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聚魂咒

原本干净繁华的街道上出现了一道道裂痕，无数黑气从中涌出。黑气中夹杂着无尽的啼哭声、咒骂声、咆孝声、尖叫声、哀求声——那是被阿尔卑斯派折磨而死的无辜巫师们不得安生的灵魂。赫尔曼·图铎的脸上满是惊恐，原本就白的脸顿时变得无比苍白。巫师经过魔力滋养的感官本就比麻瓜灵敏，往日居住在钟楼上时，这位十老魁首时不时就能听到地底下的死者哭号，只不过这些黑色死气毕竟只是被魔法拆解的灵魂，连幽灵都不是，自然闹不出太大的动静。所以赫尔曼·图铎平日听到这些声音也只是咒骂一句，并没有放在心上——你们活着的时候我都不怕，又岂会怕你们死了？巫师世界没有鬼神之说，即使是最诡异的幽灵，也可以解释成一种魔法现象。所以自然也没诞生出什么举头三尺有神明的概念，对于赫尔曼·图铎这样的人来说，什么都比上延续自己的享受与富贵？然而，当这些死在自己指令下的巫师以一种新的形态回来的时候，这位十老魁首还是慌张地连连后退了几步。“这些巫师的灵魂不是都被魔法拆解了吗？怎么会这么凝实？”一位十老成员惊呼道。赫尔曼·图铎的双眼锁定着尹索：“这是什么魔法，能将已死之人的怨气凝聚？”尹索的镜中魔杖就像是一根指挥棒，黑色死气按照他的意愿盘旋升腾：“我最擅长的魔法都和情绪有关——死亡前的恨意何尝不是一种浓烈的情绪呢？”“不屈的愤怒能够凝聚成怒目金刚，死亡的愤怨自然也能构筑这森然鬼域。”赫尔曼·图铎发现刚刚被怒目金刚和无数非洲巫师在【生存】天穹上轰出的裂缝已经消失了——这个阿尔卑斯派用无数无辜巫师生命活祭而来的魔法屏障有自我修复的能力。看到这场景，十老们总算是松了口气。只要【生存】穹顶还在，那一切都还有回旋的余地——只要一起把眼前这位不知道是不是复制体的“尹索·格林”解决掉。可还没等他们出手，尹索一震手臂，手中的魔杖就好似敲出了一个高音。森然鬼气全都往下一沉，刹那后又井喷般射出数道黑色烟柱，就好像巨蛇在蛰伏后的。悍然袭击。“盔甲护身！”赫尔曼·图铎的反应不可谓不快，事实上，能成为阿尔卑斯派十老的，虽不见得在决斗魔法上多么出色，但一定不差。面对突然的袭击，铁甲咒确实是最合适的选择——巫师大都是高攻低防的存在，要想输出，先得站住。而铁甲咒是经过实践检验，得出的最好用的个人防御魔法，所以，至少有五位阿尔卑斯派的巫师立刻用上了铁甲咒。喷发的鬼气化为鬼剑，轻松刺穿那些没来得及或没想到使用【铁甲咒】的阿尔卑斯派巫师。至于那些使用了【铁甲咒】的巫师，包括十老魁首赫尔曼·图铎在内——鬼剑将他们连带着铁甲咒一齐钉在了地上。尹索魔杖横扫，周围的鬼气又化作长蛇缠向“十老”：“在这穹顶之内，我确实无法使用大法师层次的力量，但不妨碍我使用大法师层次的魔法——特别是有外力可以借助的情况下。”赫尔曼·图铎的小腹被鬼剑洞穿，这柄黑气森森的鬼剑还插在他的伤口：“尹索·格林，你能杀死我们，你能屠灭整个小镇吗？”“我死之后，【生存】穹顶更没有解除的可能——你也等着被困死在这里吧！”尹索无奈地摇了摇头：“奥利凡德先生不是告诉过你了吗，我不是本体，只是一个魔镜复制的分身，你觉得真的尹索·格林会在乎这个吗？”“更何况，作为分身的我随时都能回到魔镜中，所以收起你那可笑的威胁吧。”尹索确实毫不在意，这具身体不仅只是一个分身，还是伏地魔的分身变来的，就算是困死雪山小镇也不是不可接受的损失。赫尔曼·图铎喷出一口淤血，费力扯动嘴角：“那么这座小镇中的其他人呢？”“你不是康慨激昂，自诩正义吗？——这座小镇中还有众多对阿尔卑斯派过往黑暗不知情者的存在，他们在这里，只是从一出生就在这里——你要无视他们困死在穹顶之内吗？”作为阿尔卑斯派总部，雪山小镇中储藏的食物肯定能支撑整个小镇运转很长一段时间，但只要穹顶存在，只要巫师不能凭空变出食物的法则存在，那么被困在这里的人只有活活饿死这一个下场。当然，在被饿死之前，雪山小镇就会变成一座“人相食”的无间地狱。在赫尔曼·图铎癫狂般的笑声中，尹索将魔杖往上一挑，像是开始指挥起一段新的乐章。死气围绕着中心的“演奏者”不断旋转，又化作黑龙起舞。一道冲天的黑色烟柱涌向正上空的穹顶，在上升的过程中，死气变得越来越凝实，最终变成一只鬼手的形象。与此同时，怒目金刚的巨拳再次砸下，似乎在应和那一只鬼手。巨拳落自九天之上，金碧辉煌，无可阻挡；鬼手起于九地之下，死气森然，邪魅难知。那包裹着整个雪山小镇的穹顶，终于在巨拳和鬼手的合击之下裂成粉碎。“贪欲之城，当以复仇之火灭之。”尹索又叹息了一声。赫尔曼·图铎看着将魔杖对准自己缓缓走来的衣锁：“格林，你可以把我送到阿兹卡班！但不能杀我！”他已经感受到眼前这位年轻大法师身上那汹涌的杀意了。自己将死在这里？不，绝不行！他看着那些不断飞来的非洲巫师，像是抓住了最后的救命稻草：“尹索·格林，你刚刚说，当瓦加度的巫师发现阿尔卑斯派的秘密之后，我们就无法存在了。同样的，他们也看着你——你必须遵守法律，至少没有权力直接杀死我！”尹索冷笑起来，微笑中再也没有原先那与人为善的和气。赫尔曼·图铎看到眼前的年轻大法师就好像镜子起了雾一般，突然看不太真切了。他还没想明白是怎么回事的时候，就好像是镜子上的雾散去了，走向自己的人影重新变得清晰起来——不过，不再是尹索·格林了，而是——伏地魔！依旧拿着奥利凡德的影子在厄里斯魔镜中制作的【镜中魔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