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九章 夜袭曹营

“二哥，这是子明子修传回来的消息。”罗昭一脸严肃将手中的军情通报递与关羽。

关羽见罗昭面色郑重，忙接过，展开，匆匆扫过。原本眯着的眼睛已然睁得溜圆，看完后，大叫一声，喝道：“夏侯惇，汝竟敢纵容胡骑劫掠百姓，滥杀无辜，此番吾誓要杀汝。”

庞统在一旁听见，一惊，随即了然关羽为何如此失态。想关羽乃是河东解良人，本就离那些所谓的胡人不太远。便是所谓已然归降的南匈奴亦常常南下劫掠，故而胡人之危害知之甚深。且自杀人流落江湖，往幽州涿郡等地逃避追捕，一路上自是看多了胡骑劫掠百姓的场面。故而，见得战报，亦是触景伤情，忍不住怒气勃，便欲杀夏侯惇而后。

庞统见关羽如此失态，而罗昭双眉紧皱，当即庞统便道：“君侯，四将军，吾以为此乃是夏侯惇之计矣。”

关羽眼睛立马瞪了过来，毫不客气道：“夏侯惇亦是勇烈好杀之辈，滥杀无辜亦是其人禀性。所作所为，世人皆看在眼中，士元莫不是还要为其找理由申辩乎？”

庞统一怔，心里暗道，人道君侯虽优待士卒，然实在厌烦士人，今番本性流露，果然如此。眼见得关羽脸色冷厉，庞统忙道：“君侯且看，吾等正进军前往定陶，而夏侯惇却与此时命胡骑四下劫掠。此番所作所为，皆是为了一点，乃是要调动吾军，使得吾军就爱那个目光转到这支胡骑身上。胡骑众多，而吾军骑兵却少。如此一来，必然赶之不及，往往顾此而失彼，疲于奔命而已。如此，便是吾等调兵遣将，歼灭此支胡骑，那时恐怕夏侯惇早已趁势度过黄河，退回河北矣。”

“依汝之见，又当如何？”关羽闻言，眉头稍皱，随即喝问道。

“要对付胡人骑兵，好的办法就是用骑兵与之对攻，而今番吾军中骑兵甚少，便是白马义从，亦不足三千人，且皆在孟起麾下。如今孟起正领军往定陶探查夏侯惇消息，恐怕亦无暇袭杀胡骑。且以三千对三万，实在是无有胜算啊。依吾之见，不若令一员上将，往洛阳，命文长领水军往司隶，将西凉并关中的骑兵渡到雍州。如此一来，便可有大军与之对抗了。”庞统摇头道，

“军师此计虽好，奈何太慢。若是吾所料不错，不日孟起便有捷报传来。”杨尹出言道。

“玄治为何如此说？”庞统一愣，随即问道。

“孟起生于西凉，从小斩杀异族游骑成为神威天将军。如今触景伤情，必然会惹起孟起心中旧事。如此一来，孟起必然领军衔尾追杀。故吾知晓，不日孟起便会有捷报传来。”杨尹笑道。

“可是兵力悬殊甚大啊。”庞统皱着眉头道，忽地想起来了，恍然道：“玄治是说，匈奴精骑必然四处分散劫掠，如此一来，必然是越分越少，必将被孟起一一击破？”

“正是如此，且胡骑贪恋中原富庶，每至劫掠之时，皆是悍不畏死。然劫掠到金银财宝之后，反而又甚为惜命，故吾以为此战孟起必胜。那三万胡骑，必将被孟起一一斩杀。”杨尹说道。

“如此说来，吾等却是多虑了？”庞统琢磨了一会儿，方疑惑道。

“所谓智者千虑必有一失，士元虽是多虑，却算不得有失。”罗昭当即笑道。

关羽冷哼道：“不管如何，此番定要将夏侯惇一举剿灭，大军启程，往定陶进发。”众人轰然应诺。

夜色深沉，定陶城外，曹军大寨，寂静非常，而那些此起彼伏的鼾声，却显得这个夜加宁静了。吕蒙与高顺已然领军悄悄潜至附近，眼看着远方的敌军大寨，皆是长长出了口气。显然，曹军比没有做好抵抗袭营的准备。这其实也怪不得夏侯惇，实在是吕蒙这一部人马本来就不多，且关羽罗昭又是大张旗鼓的进军。如此一来，斥候们每每报的是关羽罗昭军的前进里程，所到何处，却是从未想过，本就不占优势兵力的关羽罗昭竟然分兵一部用作先锋，故而吕蒙高顺此番却是占了大便宜了。

耳闻那边的鼾声愈加杂乱，而遥遥看去，便是那瞭望塔上的军士，亦不知道缩在哪里睡觉了。当下吕蒙便即大喜，一挥手，众人悄悄往大寨内潜去。来至寨前，拉开拒马，打开寨门。吕蒙高顺领着大军一拥而入，喊杀之声大起。当下惊得寨内士卒们大乱，纷纷摸起手中兵器，往喊杀处杀去。而这一路上，免不了有些磕磕绊绊，当即便有火大的忍不住动了拳头。而既然是当兵的，那大家的火气比起来也差不到那儿去，亦毫不示弱地给对方来了一下。这下一来，当即大乱起来。反正这会儿天色甚黑，而军寨中火把点的不多，处处黑漆漆的，众人便即你一到我一枪的火并起来。前番被关羽罗昭压迫了那么久，神经绷紧了那么长时间，好不容易想放松一下，又出了这等事情。当下众人人人皆是想着泄，这一来，乱可当真就没法收拾了。大军登时自相残杀起来，反正是见人就砍，只要自己活着就好。这情景，分明是典型的营啸了。

吕蒙高顺正领兵杀的带劲儿，忽有小校气喘吁吁跑来，道：“两万将军，曹军一惊疯了，现、在在自相残杀，弟兄们亦被同归于尽的打法死了好多人。”

吕蒙一愣，这时高顺已然明白过来，忙道：“子明，吹哨，咱们退，这是营啸了。若是在这样下去，咱们这五千人马，非得全死光了不可。”

吕蒙亦想起来罗昭曾经解释过的这个词语是什么意思，当即一哆嗦，便打个唿哨，引军便往来路时杀去。这可不比刚来的时候好走了，一路上皆是自相残杀的曹军。不过吕蒙高顺先在心急如焚，亦顾不得看别人的笑话，而是领军往前直杀，凡是挡路的，格杀勿论。

眼看着已然要杀近寨门处，不想方出寨门，正迎的一支军马。看那旗号，却是刘豹。

吕蒙高顺认出了刘豹的旗帜，皆是大怒。一言不发，催马引军直取刘豹。却是二人知晓，这刘豹便是那些胡骑的统领，如此十恶不赦之人，自然不能让其逃了。是故，二人连招呼也不打，不讲究什么单打独斗的规矩了，皆是一拥而上。

刘豹眼见一支军马往自寨门中冲出，正要上前问个分明，忽见为首的两员将领话也不讲一句，便催马向自己冲了过来，而其后的大军亦冲自己冲了过来。心中一惊，当即明白过来，自己此番是中了彩头了，却是正好遇到了袭营完毕想要逃走的敌军。当下刘豹亦将军刃一挥，大军掩杀过去。自己却是立在大旗之下，看着身后的大军冲上，与敌军厮杀。

吕蒙高顺眼见得敌人大军冲来，而那个刘豹却是不动如山般立在大旗下指挥诸军。当下心中便是大怒，只是眼前敌军众多，却杀不过去。好在身后亲卫并大军赶到，这给二人缓了缓。吕蒙嘘出一口气，便道：“子修，你且指挥大军作战，吾要仿黄老将军神箭。”

高顺当即点头，便在亲卫保护之下，指挥众人厮杀。而此时吕蒙却是隐在高顺身后，弯弓搭箭，瞄向了大旗下的刘豹。

刘豹正在大旗下指挥大军作战，忽然感觉脊背一凉，那种生死攸关地感觉忽然出现。正在疑惑之时，忽然觉得喉头一痛，紧接着便觉得呼吸困难，身子亦是一软，便即跌下马去。一代左贤王，竟丧命于吕蒙冷箭之下。可叹乎？可悲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