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长生二气

寇仲和徐子陵都是绝顶聪明之人，如今哪还看不出，眼前之人方才不过是在拿他们两人练手。待其觉得他们再不能对他的招数习练有所助益之时，怕就是自己二人丧命之时。其实莫问先前之所以应对的颇为狼狈，不仅仅是缺乏经验，还因为这二人的奇异内力，一阴一阳，一冷一热。当与寇仲的井中月接触之时，他能感觉道彻骨的寒意顺着兵器浸入他的身体，令他招式衔接不畅。而当他对上徐子陵的拳头时，又感觉犹如身处熊熊烈火当中，承受炙烤之苦，这一冷一热交替而来，直令他苦不堪言。其实以他的内力，本可以御敌于国门之外，让他们二人的内力攻不进来，但他如此做自然是有着自己的打算。这一切都是因为龙神功。这里不得不提真气的由来，人身有三宝，曰：‘精’、‘气’、‘神’。而习武，便是炼精化气、练气还神、炼神返虚以及炼虚合道的过程。炼神返虚和炼虚合道他目前还不是很清楚，不过炼精化气他已明了了一些。无论是气还是神，这两者的基础，自然都是精，或者说是元精。而精分为两种，一种乃是先天之精，乃是从娘胎里带来的。一种谓后天之精，乃是从平时饮食呼吸中来。修习内力，便是将精转换为真气的过程，待气感产生或者说第一口真气形成以后，使其在人体内不断游走，便可日渐壮大。说起来有些难以理解，举个不是很恰当的例子，如果将人体比作这大隋国土，那么穴位便是一个又一个的城池关隘，而经脉便是这些城池关隘之间联通的道路。丹田可比作国都，那真气便是这个国家的士兵。真气有强弱之分，就好比士兵有精锐、普通士兵乃至民夫的划分一样。与人对战，便好似国与国之间的战争一样，不但要看双方兵马的数量，也要看士兵是否足够精锐。而修炼便如同强国，是一个不断拓宽道路、加固城防，以增加出征时兵力输送量，同时又要不断爆兵，加以训练，以壮大自身国力的过程。想要增加兵力，一来要靠在各个城池中募兵，二来让这些士兵不停在各个城池关隘之间巡逻，一旦发现了沿途的散兵游勇或者是山贼土匪，便将其收编，从而不断壮大自身。同时，这游走巡逻的过程，也是对士兵的进一步训练。道理相通，人食用食物以及呼吸，便会在体内产生精气，若不加以引导归拢，大部分便会随着时间的流逝渐渐消散。只有不断以现有的内力游走搬运，从而归拢转换这些精气，便可不断壮大。也因此，内功心法涉及的窍穴和经脉越多，则内力壮大的速度也越快，一次周天搬运的难度自然也越高，所花费的时间也越长。但不同的是，不论如何，这些内力都是归属于丹田的。可以游走这些穴脉之中，却不能在窍穴中长期储存。但龙神功却不同，其将人化为龙形的理念，便在于此。以龙身对比人身，自然要大得多的多，其动则百千丈长，若是全靠一个丹田，那出招时内力输送何其缓慢遥远，无异于一次次远征。这就好比玩游戏时释放技能中的大招，要前摇很久，真等到真气从丹田赶到战场，怕是黄花菜都凉了。因此龙神功的创立者主张，将人身所有窍穴皆当做丹田气海。若是所有窍穴皆成了丹田，就好比边关重镇囤积重兵，国战直接从这里出兵一样。龙神功在化身为龙的时候，这每一处窍穴便是最近的丹田，内力输出优先此处。这套功法也因为涉及了全身所有的窍穴和脉络，因此其兼容天下间所有的内功心法，无论何种属性的内力，何种搬运线路，龙神功皆可兼容。只要知道对方功法运行路线或属性即可。因此莫问的打算，便是要通过与寇仲和徐子陵两人内力接触，摸清楚这二人内力属性等。随后便可在自己体内模拟出其内力运行路线，便等若获悉了功法修炼方法。如今随着战斗的进行，他已将两人的心法摸清楚了。如此一来，这长生诀的阴阳二气，他便已学成了。此时莫问一声长啸，瞧往徐子陵，明月刚好挂在他俊脸后方高处，皎洁的月色下，愈显得他卓尔不群，潇洒孤高的动人气质。他不由想到了绾绾，心中暗叹一声，长得帅不是你的错，长得帅却跑出来勾引我家绾绾，那就是你的不对了，真是自寻死路！徐子陵面上神情愈加凝重，一对虎目炯若寒星，淡淡道：“兄台为何忽然对在下生出如此强烈的杀心，不复此前的潇洒豪迈呢？”“哈哈，哪有这许多问题，如果你非要知道，便当是夺妻之恨吧！”没头没脑的回了一句，莫问枪式忽然变得诡异绝伦，霎时间，那长枪似乎化身成了一条神出鬼没的毒龙，忽隐忽现，杀的二人手忙脚乱。寇仲和徐子陵也非常人，他们见莫问如此豪勇，都精神大振，也尽展平生所学，好不容易抵住这波攻势，待他们守稳阵脚，正要全力反攻时。莫问枪法忽地又是一变，叱喝如雷，枪法开始大开大合，每招每式都充满了堂皇大气，却又狂猛无匹，二人犹如狂风暴雨中的两叶扁舟，风雨飘摇，被动至极。寇仲此时猛提一口真气，横向一闪，同时运刀猛劈。这一刀起始时似是劈往空处，但当井中月落下时，莫问的游龙枪偏像送上门来般被他一刀劈个正着。螺旋劲气有若山洪暴发，震得莫问也要横移半步。莫问大笑道：“这一刀才有点味儿。““砰！“徐子陵趁势一拳击至，莫问失了势子，被迫以枪杆接了一拳。以他之能，亦被迫得攻势减缓，再不能保持原先抢攻的优势。寇仲争取了莫问右侧的位置，在莫问退后意欲卷土重来时，井中月化作一道黄芒，奔雷掣电般朝他右胁下射去，刀未至，螺旋劲气已激射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