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零九章 风中白裙

“噫……”站在打开的冰箱门前的于清雪嘴角一抽搐，皱着鼻子发出不满的声音。阑冰箱里没多没少地堆放着各种外带熟食，什么上肴坊的酱鸭卤肉、闻香铺的五馅包子组合、各种各样的蛋糕甜食……当然也少不了汉堡皇的全家桶套餐。部分食物因为储藏太久，已经发出了变质的味道。“她是有多怕这小鬼饿死啊。”于清雪用脚把垃圾桶拨到冰箱前，开始清理过期的食物。穿着那件印有boy字样短袖的小炎坐在客厅地板铺着的被褥上，乌黑透亮的眼眸柔弱又乖巧。这间出租屋虽然小而简陋，但卧室还是有的，只是男孩似乎对打地铺有着特殊的喜好，吴小洺也就随他。余哲森屈着膝盖跪坐在他面前，拿着手机给男孩拍照发给吴小洺。阑些许时日不见，小炎的头发有些长了，看得出来吴小洺之前对他的照顾也仅仅局限于“吃饱穿暖”这样的境界。吴小洺很快一个视频电话打了过来：“过两天有空的话带他去理个发，再长就显得邋遢了。”余哲森摸了摸自己的头发，自言自语道：“我也差不多该理发了，改天一起去好了。”吴小洺在视频通话中大方地表示：“你可以找个托尼老师好好打理一下发型，一并算我账上。”“您这还没有继承家产呢，就打起包养的主意了？”余哲森用揶揄的语气向吴小洺委婉表达了自己不会按她说的那么做的意思。“养一个养两个养三个大差不差啦，boy你说是吧？”吴小洺眉开眼笑。余哲森皱眉：“哪来的三个？”阑视频对面的吴小洺仿佛料到了他会这么问，顿时露出得意的表情，把镜头移向了身后的宠物老鼠：“你是不是把peko忘了？”她已经把那只合成基因的宠物老鼠装进了便携宠物笼，看起来这回打算一同带到星舟市去。小炎用一副好奇的眼神望着余哲森的手机屏幕，看到吴小洺冲自己招手后露出了开心的笑。“最近这段时间我没空天天来看你咯，你要和余哲森还有于小姐好好相处，等我从星舟市回来给你带礼物。”吴小洺用手比了一个很大的圆，“记得我跟你说过那个超级大的披萨套餐吗？还有送很酷炫的机器人玩具。只要你乖乖听话，我就给你带。”男孩听懂了，对着手机屏幕可劲儿点头。余哲森轻轻抚摸男孩的头顶，那柔顺丝滑的发质摸起来手感非常舒适，他一本正经地说道：“小炎，你小吴阿姨这次要回去继承亿万家产了，以后你就跟着她混，不会亏待你的。知道亿万家产是什么概念吗？财富就是力量，就是power，是我们这个世界最强大的异能。”于清雪在一旁听得狂翻白眼：“你能不能别给孩子灌输这种拜金的思想？话说你自己不是很反感资本操控的世界吗？”阑“正是因为我反抗不了这种强大的力量，才会认为它无所不能啊。”余哲森手中捏着那张吴小洺交给他们的点数透支卡冲于清雪摇摇晃晃。“行了，你给我去把垃圾倒了。”于清雪指着已经装满的垃圾桶发号施令。视频另一头吴小洺也识趣地表示自己有事要忙先挂了，余哲森拍拍屁股起身，乖乖遵从于清雪的指示去丢垃圾。这一带成片都是以前他和沈云秋住过的那种旧出租楼，垃圾要集中丢弃到指定的清洁点，每天会有社区的雇工前来运走处理。余哲森前往清洁点丢完了垃圾，抬头眯眼瞥着天空中的骄阳用手背揩了一把额头的细汗。都已经快要入秋了，却还感觉不到凉意，都怪七岛市偏热带的气候。他没有立即返回，而是步履坚定地前往一百米外的冷饮自动售货机。阑在自动售货机前挑选心仪的饮料时，余哲森的耳畔听到了“叮叮”的自行车铃声。自行车这种东西在铁穹时代其实也不算罕见，只不过功能已经从交通出行代步工具变成了运动和休闲的道具。驰名品牌厂商生产的自行车价格甚至要高过二手普通机车。对突然出现的自行车余哲森起初没怎么在意，只是用余光稍微一瞥。可下一秒他就坚定地把脸转了过去并且睁大眼睛。穿着白雪色纱裙的女孩踩着自行车的脚踏板从上坡路上飞快骑行下来，裙裾像雪浪一样翻涌，裙摆下的腿是健康的小麦色，再往下是点缀着塑料小花的半透明粉色凉鞋。余哲森没有意识到自己眼瞳中的斑点在发亮，这是神之血激活的征兆。“真好看。”阑他听到安何在自己脑海中发出感慨。“不是……我……”余哲森心里一慌。“有什么关系，爱美之心人皆有之，何况站在我们的立场上，能在自己守护的世界看到岁月静好的景象，难道不是最大的满足吗？”安何安抚道。她的话语很真诚，没有丝毫阴阳怪气的味道，所说的都是发自内心的想法。余哲森松了口气，愈发觉得自己所爱的人是一个天使。“我以为这种纯真的美感只有在学生时代能看到。”安何用怀念的语气说道，“余哲森你有过这种感觉吗？”“没有，因为你不爱穿这样的裙子。”余哲森无奈地笑笑，“好像从我到你们家之后，你就不怎么穿裙子了。”阑“是我们家，我们的家。”安何纠正了他，又解释道：“我不怎么穿裙子是有原因的，还有我也不喜欢过生日，不爱吃蛋糕，你记得吗？”余哲森恍然大悟：“是因为那一天……”“对，因为那一天是我的生日。”安何叹了口气，“小森，淮夏阿姨的影子永远印在了我心里，我想要成为她那样的人。”“你已经是了，你做的不比我妈妈差。”自行车铃声再度响起，越来越近，迫使余哲森的思绪从自己的内心世界回到了现实。下坡之后穿白裙的女孩看起来没有怎么减速，自行车载着她直直冲了过来。余哲森凭借比常人更敏锐的视力看到了她已经努力在掐刹车把手，只是效果却不明显。阑女孩的脸上明显出现了慌乱之色。“让……让开啊！”她冲余哲森叫道。余哲森倒是想让开，不过因果律预测已经告诉他，如此一来自行车会直接狠狠怼到自动贩卖机上。小小帮一下吧……他和安何都这么想着。靠着神之血带来的身体能力强化，余哲森觑准时机从侧面帮忙拽住了车把手。安何则配合他发动了一次极短的时间停滞，短到堪堪够他完成对自行车的消力和减速。在那个白裙女孩的视角中，自动贩卖机前的年轻人拉了自己一把，终于在最后一刻成功刹住车。阑而前轮已经顶在了自动贩卖机上，好生惊险。她神色惊魂未定。“谢……谢谢。”女孩目光呆呆地望着余哲森。“你这刹车得换新的了。”余哲森瞧了瞧她的自行车后好意劝道，“磨损得这么厉害，下坡不减速很危险的。”“嗯……我也想换来着，不过只能等下个月发工资了。”女孩窘迫地笑了笑，下来把车停放在一边。她对余哲森指了指自动贩卖机：“你想要什么？我请你吧？”余哲森刚想说不用，却看到她手忙脚乱地从挂在身侧的黑色小包里掏东西，一个不慎证件、钥匙和纸巾掉了一地。阑其中一张七岛市安全局的工牌格外显眼。“简依然，七岛市安全局信息管理科干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