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零八章 缸中之脑

鹰座大厦是圣纽曼市中央城区的地标性建筑，这座几乎完全由钢化玻璃构成的鸟笼型建筑因顶部设有一个巨型的鹰雕像而得名。阑大厦前的停车场上已经没有空位，归临教派的年轻人娴熟地把车开进了附近的一条小路，停在了没有交通监管摄像头的人行道上。“韩先生，到目的地了。希望你好好考虑一下我们的提议，我们还会来找你的。”韩经虎没有急着下车，而是不慌不忙地整理着衣领说：“我托人在鹰座租下了一层楼用于办公，做的正是军火掮客的生意，既然来都来了，不跟我上去看看吗？”三人闻言大喜，韩经虎这么提出邀请，看来获取武器供应渠道有戏。“那我等就却之不恭了，请韩先生带路吧。”三人中的两位跟着韩经虎下车，另一位则负责把车开走寻找一个更合适的停车点。在鹰座大厦的电梯里，韩经虎向跟进来的两人询问道：“你们之前说弗里德海姆教长打算放弃和管理局对抗的策略？”阑“教长一定是被什么人蛊惑了。”左边的年轻人不由自主地攥紧了拳头，“竟然提出什么要寻求共存的道路。”另一人则是摇头说：“依我看教长只是老糊涂了，或者他被我们的敌人吓破了胆。教派和管理局的斗争持续了这么多年，我们即便处于劣势，又何曾被真正打倒过？”韩经虎表明平静地听着这两人的对话，心中却暗自蔑笑。在他看来今日找到自己的这三个年轻人应该都不是教派中的重要人物，多半是被派来复兴都市潜伏的低阶成员罢了。如果放在过去还掌握刑天重工集团的大权时，韩经虎是不屑于和这三人谈生意的，要谈至少也得跟他们背后的归临教派在圣纽曼市的负责人谈。不过而今他自己也沦落到不得不隐姓埋名潜居在圣纽曼市的地步，再摆架子显然不太合适。况且这三人能够毫无征兆地在北之花地下交易所门外堵截自己，可见归临教派是有找到自己的手段的。阑眼下不宜树敌太多，在不清楚归临教派布设于圣纽曼市的势力之前，韩经虎打算尽量满足对方的要求。他故意表现出对这桩生意很感兴趣的样子问道：“不知贵方打算用何种方式支付武器钱款？我本人的铁穹点数账户已经被管理局封禁，所以我更倾向于使用暗网流通方便的玫瑰第纳尔。”为首的年轻人毫不迟疑地点头表示同意，他说：“资金不是问题，韩先生如果对我们的信用持有顾虑，可以先走一小单试一试。”韩经虎用挑眉的动作表示自己对这个提议的赞赏：“那不如这样吧，三天后我先给你们提供二十支自动步枪和相应的弹药，价钱嘛……就按照暗网武器市场的最低价来好了。”“一言为定。”“一言为定。”韩经虎点头。随后他带着两人参观了自己在鹰座大厦租下的作为公司办公室的楼层，公司内的雇员多数是圣纽曼市本地出身，白人和黑人占八成以上。阑两个归临教派的年轻人都是东方面孔，加上他们此行西装革履的衣着打扮很是职场化，以至于公司内的人都把他们当成了新来的同事，不少人在目光交汇时对他们点头微笑。整一个楼层被规划得细致合理，对外接洽商务的联络区内甚至配有十余名ai统一控制的仿生人接线员，各种语种的交流声音让跟着韩经虎参观的年轻人都不免惊讶地睁大了眼睛。“韩先生果然不是寻常人，七岛市安全局对您的通缉文告都传遍了网络，您还能把一个偌大的新公司运营得井井有条。”年轻人恭维道。“公司的运营其实没有你们想象得那么难——在资金到位的情况下。”韩经虎仿佛传授经验一般说道，“作为老板能识人用人是最重要的，一旦收拢了一批得力的手下，剩下的你只需要适当给予他们指引便够了。”两个年轻人彼此对视一眼，其中一人若有所思地低语道：“老大哥好像也说过类似的话，我们大家都该主动积极地为教派的未来努力，他只是在适当的时候帮我们消除心中的疑虑。”“就是这样。”韩经虎笑了笑，“只有让底下的人自发地为团体付出、效力，整个团队才会欣欣向荣。只靠少数领导者的努力是没法带领一个团队不断往上走的，甚至领导者们本身就可能犯错。”“犯错……”两个年轻人的脑海中不约而同地浮现出了弗里德海姆的脸。阑这时他们抵达了韩经虎的办公室。比起在刑天重工时独享一间拥有高层视野落地窗的豪华办公室，韩经虎在此处的办公室就要显得亲民许多。普普通通一间不到20平的房间，装修也和员工们的办公室没有什么不同，只不过设有一台市面上性能顶尖的计算机。归临教派的年轻人们在复兴都市潜伏日久，对时下流行的尖端科技电子产品也耳濡目染，两人在进入韩经虎办公室的第一眼就注意到了那台“超级北极星s907”计算机。和如今业界普遍追求的主机小型化不同，“超级北极星s907”计算机有着堪称巨型的机箱——摆在办公桌上靠墙放置形如一个小书架。这种计算机号称可以完全满足一般科学实验室的工作需要，不管这是否属于开发商的吹嘘，用于商业办公显然有些杀鸡用牛刀的感觉。韩经虎当着二人的面把随身携带的那个六方体手提箱放在了办公桌上，从箱体的侧面打开了一个具有数据接口的滑槽，而后以两条数据线将其同计算机连接。阑“你们之前不是很好奇这箱子里装的什么吗？”韩经虎的手在六方体箱子上头轻轻敲打着。曲面屏显示器上，很快跳出了一个类似于聊天软件窗口的东西。韩经虎在键盘上敲下文字：感觉还好吗？两秒之后，聊天窗口闪动了一下，一行新的信息出现了——“感觉不怎么样，那两个人是谁？”韩经虎继续在键盘上敲字回应：是代表教派来谈生意的朋友。聊天框内瞬间出现了回复：“你让他们知道我的存在？这合适吗？”两个年轻人看到了屏幕上的文字，眼中纷纷出现怖色。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