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惊天雷 浩然刀诀

“浩然刀诀！好霸气的名字。”凌封羽眼前一亮，战意升腾。

郑轩毅这时已经完全沉浸在自己的刀诀当中，刀垂而立，紫色雷辰如无数条灵蛇般在刀身上跃动，一股刚猛的气焰笼罩在他身上，并且迅速朝四周扩散。突然间，凌封羽感到了不安，而且这种感觉不停地在心中加剧。

“天地浩浩，唯有正道。”这八个字从郑轩毅口中清晰地跃出，与此同时，天地之间，仿佛在发生着什么变化。不仅凌封羽感受到了，连台下观战的众人也有所察觉，但他们却似乎被什么压制住了，张嘴却不能言。

“大浪涛涛，公理明昭。”八字出口，天地之间的变化更加明显。清朗的天空好似突然变了脸色，一下子转为了乌云密布，连太阳也躲藏在乌云的背后不敢出来。

“大路迢迢，正途非遥。”紧接着，当郑轩毅念出这句话后，乌云之下，雷声隆隆，似天地的怒吼，电光则如一条条森白的蛇，凝望着世人，带来神的愤怒。所有人都被这天地突变所震骇，别说想张嘴说话，就是呼吸也感到了困难，一股对自然力量的恐惧充斥在人们心间。

“这是何等招式，竟能引动天地之威。”一向沉着冷静的乐桦阳也不禁变了脸色，他霍然站起，投向郑轩毅的目光满是不可置信。

柳夕荑站在乐桦阳隔壁，同样地望向擂台，只是她更在意地使凌封羽的安慰。她脸上满是忧色，朱唇轻启，说道：“相传在上古时期，有一群术者做了一次大胆的实验，实验的内容就是把武技和秘术结合在一起，创造出史无前例的最强‘术武技’。郑轩毅的这套招式让我联想到了这个上古传说。”

“那群术者最后有没有成功？”乐桦阳问道。

“不知道。”柳夕荑目不转睛地盯着擂台上的风云突变，同时说道：“历史对对这次实验没有明确的记载，但大多数对此事有所了解的人都认为，实验应该失败了，否则按照‘术武技’的威力，恐怕早就盛行于天下了，岂会默默无闻。”

沉吟片刻，柳夕荑又道：“但郑轩毅这套招式的出现，很可能会打破大多数人的论断。”

只是相比于对“术武技”的研究，她更担心凌封羽将要面对的状况。她心想：“如果真的是‘术武技’，其威力便太可怕了。上天保佑，羽一定要平安归来！”

“风雨潇潇，涤荡魔妖。”无论场外的人对浩然刀诀如何评价，郑轩毅还是喊出了最后的八个字。口诀一出，一股天地之间的浩然之气立即笼罩在中心广场之上，所有人都在这股气势下战战栗栗。每个人似乎都站在了天地面前接受公正的审判，人皆有恶，因而在正道面前羞愧不已。一件件藏在心底里的错事在人们的脑海里飞过，在场的所有人都感到痛苦不已，特别是恶贯满盈之人。

与他人相同，凌封羽突然感到痛苦万分，他紧闭双目，欲图将在脑海中不断环绕的记忆抛出去。

“这是怎么回事？”凌封羽的精神开始有些恍惚，注意力无法专注在比赛之上，任何一件小事都能给予他极大的打击。他现在只想着快点逃离这些，逃离这些他不愿意回忆起的痛苦往事。

“凌兄，我要出招了。”郑轩毅轻声说道。凌封羽没有看到，郑轩毅的脸上出现了少有的严肃，如铁面判官那张从无笑容、硬邦邦的脸。

郑轩毅的话语虽轻，但凌封羽却能够清晰耳闻，他强行用精神控制住脑海中的不良情绪，长枪直指，倔强的表情表现出他内心的不屈与狂热的战意。

率先出招的仍然是郑轩毅，他一刀劈去，刀法朴素无华，但刀势却凌厉无比。刀身上裹挟着紫色雷电，这是雷辰之威，而当他挥刀而出时，乌云密布的天空忽然雷电大作，如天公发怒，衬托着郑轩毅欲开天裂地的一刀，这是天地之威。

受天地威势的影响，凌封羽不由得全身一抖，回击也就慢了一拍，他只能匆忙迎枪抵挡，终是落了下风。

“造势后能借势，这套刀法也太强悍了。”乐桦阳越看越觉得吓人。他们离擂台较远，天地之威对他们的影响较小，此时还能自如地思考。

“人力有时尽，而天地之威无限，若能借天地之威为己用，则能令自身的战斗力强上好几倍。这就是‘借势’。”柳夕荑静静地分析着，眉宇间却流露出深深的忧愁。

在中心广场的另一边，雅阁内，洪得金也是眉头紧锁，心下为郑轩毅展现出来的实力感到吃惊。他看着前方，似乎在自言自语：“郑轩毅居然还留有这一手，我们对他的判断应该要有所转变了。之前我们以为郑家没有五阶强者坐镇，从本次比武大赛的状况看来，郑轩毅晋升五阶也就是两三年内的事。而拥有这套招式的他，绝对能在五阶中占有极大的分量。”

“但怎么说他现在也不过只是一位四阶术者而已，要不属下在比赛后立即将他除去。”蓝衣人建议道。

洪得金犹豫了一阵，最终说道：“这始终是为下策，若能把郑轩毅引为己用，那必定能增添我们这方许多实力。”

雷鸣之下，凌封羽竟然在郑轩毅剑下节节败退，并非是他的“后发制人”无法破解对手的招式，实在是郑轩毅引来的天地之威令得他无法专注，常常被天空暴起的雷鸣弄得心神不宁。鲜血从一道道血痕中流出，特别是左臂上那道深可见骨的伤痕，每当凌封羽想要用左手发力的时候，都能感受到钻心的疼痛。

“可恶！我竟被打得如此狼狈。”凌封羽面带愠色，汗水早就沾湿了他的衣襟，然而他却始终无法摆脱天地之威对他的影响。

雷辰灌注的一刀再次袭来，凌封羽这次没有选择硬碰，他的背后突然长出了一对白色的羽翼，白羽扑腾，携带着它的主人飞向天空。郑轩毅一刀落空，“公正之眼”立即察觉到上方的异动。

“凤舞黑旋！”，黑旋风从天而降，对准郑轩毅的头顶便砸了下去。

“砰！”，雷辰遇上了黑旋，马上吃了点亏，石板地面上再度深陷出一个小坑。这次是凌封羽奇袭而来，并没有受到郑轩毅借助天地之威的影响，反倒是取得了一些意想不到的收获。

“原来如此，只要他跟不上我的速度，那么即使他借助天地之威，对我的影响就能减到最小。”经此一击，凌封羽意外地获得了制胜之法。

确实，雷辰在速度上较为占优势，但风辰擅长空战，特别是四阶之后，拥有了“自由之翼”，风辰术者在空中作战如在平地作战一般灵活自如。外加凌封羽的身法“凌云漫空”，这套身法能提高术者在空中作战的速度和灵活度。故此，凌封羽的空中作战速度比在平地作战快了好几倍，郑轩毅一时难以跟上他的速度也是正常。

“再吃了我一招！”凌封羽再度越空而起，白色的羽翼迎着阳光翱翔。他的速度快如旋风，眨眼便又从天空扑落。

“月岚！”，月牙状风辰从天而落，对准地面的郑轩毅斩去。乌云下电光乍起，有了先前的教训，郑轩毅再度挥刀，携带着天地之威，雷鸣之势，劈斩在了月牙状风辰之上。

“刀行龙蛇！”

“砰！”，然而“月岚”遭受到郑轩毅孕满雷辰的一击后，立即被紫色龙头咬碎，消失无踪。不等郑轩毅惊愕，凌封羽忽然间出现在他的右侧。

“竹林枪影！”，漫天枪影把郑轩毅的身形完全掩盖，雷芒渐弱，不知枪影下的人怎样了。凌封羽的攻击接连持续了好一阵子，突然，枪影之下，紫光大盛，竟把白色的风辰枪影挡了回去。

“浩然一刀！”，不愧于雷属性的迅捷之名，一刀劈出，竟无人能看出其来势。而与此同时，天空中的电闪雷鸣比先前更盛，雷声震耳欲聋，闪电则照亮了整个天空，似乎在为这一刀而喝彩。

疾迅的一刀，凌封羽只看清一道紫色的巨大刀影冲天而起，刚意识到危险，赶忙展翅躲避，并且用刀枪分别护住两边，紫色刀影就已经冲击在他的身上。

如果说拥有“自由之翼”的风辰术者是降落尘世的天使，那么此刻的凌封羽则是折翼天使。

狼狈逃出紫色刀影的凌封羽，背后只余下右边那只翅膀，另一只翅膀没能逃脱，立即在刀影下湮灭。而他的左手，早就是伤痕累累，稍微一用力，就会立即遭受到万刃切割般的疼痛，若不是及时用左手持长剑抵挡，恐怕他的左手早就废了。但尽管如此，忠心护主的长剑还是在它完成了自己的使命后，剑断而毁。

紫色刀影消散，露出了同样是伤痕遍布的郑轩毅，突遭枪影的袭击，他也是全身无一处完好，衣衫破烂、血迹斑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