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暗暗隐藏在此

“好!”乐间扶着乐毅向外奔去,来到一个僻静处,乐毅伸手从脸上扯下一块人皮面具,露出儒雅的面容。

“爹,”乐间张大了嘴,他不敢相信的看着,不知道是在梦中,激动的说不出话来,他呆呆地望着,过了一会才扑到乐毅的怀里,眼泪潸然而下:“我终于找到您了!”

有谁能相信眼前这个儿女情长的少年,曾是辅佐君王的一代将军。

乐毅是出名的深沉机智,任他豪气干云,在这样亲情的面前也不禁眼泪婆娑……

他望着乐间的憨态,心里在点点地流血,他有着叱咤风云的盖世传说,结果却落得流落异乡的下场,现在从乐间的身上,他仿佛看到昔年英雄豪气的身影,在他的眼中,乐间还是那童发垂髫的孩童,他泪眼模糊之中,仿佛又看到了夫人忙碌,欢快的身影,他用手拍着乐间的后背:“孩子,苦了你,真苦了你了……你娘还好吧?”

乐间停止了哭泣,痛苦的捂着头道:“爹,我娘。。。不在了。”

乐间是个极其简单的人,见到亲人,恨不得把所有的难过委屈都轻诉出来,乐毅痛如刀绞的愣在那儿,半晌才轻抚着他,说不出话来;这一瞬间他的头上好像多了好多白发,比刚见面时苍老了好多。

他喃喃地道:“孩子,我对不起你娘,对不起你!”想到乐毅小时候撒娇放赖,使小孩性儿,都没时间管他,夫人在旁边轻轻管教,一直默默关心着自己,什么都是这样?当他自以为什么都懂时,其实什么也不懂,当他真正懂得时!夫人已经不在了。

“爹,我们再也不分开了吧?”乐间觉得温暖安全了好多。

乐毅忽见乐间脸上喜气洋洋,那种满足开心的样子,仿佛得到了世界上最宝贵的东西,不好意思得意,又掩不住内心高兴。

乐毅虽然没有亲自养育乐间长大,对对于这种难得的温情,还是由衷的高兴,只觉这孩子在自己面前永远不识愁滋味才好,伸手挽在乐间肩膀,老怀大开。

“爹爹,您为何会乔装打扮成鬼戎一族?我还以为您在赵国安享晚年,这次向大王请缨,就是暗地里过来寻找您的。”

乐毅抚着他的头,温和地道:“你大了,我虽然不希望你长大,可是也该告诉你原因了——”

“是不是你离开燕国的事情,爹,我碰到田单了。”乐间咬着嘴唇。

当下将关于田单、郭怀宇的所见所闻,源源本本的说了出来,乐毅直听得怒目圆睁,数十年的恩怨情仇一块浮了起来,昔日燕上将军,受封昌国君,统帅五国联军攻齐,报了强齐伐燕之仇,何等意气风发,可是蓦地生变,即墨一战,燕王痛恨而绝情的眼色,就是那眼色,让他放弃了愚忠的念头,远走他乡,

往事一幕幕又重新在乐毅的面前上演,这名满天下的大将,一时之间,又是辛酸,又是激动,双手抓紧乐间,半晌说不出一句话来。

乐间道:“谁也想不到田单这狗贼竟然使用离间计,诈称父亲称王称霸,惹来父亲和大王如此误会,这才负气出走!”

乐毅摇了摇头:“孩子,哎,你没听过“欲将用之,必先信之。”燕王连这个最简单的信任都谈不上,我又何苦为燕国卖命呀!当年先王待我仁厚,我也悉心待之。可是燕王不但疑心于我,还想害我性命。。。”

乐间一听愣住了,只知道父亲当年负气出走,没想到还有这一回事:“原来是我误解了爹爹,我还以为燕王是个好人,没想到却做出如此丑恶的行径,下次遇见我也不会放过他。”

“孩子,你不怪为父就行。”乐毅突然脸色一本,严肃的说道:“这只是其一,其实爹爹还有一件更重要的事情要告诉你。”

“爹,你说。”看到乐毅的表情,乐间心情也无端沉重起来。

“刚才鬼戎的事情,你也见到了。”乐毅沉声说道。

“爹爹的意思和鬼戎人有关。”乐间惊奇的说道。

“燕国一别,一个是爹不愿见到燕王,还有一个更重要的原因,爹爹发现了惊天的秘密。”

“什么秘密,爹。。您是说鬼戎那个邪门的武功。”乐间脑子一闪,好像想到了什么?

“齐国一战,爹爹对莒城、即墨只守不攻,减赋税,废苛政,尊重当地风俗习惯,保护齐国的固有文化,优待地方名流等收服人心的政策,欲从根本上瓦解齐国,可是燕王对爹爹本来就不满,派骑劫顶替爹爹,并派人谋害爹,爹当年在逃走途中撞到了鬼戎一族,他们捉了好几个武林高手充当他们的试验品,当时我和你赵二叔一起看不过,救了他们其中的一人,谁知道他们手段怪异,更是对我们一路追杀,正好遇到了了赵国的少年英雄李牧。”

“您是说李兄?”乐间问道。

“孩子,你认识他?”

“对呀,刚才就是他搭救了我。”

“哈哈,乐间,看来李牧和我们爷俩都有缘,一定是你娘在地下保佑着我们父子。”

乐间黯然。乐毅暗骂自己道:“我真糊涂了,这孩子长大以后母亲走了,我岂可挑起孩儿之痛?”当下拉着乐间手道:“孩子,当年鬼戎崛起,残害各方百姓,李牧更是一直在调查此事,后来,爹爹也聚集了一些武林正义人士,准备消灭鬼戎,谁知,不知是谁走漏了消息,还是出现了什么情况,从那时鬼戎一族就不见踪影,爹爹也是最近才知道他们的痕迹,便暗暗隐藏在此。”

“爹爹辛苦了,都是因为孩儿,爹爹才没办法除暴安良。”

“哎,乐儿的性命比什么都重要,爹爹这一点辛苦又怕什么?爹爹不怕他们,坏事做绝,他们得报应只是早晚的事情。”

“上苍让谁亡,必先让谁狂,”一个颀长的身影走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