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鏖战双龙

寇徐二人闻听此言,彼此对视一眼,便已提气备战。他们见到莫问逼人的眼神,以及话语当中的坚定信念,虽不知道原因,但已明白此番绝没有回旋的余地。既然此战无可避免,那便放手一战吧。莫问缓缓持枪前行数步,迎着吹过峡谷的一阵长风,衣衫猎猎飞扬。由于他背对峡谷,身后两侧便是万仞崖壁,自寇仲和徐子陵处望去,夜空下他整个人像是嵌在这百丈峡中间。望之自有一股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霸道气概。莫问缓缓摩挲着手中长枪,沉吟道:“此枪名叫风火游龙枪,相传乃是女娲炼石补天遗留人间的神石所铸,刚中带柔又坚硬非凡,远胜这世间诸多神兵,此番还是我得到这神枪之后的首战,望两位莫要大意。”说话间,枪上红芒闪烁不定。寇仲见此腰板一挺,掣出一把似乎平平无奇的钢刀,但细看却感到整个刀身散发着一股高古朴拙的味道。蓦地刀身生出变化,散发出朦朦黄芒,寇仲笑道:“刀名井中月,据传是来自上古的神兵利器,刀下亡魂无数,便以此刀领教兄台高招。”莫问见此,点了点头,便欲进招。徐子陵却忽然一叹,有些伤感道:“也不知今日我们三人究竟是谁要陨落在此,方才还阴云密布,此刻月亮竟也冲出了云层,莫非不甘寂寞前来观战了么?”莫问闻言,抬头看去,却见果然不知何时,月儿已穿破厚厚的云层,移上中天,不知是否为了见证这两位世界之子的陨落。此时月光洒下,为这一战平添了几分莫名地感伤。莫问正在感叹,却忽觉寒劲及体,他急忙望去,却见寇仲不知何时已来到近前,井中月化作漫天寒芒,朝他盖头罩下。“好个奸滑的小子!”莫问万没想到这二人竟有此一着,他一时不查之下,险些着了他们的道。不由反思己身,自己竟会认为这二人行事光明磊落,全然没有防备其偷袭,简直愚不可及。他在心中暗暗告诫自己,以后再不能以书中的固有印象来揣度他人的行为和想法。这诸多思绪不过一瞬之间,此时面对寇仲兜头劈来的刀芒,莫问忙擎起枪身往上抬起,急切之间他只来得及使出五六分力道。可他经过龙神功锤炼的身体是何等的神力,只是他这一急,出招时忘了催动内力,加之向上托举本就使不上什么力。而寇仲此招乃是下劈,自然招式力道威力倍增,此消彼长之下,他这才没有被一招击飞手中长刀。绕是如此,他也被这一下抬飞出去足足两丈远,落地后仍是止不住的后退,虎口隐隐作痛,体内气血一阵翻腾。徐子陵见状,知道寇仲吃了个暗亏,遥遥一拳击出,霎时间灼热的气劲直向莫问后背攻来,劲风直指其后心。莫问与寇仲拼了一招后,心中大定,对自己一身神力之强横有了全新的认知。毫不夸张的说,他若是全力催动力量,无须真气加持,硬拼一记的话,不用兵器落到身上,光是透体而入的劲力,便足以将寇仲活活震死。不过如今好不容易遇到两个对手,又这么弱,生死拼斗本是武技成长最快的时候,若是上来就将他们打杀了,还上哪练招去。难不成要等到面对与自己实力相近的对手再练,那岂不是找死?当下面对徐子陵背后袭来的一拳,他收起了八九分的力道。只见他前行一步避过这一拳,随后矮身下腰,猛地回身,一条血蟒陡然间自他两臂间窜出,直奔徐子陵心口而来。正是燎原百击这套枪法三十击当中的一式回头望月,与诸多枪法中都有的回马枪有异曲同工之妙。后方追击的徐子陵霎时惊出一身冷汗。俗话说一寸长一寸强,一寸短一寸险,莫问手持长枪,中远距离自然极有优势,而徐子陵赤手空拳,自是想要贴身近战。他方才一拳间逼得莫问前行躲避,深明得势不饶人的道理,于是穷追不舍,欲要以狂风暴雨般的拳势压制住他的长枪,不给他拉开距离的机会。奈何追击之时,倏地心头猛跳,直觉示警,他不明所以,有心不做理会,奈何这直觉已救了他无数次,当下攻势稍缓,留了几分余力,并留意观察,这才躲过了一劫。此时寇仲也已缓了过来,一边纵身扑上,一边对徐子陵道:“小陵小心点,此人一身怪力,方才差点没把大爷我刀给震飞了。”徐子陵闻言心中暗懔,面上却毫无畏惧之色,微笑道:“不过有几分蛮力罢了,你我兄弟怕过谁来!一起上。“二人当下左右一起夹攻莫问。莫问见此,一记神力加持下的横扫将徐子陵迫的连连后退,他却并不追击,反而倏地长枪回收,以枪尾向后点出,疾攻持刀杀向自己的寇仲。寇仲此时变招依然不及,只得举刀硬接,心头暗道一声“苦也”,同时心中暗暗祈祷这人一身的怪力不能一直动用。霎时间,便听叮当之声不绝如缕,寇仲竟一步不让的架了莫问三枪。寇仲心中狂喜,虽不知何以对方枪上竟真的再没有了从前那盖世无匹的神力。不过这对他而言,自是一件大大的好事。此时莫问枪势忽变,由大开大阖,化为细致的枪式,拦、拿、扑、点、拨等手法玄奥奇特,把寇仲完全罩在枪影之内。于此同时,每当徐子陵攻来,他总是忽然一记又快又势大力沉的枪招,将徐子陵迫的远远地,教他无法与寇仲形成合围之势。一时间,场中枪出如龙,与刀芒、拳影交织一起,杀气贯盈。寇仲和徐子陵见莫问初时枪招还有些生涩,尤其面对他们一些出人意料的奇招,往往应对仓促,险象环生。只能尽力倚靠着怪力将他二人合围之势打破,每次只独对一人。可如今面对二人左右夹攻,其已能轻松应对。那一杆长枪上下翻飞,犹如一条毒龙,一招一式信手拈来,又如羚羊挂角,无迹可寻,杀的两人手心冒汗。更糟糕的是,此刻那长枪之上似有熊熊烈火燃起,挥舞之间,便如燎原之火铺天盖地向他们席卷而来,声势骇人已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