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权力的诱惑
赤铁堡-反抗军营地/**:**
从旋涡中走出的红蓝色汽车人领袖身披抗腐蚀的合金披风,身后装备着那柄象征着骑士光辉的审判之剑。他的脚步沉重,凝眉下的湛蓝光学镜平和而深邃,显出不怒自威的模样。在场的人于是纷纷屏气凝神,讷然无言。
明明与他已经是许久未见了,可奇尔希第一时间的反应却是一把抱起靶台上的那把粒子狙击枪,然后慌忙地躲向身旁的立柱后方。她并不想让纵火知道她和领袖之池的关系,那显然对她光明正大地加入领袖卫队的梦想不利;她更不想让领袖先生见到……自己此刻因落败而格外狼狈的模样。
望着走出陆地桥的Prime,十字线军长也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只好尴尬地笑道:
“Prime!您啥时候回来的?”
“就刚刚,我听说你这里有小事故?”擎天柱却并无愠怒之色,相反,他的语气耐心又温和。他只是颇觉好奇地望了十字线后方的纵火一眼,然后又向一旁的柱子望去——女精灵背靠在那根本无法藏人的立柱后方,两侧分别露出她那醒目的异色翅膀。她为何一看到自己就如此紧张地闪躲呢?擎天柱无奈地浅浅一笑。
“呃……我正在处理呢,这小子说是来找那丫头切磋。”十字线边说边回过身去——这时候他才发现女精灵已经宛如做贼心虚一般地躲了起来,反而是纵火还老老实实地站在那里。
“你是……玄极城的纵火。”擎天柱走上前来,低头望着眼前淡定自若的黑黄色汽车人。他记得他——在征召终试的颁奖仪式上,他曾亲手为他佩戴上精英奖章。玄极城城主也曾就领袖卫队扩招一事向领袖之池推荐过这个年少有为的青年才俊,可他自己却似乎并没有入伍的想法。但擎天柱明白,无论出于什么目的或缘由,这个没什么底细的少年毫无疑问已经盯上了奇尔希。
纵火点了点头。尽管他已戴上了那副青光面罩,可眼前的超级领袖蓝色涂漆上的火焰纹路依旧是如此的刺眼。无人能看清他藏在面罩下的复杂表情。
“你这小子,不是早该回玄极城去了嘛?”把穿甲炮一把扛在肩头的探长也打量着这个不知为何出现在这里的汽车人。
“奇尔希·艾露伊得罪你了吗?”擎天柱接着问道。他出奇的耐心与礼貌反而令在场的探长与十字线感到意外。尤其是十字线,他猜测Prime或许因为女精灵刚才那心虚似的反应而误会了什么。十字线清楚这件事中奇尔希只是无端被挑衅的那一个——别有用心的玄极城少年在四下无人时来找她的麻烦,要不是他及时赶到,她失去的可能就不仅是一只耳朵尖了。
而躲在那立柱后方的、紧闭着光学镜的小精灵,却在听到这句话的一瞬间感到火种被烧空了一般。当超级领袖称呼她为“奇尔希·艾露伊”这个全名时,他的声音和语调听起来都如此陌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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纵火是个聪明人,他很快意识到了擎天柱的话外之意——超级领袖对自己直言她的全名,显然是早已知道自己在刻意找她麻烦。他才是真正该心虚的那一个。
被擎天柱问住了的纵火一时间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可超级领袖只是耐心地等着。黑黄色的汽车人少年于是只能在简单地思索后有些迟疑地解释道:“并没有,Prime。我只是听闻十字线军长麾下有个身手不凡的士兵,所以才想来讨教。不过现在看来……可能就是我认错人了吧。”
“原来如此。”擎天柱心领神会地肯定道,仿佛对纵火的解释并不怀疑。
“如果……您没有别的事的话,我就先告辞了。”纵火用眼神的余光瞄了一眼独自站在那根立柱后面一言不发的身影,说完便转身欲走。十字线皱起眉头,想要把这个堂而皇之地说谎的异邦少年叫住,却被擎天柱一手拦下了。
他只是对他轻轻地摇头。他的眼神深邃慎重,像是火种里已有不容分说的决断。
躲在后头的奇尔希听完了纵火的回答,火种里忽然就滋生出了一股强烈的羞耻感。小精灵紧紧地搂着怀中细长的狙击枪管,在黑黄色跑车扬长而去后才失魂落魄般地低着头从那柱子后面走了出来。
擎天柱这时才注意到了她右耳上的伤,自然也注意到她的那颗白臻石耳坠也已不见踪影。相反,她怀抱中多了一把leu粒子狙击枪,身上还覆盖了白金的护甲,像是为加入领袖卫队而特地准备。
“丫头,你没事吧?”望着Boss心有不忍的模样,探长忍不住开口替他问道。
可她却并未抬头看他们一眼。
她只是默默地将被削落在地的耳尖拾起来,然后转过了身去。火种源啊!此刻擎天柱是多么地想叫住她,问她近来的安恙,让她乖乖地去摇摆那儿疗伤。
他有那么多的话想对她说,可到头来只是紧张地叫了她一声:
“奇……尔希。”
擎天柱的口气分明有些焦急,于是探长和十字线就越发不明白他的意图了——以Prime对这位女精灵的重视程度,怎么会就这样让那小子轻易地离开呢?
奇尔希停下脚步,还是不敢回头看他一眼:“领袖先生。”
明明满火种的失望与委屈,可在这位领袖先生面前,她却不能像从前一样故作骄矜与冷漠了。她只是低着头,然后闭上光学镜深深地呼吸。
“Sensei,战兽园那边已经出发了。”通讯仪里传来漂移的报告,也让二人勉强的问候显得更不合时宜。
“去医疗中心吧,摇摆一直都在那儿。”超级领袖温存暖意的语气让奇尔希的翻覆紊乱的火种平静下来。
她转身想回应他,可没来得及开口,他就也转身欲走。
“开启陆地桥,”擎天柱对通讯仪中的漂移命令道,“十字线,你留下来负责领袖卫队的面试。还有,今天的事不能再有第二次了。”
“我明白了。”十字线回头望了蹙眉凝神的女精灵一眼,深吸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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超级领袖头也不回地走向了亮起的陆地桥漩涡,他那一如既往的忙碌让奇尔希的火种又回到了一如既往的空寂里。她目不转睛地看着他没入漩涡中的背影,忍不住轻声喃喃道:
“他可真忙啊。”
“是啊。”十字线无奈地应和着,转而又挑眉问道:“和我说实话吧,纵火为什么要找你麻烦?”
“你倒不认为是我故意先招惹他。”奇尔希苦笑着说。
“呵呵,你要惹也是来惹我们啊,没理由去惹他。”十字线也笑了笑,“而且他一早就试探过你,不是吗?说吧,到底是因为什么?”
“他不过只是……为了那个名叫霜影的女战士而已。”奇尔希再一次抱紧了狙击枪,咬着牙冷冷地说道。第一次,她发现眼前随性不羁的军长竟也是如此敏锐和细心——就连Prime似乎都以为是她自讨苦吃,真是悲哀。
“霜影?”十字线很快想起了这个备受关注的黎明之城的女战士,她可是征召终试的榜眼,在前段时间风头甚至盛过那个低调的无牙。她也是如今被无限看好的领袖卫队候选者。
“霜影满心热切想加入领袖卫队,”奇尔希一想到纵火为了诓骗千里镜而利用了自己的影像,就忍不住气得发抖,“而他……为了帮她实现梦想,他什么事都做得出来。”
十字线听得莫名其妙——当初征召终试时,正是霜影亲手淘汰了纵火,他们竟然还有这样的交情?
不过,霜影曾来恢昼大厅面见过擎天柱,还进献了黎明之城珍贵的灼芯。她确实可能有这样的执念,可那也许只是为了给她的姐姐报恩。至于纵火……大概真像奇尔希所说的那样,所作所为都是在为霜影鞍前马后。
“我大概清楚了。他们以为你和Boss是老相识,怕你影响到霜影的晋升之路,所以想让你知难而退……umm,很合理。”十字线若有所悟地摸了摸下巴,只觉得这些小孩儿们的无聊心思好笑又好玩,“那么你呢?你究竟又是为什么,突然来这一出?”
奇尔希摸了摸自己的损坏的右耳,也不像方才擎天柱在场时那样紧张了。她抬头朝他冷笑,然后十分认真地回答道:
“当然是为了……接近领袖先生。”
她的回答果真令十字线怔住了。
“实不相瞒,我贪慕他的地位和权力很久了。”奇尔希抬眼望着木讷的十字线军长,继续大言不惭道。女精灵那一缕暖色的目光此刻变得狡黠而明亮:“而且,我可是精灵的元首,成为塞伯坦最有排面的组织的一员,难道不是合情合理吗?”
听完小精灵的侃侃而谈,才反应过来的十字线差点哭笑不得。她总是摆出一副骄傲而矜贵的姿态,而且还常常出言无状——起初,十字线十分反感,可现在,他觉得她还真是幼稚得有些可爱了。
“那刚刚Boss在的时候,你怎么不和他说这个事儿呢?”十字线双手环胸饶有兴趣地望着她,“要是真这么想加入领袖卫队,他肯定不会不同意的。”
他,他会吗?奇尔希想,为什么十字线会这么说呢?可她不敢继续问下去。
十字线的话还是让她很快又打起精神来。她眨着她那柔煦的紫色光学镜,毫不掩饰眉目中的期待,对十字线温柔地祈求道:
“我都听到了,领袖先生让军长大人您来负责面试……您一向是最公正的,对吗?”
她毫不避嫌地刻意凑近的举动令十字线错愕地后退了半步。这个小妖精是什么意思?她该不会以为自己也很好拿捏吧?十字线皱了皱眉,疑神疑鬼地看着她那看似真诚的纯稚模样。
赤铁堡-汽车人医疗中心/**:**
小精灵端正乖巧地坐在修理台上,让细心的汽车人大夫能顺利地给自己焊接上被切下的耳朵尖。好在那锋利的刀片没有伤到能量液管和听觉器,这一次的修复因而并不需要柰氨酸。
“你知道领袖先生都在忙些什么吗?”奇尔希随口问道,“都这么晚了,可他们……似乎还是要出任务的样子。”
领袖先生出现在反抗军营地时,身上披着抗腐蚀的合金披风,背后佩着审判之剑,一旁的探长也是全副武装的状态。奇尔希难免好奇,而汽车人大夫正好是个好说话的朋友。
“你说的是绽目兽的事吧?”摇摆一边倒弄着手里的电焊笔一边答道,“据说碎雷城主向领袖之池发来了求救信,他们应该是到不破城为民除害去了。”
“绽目兽……”奇尔希默念着,闭上了光学镜以从浏览记录中寻找有关的资料。
“听说连战兽园都出动了,不过有Prime亲自出马,除掉那些害兽应该也不是什么难事啦。”摇摆并不觉得这些本土的邪恶生物会对擎天柱造成什么威胁,因此语气也十分轻松。
“那些机械恐龙?也是用陆地桥运过去的吗?”
奇尔希昂起头,对正要给镶接缝隙处涂上修复剂的汽车人大夫眨了眨光学镜。女精灵的温顺乖巧实在难以让人习惯,于是她的别有用心的疑问也被这样优秀的外表隐藏起来。
“陆地桥功率哪够啊,还得借用太空桥的基座才行。”摇摆随口说道。这时候女精灵的耳朵轻轻转动了一下,只是专心于让自己的小手术更完美的汽车人大夫没有察觉到她的心思。
“喂,别动。”摇摆抬起手,皱了眉头叮嘱道。
“差不多了吧?我得回去训练了。”沉思了片刻的奇尔希却突然站了起来。
不破城-死渊废土/**:**
稀疏的霰雪在昏暗的废土上空飘忽着,不断地充能着的巨型陆地桥正发出剧烈的轰鸣声。隐匿在合金斗篷与兜帽下的塞伯坦人架好粒子轨道炮,随时准备向潜伏的威胁开火。
青灰色的旋翼机在天空中悬停,侦查着视野中平整而寂静的土地。巨大的塞伯坦机械恐龙则盘踞在最开阔地带的中心。
“检测到目标信号,西南方向1500码,地下300米处。”
通讯仪中传来了漂移的侦查报告,废土的地表也随之震颤起来。机械恐龙们的强烈信号吸引着这些食不果腹的怪物,但因为族群里的前锋负伤而猎物又体型庞大,此刻深居于地底的兽群只能全数拔地而起发起群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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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远处巨型陆地桥漩涡下方悄悄现身的女精灵,一瞬间便被眼前的景象惊得不敢动弹了——后方驰来的三架枭隼战机正好从她头顶掠过,又向远处迸涌出地面的怪兽飞驰而去。高爆穿甲弹的扫射声划破微雪漫天的夜空,雪片落在肩头,在那白金的肩甲上留下了淡淡的蚀痕。混乱的战火声里,奇尔希·艾露伊只能下意识抱紧了怀中的轻狙,慌忙地躲进一旁的桥墩后面。
在场的机械恐龙分别是巨型暴龙钢锁、三角龙铁渣和盘旋于天空的翼龙飞标。
奇尔希只在书中见过它们的样子,却未曾想实际上竟有如此之大。可即便这些钢铁巨兽体型可当堡垒,那些长满触手的怪物却也丝毫不落下风。
绽目兽的脑袋只有两个构造:象征着食量的眼球和遍布利齿的血盆大口。它们的听觉以及彼此的交流都十分依赖于头顶的传感副眼。枭隼战机的穿甲弹杀伤力够大也够快,却难以命中它们被层层头皮包围的关键部位。在绽目兽头领的指示下,三只绽目兽主力军开始合力向最凶猛的钢锁发起进攻。
由于吞噬了不计其数的硅基生命,不同的能量液在绽目兽的体内已混合为了一种特殊的浓稠的血红色液体。液体凝结成胶状,又进一步凝聚为类似血肉一样的厚实组织,就算是恐龙们的机械利齿都难以将此咬穿。
在缭乱的火烟里,奇尔希依稀见到了那个熟悉的身影。他已收起了审判之剑,正提着熔铁炮向那些挣扎的触手开火。那片红蓝色涂漆在合金披风下若隐若现,几乎要被卷进从血肉里长出的金属鳞甲里面。奇尔希于是俯身缓缓地贴近这片流淌着腐液的战场,双手则始终紧握着那把粒子狙击枪。
她迫切地想要为他们做些什么——这也是她冒险溜进那座太空桥里的初衷。
正在此时,不远处的一只绽目兽用狡猾的四只触手捆住了企图偷袭自己传感眼的飞标。翼龙的双翼被紧紧地裹挟着,强劲的握力让飞标发出了一声猛烈的嚎叫。
“已消灭三个目标,还剩五个。”空中青灰色的旋翼机汇报的时候,已经用尽了自己的弹药,“Sensei,飞标遇到了困难。”
“收到。”擎天柱平静地回复着,又向身旁的探长命令道:“探长,你支援钢锁。”
说完,他便转身将注意力投入到那头缠绕住翼龙的绽目兽身上。可就在他跃上那只绽目兽的后肢时,却被通讯仪中突然传来的十字线的声音惊得差点没站稳:
“老大,有个坏消息,信号显示奇尔希现在就在你们的附近。”
“……知道了。”
尽管他回复的语气依旧镇静,可十字线依然能在电话的那一头听见一声沉重的呼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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熔铁炮的穿甲弹射穿了绽目兽裹在外层的一只厚实的触手,却无力阻止它将飞标送入自己的巨盆大口。擎天柱蹙眉望了天上的枭隼一眼——他知道以枭隼的火力必然能消灭这只怪物,但一定也会伤及翼龙。
耳畔传来了飞标的嘶吼声,没有别的办法了。
正在他拔出审判之剑时,一道刺眼的白光忽然伴随着一声细沉的枪响从上方传来。
擎天柱猛地抬头——接着又是相同的响声,在他错愕的幽蓝色光学镜里,粒子炮的亮光如横亘夜空的流星一般穿透了绽目兽那高举在脑袋前的其中一只触手。炽烈的能量将血肉与钢铁铸就的组织切得七零八落,浓稠的黑红色液体顺着迸射的能量溅在了它脑前那一大片眼球的表面。
好机会。擎天柱纵身跃至绽目兽的头顶,抽出审判之剑又一跃而下,接着一剑劈开了它扼住飞标的那两只仅剩的触手。
解脱的飞标撑开双翼长鸣了一声,在枭隼的信号灯下迅速用利爪抓起了擎天柱的肩膀。翼龙飞离之时,猛烈的穿甲弹便如雨淋下,几下便将这只怪物消灭在了火光里。
擎天柱回头向那枪声的源头望去,却并没有望见那个开枪的人。绽目兽族群已经被消灭殆尽,满地的金属残肢与浓稠腐液覆盖在破裂的废土中央。稀薄的云层荡落下灰白的微雪,斑驳了更远处荒凉昏暗的土地。
赤铁堡-反抗军营地边界/后夜
夜色已到达一天中的最深处,在奇尔希鬼鬼祟祟地溜回以往独处的地下禁闭室时,战兽园的那些大家伙们已经连净化澡都洗完了。
走陆地桥直接回领袖之池的、凯旋而归的领袖卫队会发现自己的行径吗?她想。
当小精灵抱着那把粒子狙击枪,深深地吸了口气后懒懒地瘫坐在台阶上时,突然亮起的探照灯直接吓得她战术后仰。直到她定了定神,才发现那个正站在角落里的红蓝色身影。此刻,她整日惦念的超级领袖正用一种极其复杂的眼神望着她。
那是一种温柔的、严肃的、怀疑而又饱含忧虑的眼神。
奇尔希因此并未安下心来。诚然,她起身退了半步,又心慌地眨着光学镜,火种还砰砰直跳,是因为担心自己擅闯战场的行径已经暴露了。
“您,您来这儿做什么?”小精灵刻意压低自己的呼吸声而故作自然地问。
“你去了不破城?”超级领袖轻轻地叹了口气。他的直截了当让人毫无预备。
“是啊。”她低声喃喃道,语气却反而轻松了起来,“我,我只是想帮上忙。话说回来,那些怪兽……长得真可怕。”
她嘴上随口说着不明所以的话,火种里却又想起昨天傍晚的事。在反抗军营地的靶场里,这个总是不见踪影的领袖先生当着那些人的面对自己熟视无睹,还冷冰冰地称呼“奇尔希·艾露伊”——只要一想到这件事,她就莫名地沮丧非常,因此连头也不愿意抬了。
望着小精灵身上被腐蚀性的雪染出的斑痕,以及她如此老实本分的乖巧模样,擎天柱神色也只有忧怜罢了。
“以后不许再擅自行动了,知道吗?”他俯下身来,认真地凝望着眼神闪躲的小精灵。
用这样温和的语气下着这样不容置辩的命令……奇尔希抬头望着他,眼神虽委委屈屈,皱起眉头的样子却像是有些不服气。可超级领袖接下来的话语,却让她的诸多复杂情绪刹那间消散了:
“不过,谢谢你救了飞标,艾露伊。”
他向她浅笑,湛蓝色的光学镜露出了极其温柔与迁就的眸光。而奇尔希,只是恍恍惚惚地昂着头,像个呆滞的木偶一般凝视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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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露伊,这是她的名字,出自于古塞伯坦语,意为“遗落的珍珠”。确实是个再适合她不过的名字了,擎天柱想。
在反抗军营地的靶场,擎天柱没能来得及好好看看她的新护甲和新装备;因而此时此刻,他便像是一刻也不愿将视线从她身上挪开的样子。
如此失态的举动令回过神来的超级领袖顿觉惭愧,于是他略微不自然地起身望向了一边,以此躲开了她那柔情脉脉的凝视。
“Prime……”小精灵忍不住低声呢喃道,仿佛因为他移开的目光而失落不安。
擎天柱显然有些慌了神。他不敢再去直视她那样的眼神了。
“我去给你拿些修复剂——”
在他转过身去以掩饰自己的慌惘无措时,左手的手指却忽然被身后的小精灵一把握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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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或许会甩开她的手,或许还会义正辞严一本正经地请她不要动手动脚……但无论他会有什么样的反应,奇尔希·艾露伊都已经顾不上了——
“不去。”她昂着头,轻声说着孩子气的话,眼神却因无助而饱含乞求的意味,“您哪儿也不去……就在这里。”
“艾露伊。”擎天柱怔怔地望着她,又望了望她正握着自己手指的那只手。他这种不可思议的表情难免让人失落,奇尔希于是便默默地松开了手,沉下的光学镜也黯淡了几分。
望着她那垂头丧气的模样,从失神里反应过来的超级领袖才意识到自己写在脸上的惊愕是多么地伤人。他连忙俯下身去,并且毫无顾忌地直视着小精灵伤心落寞的双眸——那如霞光、如彩云一般的光学镜里仿佛有盈盈的波澜。于是即使明知这是个简单的、欲擒故纵的把戏,他还是不由自主地陷落其中,再也不将视线从她的眼中移开一寸。
见他俯身靠近,奇尔希也不再做出从前那般拘谨敬恪的样子了。借着探照灯的柔光,热切的小精灵拥了上来,一头扑进了超级领袖的怀里。
尽管隔着他那宽厚的胸膛,她依然能感受到超级领袖那颗正猛烈地跃动着的火种。一种得意的情绪涌上了她的脑海,使她更为肆无忌惮起来。
毕竟,说实在的,她不得不承认自己已经对他的权力……与美貌,眼馋心热了太久。
小精灵伸手摁住了超级领袖宽厚的胸膛,双翼也折了个弧度,接着便轻易将大块头推倒在了他身后的台阶上。多么美丽而清澈的光学镜呀,她想。只有这样近距离地凝视,她才发现那里面如海洋深处一般的神秘是多么的令人着迷。
“艾露伊,我……”望着近在咫尺的女精灵温柔而炽热的双眸,一贯神色自若的超级领袖忽然小心翼翼地开口说道。
他的迟疑难免令伏在身上的女精灵好奇和担忧。她立刻皱起了眉头,眨着泛着迷雾一般无辜的光学镜,像是害怕他接下来会说些什么破坏此刻温情的话。
可没想到超级领袖说的却是:
“我已经……九百万岁了,可是你——”
话音未落,小精灵就吻了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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震触的微波与蒸腾的欲望,彻底麻痹了塞伯坦人深植于脑海中的克制与理性。当她把双翼收合起来的时候,他也配合地关掉了肩上的探照灯,伸手将她纤细的机体连同她的翅膀一起搂进了怀里。
超级领袖在大脑陷入空白的前一刻已意识到了自己的疯狂——但一切都为时已晚。
肆无忌惮的小精灵顺势便搂住了他的脖颈,手指搭在他那因慌张而前后转动的听觉器齿轮上。她小巧柔弱的身体竟是如此热切,甚至还有些得寸进尺的猖狂。在他们的触碰与摩擦里诞生的每一个电荷让机体不断地升温,这份温热已然使他暂时抛却了一切的理智。
他将她搂得更紧,并将敞开的、滚烫的火种腔与她的身躯紧紧地贴合。那颗沉寂已久的幽蓝色火种此刻正急切地跳动着,像是柜台里乞求眷顾的发条玩具。
“艾露伊……”他轻声唤着她的名字,想再用一点儿力地将她搂得更紧些,却又害怕手上的腕甲会伤到她纤柔的腰肢。在一股足以攻破理智的妄念的驱使下,超级领袖的火种所迸发的能量如洪流一般冲破了数百万年的灵魂桎梏,几欲将这惹火上身的小妖精吞噬。
而奇尔希·艾露伊,她所最为讨厌触电的感觉,此刻也只不过是微不足道的疼痛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