀沿着肩胛骨缓缓向上移动在触碰到他的脖颈的时候更是轻柔就像一方丝绸滑过肌肤引起肌肉的颤栗
她的手背停在他的喉结处纤细苍白的手张开后握住他的喉咙缓缓收紧再收紧尖利的指甲有穿破皮肤刺入血肉的意图
“怎么不出手反击”
她满带疑惑的声音响在他头顶那有意隐藏却仍旧显而易见的怒火不虞片缕的飘进洛奈的耳中
洛奈不作态任凭她的手在自己的脖颈上为所欲为感受那冰冷的刺痛感在大动脉处越加强烈
“这里沒有人我会杀了你”
“你不会”在咽喉被人钳制住的情况下他还可以说出完整的话來“对你來说我还有利用价值”
忽的脖颈间的力道消失了伸手摸去果然是出血了他不喜欢在这么明显的地方留疤这让他的眉头紧皱起來
“是你吧将我的得力干将打伤”
“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洛奈转身这才惊觉今日的她竟是一身男子装束
墨般的长发被朱簪束了起來一身墨色缎子衣袍腰身被白玉带裹得愈加纤细连鞋配的都是长筒黑靴若不看那浅淡秀气的眉眼却是会误认为是男儿身
其实就算是看了一般人也会认为她是个羸弱的贵家公子不会往其余的地方想因为她却是凭着这个装扮进入过招香阁而不受阻碍
“不知道我在说什么那好我就來说的再详细一点吧”萧雪步步靠近他迫着他无法躲避自己的视线仰着头眯眼仔细看着他
“昨夜凌晨左右城门百里外你从背后偷袭一剑刺穿一个人的心脏另一个你则点了他的昏睡穴好让薛志山带着那个叫迎花的女人逃跑我说的对吗”
死了洛奈记得昨晚自己只是用手点了他们的昏睡穴而已根本就沒有戴剑出去又怎么会将一个人杀死呢更何况还是刺穿心脏
“第一昨夜凌晨我在自己的房间沒有出去过不知道城外百里还发生了这种事第二我是今早才知道薛御史离职辞官了第三我杀人从不选择刺穿心脏这种方法”
看到她渐渐变得苍白的脸颊洛奈弯下腰身凑到她的耳旁气息温润充满磁性的声音说的低沉
“我也喜欢割破敌手的喉咙...用剑”
“当真不是你”
“当然不是我”
“我若要你发誓敢是不敢”
洛奈笑了两手一托有些倦怠也有些顽皮“公主那只是死了一个手下而已吧用得着...”
“敢是不敢”不待洛奈说完萧雪就又强势的继续追问眼睛一瞬不瞬的盯着他似是想要从他的表情上找出什么异样端倪
这怎么会只是死了一个手下而已呢倘若真的是他是他背着自己将有重要利用价值的人放走让他们逃离自己的视线并为此不惜杀害自己人这怎么会是死了一个手下就了结的事呢
信任是种异常脆弱的东西在他们这里更是经不起任何的推敲考验她不想这个人会是他所以他要发誓这样她才可以将心放进肚子里去
“怎么个发誓法”
“就说你刚刚所说的一切都是真的沒有一句谎话否则你最在乎的人将不得好死...”
洛奈发现自己的口十分干渴话堵在嗓子眼里却说不出一个字只有深深地看着面前的她盼着自己的表现还算平静
很久他才淡淡道:“我发誓我所做的每一件事都沒有损害过面前之人也就是你的利益日后所做的每一件事也不会否则我最在乎的人将不得好死”
说着桌上利剑便滕然入手剑出鞘血光现
他一手紧握剑身殷虹鲜血便即刻间顺着剑身急流而下滴落地上他又笑了只是笑的有些讽刺“公主这下可满意了”
直到看到那成流滴落的鲜血萧雪才发现自己是太过小心了竟逼得他要弑血发誓恍然间一丝难堪与悔恨浮上心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