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0章 张静修这厮不好惹啊!

张鲸带着二十四名锦衣卫准备出发,前往蕲州城迎接李时珍进京。

他实在想不明白,为何要如此兴师动众?李时珍不就是当地一名民医吗?

且不说张鲸他的身份地位,接一个人要动用二十四名锦衣卫?况且张乔松还在蕲州城呢。

但既是张静修的主意,又得潞王朱翊镠的命令,张鲸也不敢不从。

想着就准备在蕲州城过一个年吧。

这个时候去,明年年初才能回京,日子都已经定好了,那肯定得在蕲州城过春节嘛。

……

临行前,张静修交给张鲸两封信。一封是给张乔松的,一封是给蕲州卫指挥使李承鹏的。

如今,在张静修眼中,感觉张鲸就像是一头被拔了牙,而且被驯服的猛虎,已经没有什么杀伤力了。

张静修笑呵呵地嘱咐道:“小鲸啊,此番前往蕲州城,时间充裕得很哈,途中无需太赶,年前能到就成,但记住:不可吃喝玩乐,每日银两不能超支,不可欺压良民,不可随意投宿驿站打秋风。”

张鲸信誓旦旦地保证道:“张公子请放心,一定不会的。”

张静修又道:“到了蕲州城,先去东壁堂给李神医报个信儿,然后去找指挥使李承鹏,今年春节就在他那儿过吧,该交代的事儿,两封信上我都已经交代清楚了。”

“明白。”

“最后,我再强调两句:第一,到了蕲州城那边,一切听张乔松的安排,你不得擅自做主;第二,明年开春进京,路上务必确保李神医的安全,包括他的医药典籍。若有半分差池,本少爷有一千一万个方法让你去阎王爷那儿报道,别以为你现在挂着司礼监秉笔太监的官衔。”

张鲸连连点头,也不知这辈子怎么就犯在张静修的手上了,他感觉前途一片灰暗,看不到任何希望。

不说别的,就看潞王现在天天带着他干什么就知道。

每天一大早起来就往肖家村跑,然后在大棚里培育、看护各种各样的果蔬,直到傍晚才回……

这哪是一个王爷该干的事儿?

偏偏朱翊镠乐此不疲!

张鲸与朱翊镠也算相识十几年了,从未见过朱翊镠这般上心。

从早忙到晚,不怕脏,不怕累,每天中午,别人都是坐在桌子前吃饭。朱翊镠倒好,非得坐在大棚里吃。

好像这样才能吃得香。

堂堂的潞王,都成这个样子,难道还能指望他帮助自己农奴翻身把歌唱重回自己的巅峰时代?

不存在的。

张鲸先头还抱有几分幻想,可现在已经彻底破灭了。

朱翊镠跟着张静修,每天都在被洗脑,还能指望什么呀?

命苦,不怨政府。

张静修说什么,就是什么吧。这厮不好惹啊!

张鲸现在也只能如此,所以他带着二十四名锦衣卫出发了,毕竟这差事比起大棚种植整天与泥土打交道强啊!

……

慈宁宫。

李太后今儿个心情大好。

“老张煤业”开张第一个月,便给她送来了五千两银子。

于她而言,这与白捡的差不多啊!

自己投入了什么呢?什么都没投入,只不过万历皇帝调遣了一千锦衣卫过去打帮手。

五千两银子,可是纯利润啊!

当初要的是本属于潞王的二成所得,二成是五千,那张静修八成就是两万。这样一算,“老张煤业”一个月的净利润就是两万五千,那一年下来纯利润将近三十万。

要知道,这才是第一个月,销路没怎么打开,利润就已经达到这个惊人的数字,往后那还了得?

难怪唐亿四开价四百万,张静修都不卖呢。

而且,根据朝中大臣和京城平民百姓的反应,无烟煤的使用收到一致好评。照这态势,无烟煤的销量只会增不会减。

这也就意味着,“老张煤业”一年的利润还有很大的增长空间。

张静修……真是个奇才啊!

还欠他一次奖赏呢,不知到时候他要什么?这家伙不简单,可不是脑子进水的人!

李太后琢磨着,脸上挂着浅浅的笑意。

当然,有开心的,也有不那么令人开心的,比如:潞王。听说最近爱上了种植。

这让她哭笑不得……是该阻止?还是该鼓励呢?

按理说,劳动是光荣的美德,儿子爱上劳动应该鼓励才对,可毕竟是潞王啊!难道将来以务农为业不读书识字了?

关键是,儿子动机不纯,并非真正喜欢种植,而是为了挣钱,钻到钱眼儿里去了。而且最关键的是,竟在大冬天扬言种什么香瓜、西瓜、南瓜……

这不是胡闹吗?

想到这儿,李太后喊了一声:“小忠子。”

李忠连忙进来:“娘娘有何吩咐?”

“潞王这些天还是在肖家村与泥土打交道吗?”

“回娘娘,是。”

“你觉得他做的事儿靠谱吗?”

“这个,这个……”李忠犹犹豫豫,不知该怎么回答,这大冬天的,外面雪都没化,竟想着栽培香瓜、西瓜、南瓜……谁不知道那是大夏天才有的?

“怎么?你也觉得不靠谱,对吗?”

“回娘娘,奴婢是觉得这事儿不太靠谱,或许是因为潞王殿下平时坐不住,张静修故意找些事给他做,磨合磨合他的性子吧。”

李太后点点头,喃喃地道:“故意的?磨合他的性子?”

李忠小心翼翼地回答:“娘娘,这只是奴婢的推断,张静修的鬼点子一向多。”

李太后心里头有点不高兴了!

几个意思?

张静修故意这么做,让自己儿子做一些根本不靠谱的事,儿子还乐此不疲,那不等于说将儿子当作傻瓜混弄吗?

可这情绪又不好在李忠面前表现出来,毕竟是自己亲手将儿子托付给张静修的啊!

若这个时候怪罪张静修,就是表明自己不信任他,那不是打消人家的积极性吗?

况且,张静修行事本就出人意表,一般人可真是琢磨不透啊!得问清楚,到底是什么情况。

一念及此,李太后抬手吩咐道:“去,宣他们明日一早进宫。”

李忠应了一声,刚转身。

又听李太后道:“哦,小忠子,慢着,还有一件事儿,最近秦雯雯为何也不见进宫?”

李忠一愣,答不上来。

对啊!平时只知盯着潞王,却忘了秦雯雯,为何秦雯雯这个月一次都没入宫汇报情况呢?

李太后催道:“秦雯雯最近到底怎么回事?”

“娘娘,这个……奴婢真不清楚。”

李忠沮丧着脸,接着补充道:“秦雯雯平时不像潞王总出门在外,奴婢也不敢派人去张静修院子里监视她。”

言外之意就是,张静修这厮不好惹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