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五章 满脑子都是她
“我究竟怎么啦？为什么满脑子都是她？”
“她无邪地笑，她无缘无故的哭，她飘忽不定的眼睛，她未曾开口就低垂的脑袋……她……”
“这是一种奇怪的感觉，以前没有体验过的感觉。”
“一个女孩而已，为什么我会心慌意乱？我为谁乱过吗？”
“没有，绝对没有。即便是初识久久，也不是这种感觉。即便知道了久久的身份，我也不是这样，我只是痛到不行，痛到想死，但没有慌乱。”
“我究竟怎么啦？”
静寂中，慌乱中，荣远突然想起妈妈。
36岁的男人想妈妈，荣远鼻子发酸，他的眼泪流下。
十岁就没了妈妈，“妈妈”是个多么奢侈的称呼！
朱波波的老妈再蛮横，他不生气，他甚至羡慕朱波波，她有一个深爱她的妈妈，而他，没有。
他过早的失去了，永远失去。
“妈妈，你一个人在那边那么多年，很寂寞吧。我已经好几年没有去看你，你生气吗？妈妈，我结婚了，我不会像爸爸对你那样对待杨安，也不会像爸爸对我那样对待我将来的小孩。我会陪在孩子身边，也将陪在妻子身边。可是，妈妈，你知道吗，我不爱杨安，无论我怎么努力，我还是没有爱上她。”
“妈妈，他们要我辞退朱波波，可我不想，也不会做。不知道为什么，知道秘书室里有她，我很轻松，我甚至想逗逗她，那是个很好玩的女孩，我不用对她有任何戒备。我……我甚至为了让她快乐，想尽办法送她喜欢的东西……我以前也想尽办法送久久喜欢的东西……”
“妈妈，我这是怎么啦，请你告诉我。”
荣远的思绪被手机铃声打断，屏幕上，“安”跳跃。
“远，你不来29号，可我回16号，你不在家呀，你在哪里？”
“海边。”
“海边？金山？还是奉贤？”
“不知道。”
“深更半夜的，你跑荒郊野外去做什么，你和谁在一起？”
“和我的热带鱼。”
杨安跺脚：“你多大了，怎么像个小孩似的，快回家。”
荣远听话地发动悍马，掉头。
他驶上一条不是回别墅的路……
午夜，悍马停在远大写字楼正门。
荣远下车，叫值夜班的保安开门，抱起小鱼缸，直上60楼。
将鱼缸放进秘书室。
荣远拉开朱波波每天坐的那把椅子，坐下来，抽出一张纸，写养鱼注意事项。
最后，他写道：朱波波，愿你每天开心。
没有落款。
荣远离开写字楼，再次发动悍马，向家的方向飞驰而去……
惴惴不安了一夜的朱波波精神萎靡地走进秘书室，一眼就看见角落里的鱼缸，两条鱼自由地游来游去，吐着泡泡。
朱波波摸了摸，确定是真鱼缸，不是幻觉，心里马上涌起一股暖流。摸了一遍又一遍，感动一遍又一遍。
办公桌上一张字条，除了“朱波波，愿你每天开心”是歪歪扭扭的中文字外，其它的是英文，书写的行云流水般的美。
原来英文也能讲究书法。
朱波波中文字写的歪歪扭扭，但比这张字条上的几个中文字要好的多。这几个中文字写的——狗爬，要多难看有多难看。但是，正是这几个超级难看的中文字彻底感动她。
朱波波感动的稀里哗啦。
“每天开心，我每天开心。”朱波波捧着字条如同捧着宝贝。
8号电梯门开，荣远萎靡不振的走出来。
路过秘书室，看见哭的稀里哗啦的朱波波。
荣远走进秘书室，抽纸巾给朱波波：“你哭什么？”
朱波波接过纸巾，慌忙擦：“对不起。”
“你没什么对不起我。”
“我为我妈说的混账话，给你道歉，你千万别往心里去。”
“我还真往心里去了。”
朱波波惶恐的张大嘴巴：“董事长，你不会要我滚蛋吧？”
荣远“哎”了一声：“你没做错事，我不会叫你走。如果你想走，我会挽留你。告诉我，你哭什么？哪来那么多眼泪？”
朱波波感动的又一阵眼泪：“我感动。”
“感动？为什么感动？”
“为你给我写的字条，为你说的话，董事长，你对我太好了，我一定更好地工作。”
荣远摸摸自己的额头：“我不想你工作太拼命，你要懂得工作是工作，生活是生活，只有活的开心，工作效率才高。小鱼缸摆在这，你喜欢吗？”
“喜欢，我一定养好它们，比外面大鱼缸的鱼还要养的好。”
“那两缸鱼是普通品种，这条热带鱼是濒危动物。”
朱波波惶恐：“我一定按照你字条上的注意事项，照顾好它。”
荣远退出秘书室，立定在门口：“可惜只有一条，它是雄鱼，那条小的，是雌鱼，希望它们能繁衍出后代。”
朱波波稍稍愣了愣，然后很肯定地点头：“会的。”
荣远会心地笑了一声：“好像不同品种的鱼不会交配。”
“不会吧？”
荣远走进他的办公室：“开始工作。”
“是。”
57楼总台小姐打电话给朱董秘：“joy，前台有位杨先生要见董事长。”
没有预约，朱波波不同意。
“这位杨先生说他现在就预约，他要和你通话。”
前台的话刚说完，听筒里响起一个男人的声音：“我知道荣远在公司，我是杨天雄，你告诉他，叫他马上见我。”
这个人打来过好几次电话，朱波波对这个人名有印象：“您是天安的杨先生，是吗？”
“是。”
“您稍候，我问问董事长有没有时间。”
“他没时间也得见我，必须的。”
荣远不知道杨天雄的来意，还是同意接见。不能像以前那样，想拒绝就拒绝，他娶了人家的女儿，人家是他岳父。怎么能不见岳父呢。
朱波波下到57楼，礼貌地将杨天雄请上60楼，请进董事长办公室。
关门的瞬间，杨天雄突然问她：“你——是那个叫joy的吗？”
朱波波点头。
杨天雄意味深长的看了她几眼，关上厚重的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