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覆灭（中）

赫尔曼·图铎看了一眼奥利凡德，本体和复制体假假真真，或许也只有这位和查理曼一起前往魔法部验证厄里斯魔镜的同行者才能给出一个答桉了。奥利凡德先生痛苦地闭上了眼睛：“魔杖，可以用根据魔杖辨别他们。”“厄里斯魔镜并不能复制巫师的魔杖，所以就算本体和复制体的能力一模一样，但他们的魔杖是必然不同的。尹索·格林的魔杖也是从我的店铺中买走的，杖身用的是葡萄藤木。”赫尔曼·图铎看向尹索手中的魔杖，并非专业人士的他对于魔杖材质了解不多，但也知道对方手中的绝不是葡萄藤木，因为他自己的魔杖也是用同一种木材制成的。他彻底慌了，这就意味着，即使他们杀死了眼前这位无法发挥出全部实力的大法师，也毫无用处。因为眼前之人不是尹索·格林的本体，而是一具复制体。没关系的，赫尔曼·图铎安慰自己，解决掉眼前这个复制体后，阿尔卑斯派依旧是阿尔卑斯派。只要有【生存】穹顶存在，外面的人无论如何都是攻不进来的。【生存】穹顶的打造花费了阿尔卑斯派无数代人的心血，绝不是一个大法师能够攻破的。大地再次颤抖，又一个巨大的金色拳头从空中落下，狠狠砸在穹顶上方。这一下，有好几位巫师站立不稳，踉跄之后险些摔倒在地上。紧接着又是一击，重重锤击在天穹之上，不过，似乎真如赫尔曼·图铎所说，即使是大法师的力量都无法撼动这【生存】屏障。十老们都松了一口气，只要屏障无恙，他们依旧会是最后的赢家。赫尔曼·图铎看着眼前的尹索，虽然知道他不是那位大法师的本体，但还是忍不住说道：“你知道我和我的先辈们为了铸造这最强大的屏障付出了多少努力？即使是数位大法师联手，也不可能击破！”“不妨让你的本体歇一歇吧，我们可以做个交易：我可以让你平安离开，也不会追究今天的事。年轻的大法师，我们之间并没有什么关乎生死的矛盾，有的反倒是合作的可能，何不各退一步，你将赢得阿尔卑斯派的友谊。”其他的“十老”闻言也是纷纷点头赞同，他们可不想拼命，即使是和一位跌落境界的大法师。“奥利凡德先生。”突然被叫到名字的魔杖商人一阵心惊，他不知道这个时候尹索为什么要点他的名字。尹索·格林又叹了一口气：“你知道【生存】穹顶是怎么创造的吗？”奥利凡德茫然，这个能防御大法师的屏障是阿尔卑斯派最大的秘密，他不是十老，自然无从知晓。尹索又是轻轻一叹：“我却是知道的。”黑白视野下，雪山小镇的地底，弥漫的是无穷的黑色死气。“还记得我刚刚说过吗，愿望——巫师的魔法是愿望的具象化，那么，活下去，生存下去，自然也可以是一个愿望。”奥利凡德点了点头，这不难理解，尹索的那篇论文，他也是拜读过的。尹索似乎完全无视了赫尔曼·图铎等人：“那你说，什么样的人最有可能产生活下去的欲望？”奥利凡德沉默不语，他似乎想不到答桉，总不可能有人不想活下去吧？“医院的墙壁比教堂听了更多的叹息——正常值人平日里是无法感受到生命之重的，只有那些面临生存威胁的人，才会有强烈活下去的欲望。”尹索给了答桉。奥利凡德悚然一惊，浑身的鸡皮疙瘩一下子都起来了。一股冷意顺着他的嵴椎骨直通大脑。“所以，”尹索的声音明明就在身边，却像是从雪山顶上飘来一般，空灵凄清。这座小镇下的是什么？——麻瓜的枯骨，奴隶的血肉，还有，绝望的巫师。”麻瓜是没有魔力的，能够将愿望变成魔法的，只有巫师。所以阿尔卑斯派对掳来的非洲人一开始就进行了分工：麻瓜变成奴隶，通过辛勤劳动为雪山小镇一共食物基础；巫师则是被秘密关押，用他们临死前爆发的“求生”魔力创造出了尹索到目前为止遇到的最强的魔法屏障。“阿尔卑斯派的总部屹立乞力马扎罗，肆意掠夺这片土地上的人口——凡是麻瓜，则为奴隶；凡是巫师，则为祭品。麻瓜的血肉滋养了这个小镇的繁荣，巫师临死前的怨念构筑了这无可匹敌的【生存】穹顶。”十老们面色阴沉，却没有开口反驳。作为阿尔卑斯派的掌舵者，他们自然知道眼前这位大法师说的确实是事实。魔法是巫师愿望的具现，所以他们将掳来的非洲巫师关押在雪山小镇的地底，用死亡相威胁，用他们临死前活下去的强烈欲望创造出【生存】穹顶。尹索的怒目咒强横无匹，金刚巨人无物不破，可还是击不破无数个非洲巫师临死前对生的渴望，然而，那位在云端的年轻大法师似乎并不打算放弃。金光驱散浮云，终于露出那遮天蔽日般金色巨人的全貌——它有着超脱之佛的面相，有着愤怒之人的双眼。金色巨人的双拳继续砸下，一拳一拳击打在这名为【生存】的穹顶上。金芒四溢，巨人的拳头散了又凝，凝的又散，可他不知疼痛般狠狠锤击这个堆积在死亡之上的魔法屏障。赫尔曼·图铎再次开口：“尹索·格林，不要再让你的本体做无用功了。无论如何，这座穹顶都是不可能被击穿的，正如阿尔卑斯将继续在这个世界上存在下去。”“正如我刚刚所说，我们并没有深仇大恨，甚至只要你愿意加入阿尔卑斯派，魁首的位置也可以让给你。阿尔卑斯亥会给你带来财富，地位，那些你想要的人格知识，在钟楼的藏书馆，应有尽有；任何你想要的财宝在钟楼的地下室中堆积如山。只要你愿意加入阿尔卑斯派，这一切都将是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