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五章 年轻军官的火力

斑鸠授权十五美元主持的第二次局势分析会议依然无法达成一致意见。从人数上来看，有资格与会的年轻人占据了大多数，其中还有大量刚刚20来岁出头但是身上已经挂满了勋章的年轻人。他们是绝对的主战派，为了今天的这一场会议，不但将自己的全身都挂满了勋章，还故意将崭新铮亮的衣服都穿了出来，头上顶着莫西干、科帕奇、乔克托、苏族等各种各样的发型，脚上踏着钢钉皮鞋，脸上画满了血红狰狞的图腾……当这样一群人站在一起的时候，不需要说话，他们的立场便已经很鲜明了！但是依然有强大的主和派，以十五美元、河狸等老将为首，几乎所有的高层，却都在这样紧要的关头，出声表示此时的阿美利加，无法支撑一场与东部联邦的国战！这一场战争与以往的所有战争都不同，以往的战争是以整个阿美利加人的力量，对付美利坚的一部分。虽然在以往的战争中，阿美利加人都取得了胜利，但是这种胜利是建立在阿美利加倾尽全力，而美利坚只是局部战争——它甚至都没有完全动员。虽然说如今的东部联邦分裂成了南北两部分，但是一旦阿美利加决定东征，很难说那南北两部分不会联合起来。河狸甚至断言，对于白人来说，一旦出现所谓的‘野蛮人入侵’的情况，南北双方必然会联手！血狼更激进，他认为在阿美利加派军东征的情况下，法国和英国军队一定会出兵干涉。一旦出现这种情况，阿美利加将面临被瓜分的命运。十五美元赞同血狼的判断，并尝试在冗长地争论之后做一个总结，以试图迅速达成决议。他示意大家静一静，听一听他——阿美利加的战争祭司、国务总长，以及酋长国声誉最高的功勋老将的肺腑之言：“在我的人生经验中，白人从来没有让我真正地相信过。即便是我们和英国法国这些国家签订了友好协议，但是并不能改变他们从文化和尊严上敌视我们、侮辱我们的事实！”“大家有没有想过，这场战争一旦开启，便不仅仅是阿美利加和美利坚两个国家之间的战争，它会在很短的时间里，演变成一场宗教和人种之间的战争！”“我们不是基督徒，即便是有西阿美利加人信仰基督，但是对于白人来说，他们更像是异端！”“我们中有黑人，白人敌视黑人这是理所当然的事情，虽然说美利坚也有人喊出了‘释放黑奴’的口号，但是他们所谓的‘释放黑奴’，不过是将种植园里的黑奴转移到工厂和矿山里而已，不要指望他们会因为我们的队伍中有黑人而对我们网开一面！”“更不用说，我们的主体是黄人，或者说红人——这是白人给我们的标签，不管我们愿意不愿意，他们就是这样给我们分类的！那么请问，同为盎格鲁-撒克逊一系的白人，会不会理所当然地将我们视为仇敌？”“我们是一个由异端、黑人、印第安人以及白人中的叛徒组成的联合体，他们在和我们的市场和交易中攫取利益的时候称呼我们为‘伙伴’，但是一旦转过身，我们就是他们的‘仇恨者联盟’！”“没错，欧洲列强希望维持北美大陆的均势，他们的利益所在，是希望北美分裂成支离破碎的碎片。但是，如果这些支离破碎的碎片里没有了我们，变成了他们第一份，对于他们来说，这才是更大的利益！”“我们的北达科塔州变成了英属北达科塔领，我们的切奴克特别行政州变成俄属切奴克领，我们的乔克托州变成法属乔克托领……他们能拒绝这样的利益诱惑吗？”“我们可以轻易地开启这一场战争，但是，我想问问年轻的阿美利加人，你们是否有结束这一场战争的能力？”“开启战争并不困难，但是结束战争谁能做得到？”……“啪！”一个水杯砸向了十五美元，准头很高，水杯里的水淋了他满头。“懦夫！”一个青年军官从人群中冲了出来，怒气冲冲地指着十五美元，大声说到：“懦夫！”“在你的眼中，欧洲列强十分强大，美利坚不可战胜……阿美利加就是因为你这种前怕狼后怕虎的人领导着，才被他们封锁了整整6年！”“难道你忘记了我们阿美利加人是如何一步一步走到今天的吗？”“我们在战争中从来没有怕过谁，一旦我们决心反击，我们也从来没有输过！”“在过去的三百年中，阿美利加人就是被你这样的懦夫领导着，差点走上了亡国灭种的惨境！”“但是现在，我们已经觉醒了！”“我们强大起来了！”“我们不会再向白人妥协！永远不会！”身后的年轻军官里爆发出一阵掌声，给了这个年轻军官强大的支持。他站在十五美元的眼光下，用力地盯着他。战争祭司、国务总长、即将完成的英雄殿第一人……那又怎样？阿美利加的年轻人不屈服于白人，也不会屈服于任何强权！……十五美元捋了捋淋湿的头发。眼皮子底下这个年轻人他是认识的，青蛙的儿子嘛，当年在马德雷山林中时，这还只是一个拿着木棍跟着他爹屁股后面冲锋的小家伙。一晃青蛙都死去十多年了……“青蛙？”他喊着这个年轻人的名字。“昂！”青蛙回答到——他继承了他爹的名字。“战争不是光凭热血上涌就可以的，难道你在拉勒米堡军事学院学到的东西都忘记了吗？”十五美元问到。“狭路相逢勇者胜！”青蛙说到：“从火鸡岭到汉密尔顿庄园、从白石城到拉勒米堡、从俄勒冈到阿空加瓜……每一场战斗我都参加过！”青蛙撕开自己的衣服，衣服上的勋章和纽扣蹦裂开，发出叮叮当当地响声。然后露出他浑身刀疤和弹孔夹杂的筋肉，上面的伤痕已经交织成了狰狞的铁龙，被他用染料染成了恐怖的图腾。年轻的军官们高声鼓噪着——这是‘德雷根之心核心成员’的标志，这样的标志甚至比那些勋章更能鼓舞年轻人的心。“战争就是铁与血！”青蛙大声地说到：“哪怕是全世界都与我们为敌又如何？”“我们的怒火便将烧尽这全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