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和离
第二天一早金玉早早起来,换好了婉儿准备的男装,将头发束起,衣服这么合身想来自己以前也经常女扮男装出去。她给自己打气一定要赢了这场官司。
早早去仙玉坊接张二婶儿,让她又换上了昨日那身破衣裳,又嘱咐她一定要鼓起勇气,即使打不赢官司也能让她的夫君签和离书。
但为了让她能光明正大地站在阳光下,站在世人前,她还是选择走法律途径。
张二婶儿握着金玉的手哽咽起来。“小姐大恩,小人日后一定报答。”说着又要下跪,金玉扶起她,说先打官司重要。一行人浩浩荡荡地去了县衙。
县衙门前两个手持杀威棒的衙役站在门两侧,他们只见一个身材矮小面容清秀的男子用力地击鼓。这大鼓发出的声音真大呀!震的她耳朵疼。
“干什么的?”衙役极不耐烦地说。
“请县令申冤的。”她大声回答,耳朵还嗡嗡地响。
衙役将他们带了进去,老爷和师爷进入前堂,衙门口此时已经围了大批被鼓声吸引来的百姓。
张二婶儿跪在地上有些哆嗦,两旁衙役齐声高喊‘威武’,又吓得她抖了一抖。
她却感觉意很有意思,这还是她第一次来衙门呢!堂上的县令一拍惊堂木又吓了张二婶儿一跳。之后就是走流程问堂下跪着的是谁,要告谁,当县令听说是来求和离的讶异极了,门外的百姓也窃窃私语,大家都头一次听说女子主动提出和离的。
“胡闹。”县令又敲了一下惊堂木以此来威慑众人。
“县令明断。”金玉一脸兴奋地走上前。
“来者何人?”衙役严肃地问。
“我是她的律师。”
“是讼师。”婉儿的声音从人群中传来。
“小人是张氏的讼师。”讼师可以不用跪,她站在一旁好奇地看着。
县令又仔细看了看状纸。“张氏你状告夫君张北常年对你打骂、侮辱于你?所以你要提出和离?我盛朝就没有女子提出和离的。”
这时有人将张北带了进来,告状当事人必须都要到场。张北一看张二婶儿跪在地上心里的火气冒了起来就要过来打她。“好你个臭婆娘,竟然敢一夜未归。”他满脸横肉面露凶相。
他被衙役拉到了旁边。这时外面的人已经越来越多了,这场官司可是前所未有的。大家都在窃窃低语那张北在大堂上都想打人,想来私下得多么可恶,看她的婆娘穿得破又那么瘦弱,平时也是吃了不少苦,都同情起她。
县令在堂上问起张北是否愿意和离。张北目光森寒,这个婆娘她早就想休了,可是今天她居然给他没脸闹到了大堂上,让这么多人围观他,心里恨极了,突然改了口说不想和离。
金玉看到张二婶儿听张北说不和离,害怕地身子抖了抖。县令训斥他几句就想草草了事,金玉却不干。
“请青天大老爷做主啊!张北此人对张氏非打即骂已经十多年了,张氏舍不得孩子一直忍让,县令可以请人验伤。“
张二婶儿心里下定了决心,不顾女子清誉的事,将两只胳膊的衣袖全部高高撸起,整个手臂露在外面,新伤加旧伤不忍直视,在门口前排看到的人不禁倒吸了口气,将自己看到的和后面的人传递,人群中骚动起来。
不等张北反应她接着说当年张氏是被骗婚的,人群中的议论声更大了。
张北没想到这婆娘将这件事都告诉别人了,气得有些发狂。
“你这个臭婆娘,你等着。”在堂上他还是顾忌的不敢多说什么。
县令为难了,此时人群中不知谁喊了一嗓子。“青天县令要给她做主啊!”她听着声音怎么那么像金小三儿呢!这一嗓子引起了民愤,大家吩吩指责张北同情张氏。
县令为难,难道允许女子上堂提出和离这事要在他这开先河?不过律法也的确没规定女子不可主动提出和离。
正为难时衙役进来递给他一封手书,他看到封皮惊的站了起来,上好的涂蜡硬黄纸封皮上有某人专用的印章,他取出信,上等宣纸上只寥寥几字。
县令看完手书当机立断,判了张北与张氏和离,从此二人嫁娶自由,张北给张氏纹银二十两,张氏即刻搬离张家,张北不可为难张氏,并允许张氏可以探视孩子不可横加阻拦。如果违反张氏可去衙门击鼓鸣冤。衙门外的百姓欢呼了起来,都喊着青天大老爷为百姓做主。
这官司金玉还没打过瘾就结束了,也太过顺利了。她去扶张二婶儿。整个过程都惊惧不安的张二婶儿没想到真的可以打赢,自己不但可以得了银钱,还能去看孩子,她又惊又喜。
她让沈曜陪着张二婶儿去张家收拾东西,张北看张氏由一个会武功的侍卫陪同来的不敢造次,气得要死也不敢吭声。她从张北那又领了判案所得的二十两纹银,含泪和孩子告别就离开了张家,当她踏出张家大门时,感觉天也蓝了,路也宽了,心里从未有过的轻松。
金玉在仙玉坊等着张二婶儿,不一会儿两人回来,一进门张二婶儿放下包袱恭敬地向她下跪,这次的下跪没有惊惧不安,而是坦然的。
“小人愿做牛做马报答小姐的恩情,请小姐收留我。”
这台词莫名的耳熟,扶她起来。“张二婶儿快起来,以后你就待在仙衣坊吧!再也不用担心有人打你了。”
“小姐,我的名字叫李忆竹。”
“那以后就叫你李婶儿。”
帮了李婶儿心情大好,快睡时还和婉儿讨论这事儿,婉儿被她念的头疼死了。“是、是、是,要不是小姐有勇有谋,李婶儿现在还在受苦呢!”
沈曜在房上听着小姐在房里哈哈大笑无奈地摇了摇头,小姐以为去衙门告状是那么简单的吗?还是史无前例的由女子提出和离。
已是深夜,金玉睡得特别好,因为不会制衣的烦躁心情都消失了。一名男子翻窗而进,看着床上睡姿奇怪的女子。
她一只腿露在外面骑在被上,侧身躺在床边,几乎要掉了下去也不自知。男子小心地将她往里挪了挪。她一个翻身姿势变成了平躺,男子给她盖好被子,温柔地捋好她额前的碎发,转身翻身而出,轻轻关好窗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