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约架比斗

到了杨烁烁约架的日子，放学后学堂校场边陆陆续续来了不少人。磐石寨靠武力立足边陲，民风彪悍。哪怕只是两个少年的约架比斗，也有不少人观看。

沈沛蹦跳着大喊：“二哥加油！我二哥最厉害了！”

另一个小朋友顿时不服，争辩道：“哼！我哥哥才是最厉害的，他已经是修仙者了。凡人是打不过修仙者的。”

“不过是练气士而已，有什么大不了的。”

“练气士也是修仙者，我将来也要成为修仙者，把你打得满脸桃花开。”

沈沛扬了扬拳头，道：“信不信我现在就把你打得满脸桃花开？”

“谁怕谁啊！”

正式比试还没开始，两个小朋友就扭打在一起，引得观众哈哈大笑。在磐石寨打架斗殴是常事，比试前来一段少儿王八拳，正好可以调节气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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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为什么要穿成这样？”沈骁头戴玄铁牛角盔，身披青光鱼鳞甲，手持龟纹双圆盾，全身裹得严严实实。他身材高大，成年人的重甲穿在身上一点也不显大。

吴清源道：“蓝润扬这个书呆子，闭门练气还有两下子，实战经验太拉胯。让他带练气班，只会带出一堆废物。我要你模拟妖兽给练气班的菜鸟们涨涨经验。”

“不是，我是人，怎么模拟妖兽？”沈骁抗议道。

“你力气大速度快，战斗直觉也很敏锐，加上重甲护身，也算皮糙肉厚，模拟不会法术的低阶妖兽最合适不过。”吴清源道，“而且，我安排你模拟妖兽也是为你好。你应该知道妖兽分两种。一种爹妈都是妖兽，叫做遗传型妖兽；另一种就跟你家的鸡一样，它爹妈不是妖兽，它自己变成妖兽，叫做变异型妖兽。妖兽不就对应修仙者吗？鸡都能修仙，你不行……啧啧啧！”

“我……”被一只鸡比下去，沈骁想反驳都无从开口，只能说道：“可我从没这么打过，没经验啊！”

吴清源冷笑道：“所以我安排杨烁烁第一个上场啊。他一个练气两层，刚好给你练手。”

“唉，不是……唔唔”

吴清源直接丢了个禁言法术，道：“妖兽是不会说话的，现在你给我闭嘴，上场吧！”

死老头，算你狠！面对筑基修士，沈骁只能认命，最多把账记在小本本上。

杨烁烁已经提前上场，加好石肤术和地源术。蓝润扬则在一边耳提面命，见到沈骁全副武装上场，顿时抗议道：“打架切磋你居然穿重甲！这是作弊！”

吴清源咳嗽一声，道：“这是我让穿的，你们可以把他看作一头妖兽。练气班有些人马上就要毕业了，想要活下去，就得用尽一切办法御敌。

“杨烁烁，沈骁，我会给你们施加护身法术，你们只管放手攻击，谁身上的护身法术先被激发算谁输。准备好了没有？”

“没！”杨烁烁忙道，“我要换护甲、武器和辅助法术！”

“可以！”对手穿重甲和不穿甲，应对方式完全不同。若是杨烁烁带着约架的准备工作参加正式比斗，吴清源一定会好好收拾他。

趁杨烁烁换装，沈骁连忙活动身体挥舞盾牌，适应新装备，同时脑子里开始构思打法。优势：全身重甲防御高，场地有限，对手不能放风筝；劣势：不会法术，攻击手段单一，要么用身体撞要么用盾砸，至于头上的牛角，关键时刻可以低头顶对手。

看杨烁烁的选择，他穿上轻便的藤甲，拿了柄铁锏，辅助法术选择的是金系破甲术和土系缩地术。显然，他不但算刚正面，而是准备用机动力绕向侧翼攻击，这也是大多数情况下人类对付皮糙肉厚的低阶力量型妖兽的方法。

哼！我可不是傻乎乎的妖兽。

吴清源给两人施加了应激护身法术，然后大喊一声“开始”。一个凡人一个练气二层，都没本事打破筑基修士的护身法术，可以完全放开手脚互殴。

“必须速战速决！杨烁烁有法术恢复能力，打持久战我不是对手。同时，必须贴身近战，不给他读条的机会。”沈骁被禁言，无发动嘲讽技能，只能右手盾举在前低头猛冲。

“我没有烈风鸠的速度，就只能靠预判。杨烁烁右手是主动手，必然向我左侧闪避。所以……”

沈骁打定主意，在离杨烁烁只有一米多时，右脚猛地踏步拧踝，新的蛮牛皮靴牢牢抓住地面，身体硬生生向左侧移动一个身位。

就在这时，杨烁烁也同时发动，左脚一跺大喝一声，也向沈骁左侧移动。

“不好！”

杨烁烁的跺脚竟然附带土系震荡波。

地面震荡导致沈骁脚下一滑，未能完全发力，侧移距离不够。杨烁烁由于使用了技能，也没完全发力。两人同时向一边移动，最终结果就是结结实实撞在一起。

两人同时摔倒，沈骁的战甲太重，起身不便，而杨烁烁被撞得更惨，却强提一口气，翻身而起准备拉开距离。

想走，没门！沈骁反手丢出盾牌打在杨烁烁腿弯，然后翻身爬起来追了上去。

呼！嘭！铁锏带着呼啸声反手砸过来，撞在另一面龟纹圆盾上！这一击压上了杨烁烁所有力量，破甲术爆出一阵金光，撕裂了龟纹圆盾上的防御符文。

此时，沈骁斜举着盾牌，以腰腹之力往上顶，迫使铁锏变横扫而成斜向上，最终从盾面上划过。杨烁烁不想手臂被甩断，只能松手。

趁对手来不及收招，沈骁抛下盾牌，拦腰抱住杨烁烁。

“起！”倒拔垂杨柳接倒栽葱。沈骁把杨烁烁举起，向后弯腰把他脑袋往地上杵。

嘭！杨烁烁脑袋着地的瞬间，防护法术激活，避免了脑袋开花的厄运。

饶是如此，杨烁烁也是撞得头晕目眩，哼哼唧唧半天爬不起来。

啪！吴清源单手接住杨烁烁的撒手锏，防止它飞出去砸伤别人，宣布道：“沈骁胜！”

“耶，果然是我哥厉害！”刚刚打架额头上被打出了个包的沈沛兴高采烈地蹦了起来。

“班头威武！”

“沈老师厉害！”

“哇！凡人真的能打赢修仙者啊！”

“你们这些小家伙，看到了吗？体术练得好，也会很厉害的。今后上课的时候给我认真点，知道吗？”体术课的讲师训斥道。

蓝润扬却气得一拳打在手心。区区没有灵根的凡人，竟敢挑战高贵的修仙者，这种事只有磐石寨这样野蛮的边荒才会发生。我蓝家也曾是响当当的名门望族，要不是……唉，不提也罢！

吴清源则有点肉痛。两个小王八蛋比斗，还真是一点都不留手，把一面龟纹圆盾打报废了。接下来还有十几场呢！得花多少钱？

沈骁一点都没有胜利的喜悦，坐在地上直喘气。摔倒时，他全身跟重甲剐蹭，虽有内衬减震，但也不好受。杨烁烁那反手一锏破坏力远超他想像，握盾的手酸麻难当。最重要的是，娘新做的蛮牛皮靴居然被踩脏了！

以前的手下败将居然变得这么难打，再次提醒他修仙的必要性。体术来来去去就那点手段，而且随着年纪增长，体力很快就会走下坡路，这是一条开口向下的抛物线。

而修仙则是在另一个维度上成长，而且能够大幅度提升寿命，成长曲线是一条指数级上升的曲线。

“炼精化气，炼精化气！把体质练到极限，同样有可能引气。以前打遍学堂无敌手，也没认真修炼体术，没有认真钻研。激战过后，感觉浑身发热，体内血液奔涌流淌。正如寨主所说，连动物都有可能突破极限，成为妖兽，凭什么人不能？

“也许因为人太安逸了。野生动物每天都在为生存奔波，为了活下去，它们需要不断突破自身极限。而我没有灵根，要想踏入仙途，只有不断跟旗鼓相当的对手战斗，才能点燃我的斗志，激发我的潜能！”

啪！沈骁一掌拍在地上，翻身站了起来。

杨烁烁被抬下去，吴清源问道：“沈骁，还能不能打？”

沈骁没有被热血冲昏头，他指了指自己的嘴巴，啊啊两声，示意吴清源先给自己解除禁言法术。然后，他才冷静地说道：“给我吃个包子，还有，双圆盾不顺手，我要换武器。”

“可以！”吴清源把目光投向练气班，说道，“陈飞，你来，不准提前准备辅助法术。”

陈飞使一个瘦高的少年，比杨烁烁还要高一级，已经练气三层，跟沈骁的大哥曾是同班同学，过半个月他就该毕业了。他飘然上台，拱手向吴清源行礼，然后静静等待沈骁恢复。

一个大肉包三口塞进肚子，沈骁去兵器架上挑了一面大盾、三支标枪和一柄腰刀。陈飞最擅长火系法术，远程攻击力强，轻装上阵的机动力根本不是穿了重甲的沈骁能追上的。因此他只能立足防御，标枪远程破敌。

吴清源没有马上宣布开始，而是喊道：“练气班，清场！”

不论是沈骁的标枪还是陈飞的火球，都是远程攻击，一个不好就会伤到场外的人。练气班其他十几个人立刻出动，把观众往后赶到安全距离之外。

给陈飞施加应激护身法术后，吴清源喊道：“开始！”

呼！话音刚落，一支标枪就已投了出去。

陈飞脚下闪过红光，身形一阵模糊。

标枪就从虚影中飞射而过，直到几十米外观战人群的边缘才力竭坠地，引起观众一阵惊呼。练气班连忙又把人往后赶了一段距离。

沈骁早知没这么容易得手，他只是借此向前逼去。拉近距离，压缩空间，不管对阵什么修仙者都适用。

陈飞脚踩火环，每一步都能跨出两三米，速度比沈骁全力奔跑还快，而且轨迹飘忽不定，根本无法锁定。

“火系步法飞火流星步！”沈骁暗暗皱眉。修仙者最令人头痛的不是直来直去的攻击法术，而是各种稀奇古怪的防御和辅助法术。

眼看陈飞要拉开距离施法，沈骁只能跑步跟上去。

沈骁暗道：“还好有场地限制，陈飞要拉开距离，只能在场内兜圈子。要是在野外，他直线速度比我快，我只能被风筝死。”

开场三分钟，双方都没交手，而是互相走位绕圈子。也就是沈骁用体力与陈飞的法力互相消耗，看谁先撑不住。

陈飞又一次停步准备施法，沈骁立刻举盾迎了上去。

但这次陈飞竟然没有继续游走，而是正面迎向沈骁，手上腾起烈焰，一道火焰刀斩在大盾上，砰的一声炸得火花四溅。

“人呢！”沈骁悚然一惊，刚才火焰刀过后，到处都是红芒。一愣神的工夫，陈飞已经从视野中消失了。

正当他转头搜寻敌踪时，冷不防背后挨了一手刀，火辣辣的热力透体而入。还好青光鱼鳞甲够给力，挡住了火焰刀大部分伤害。沈骁忙向后撩了一刀，一个前滚翻，躲开敌人。

等沈骁回过头来，只见陈飞好整以暇地站在原地读条，一个足球大的火球已经成型。

来不及打断，沈骁只能顶盾硬吃。

轰！火球在大盾上炸开，爆炸的火力几乎将人淹没。

蓝润扬点了点头，故意用身边人听得到的声音道：“哼！陈飞已经在练气班学习两年，可不是杨烁烁那个半吊子能比的。他的飞火流星步已经练成，身法变幻莫测，近战火焰刀制敌，远攻火球术糊脸，对付区区一介凡人，就问你怎么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