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七五章
钱家那位负责人倒是考虑得十分周到,所以张依依下飞舟前,还收到了一笔足以支付前往那处目的地的交通费用,倒是丝毫不担心有人会拿了钱家的好处而直接跑路,不履行责任。
张依依亦拿得心安理得,毕竟当初她扮演的就是家底磕碜的初入者,反正也已经与钱家达成了口头约定会帮忙对战那一场,那么报销路费也是理所当然之事。
时间还算充足,张依依倒并不急着赶路,这处大陆城池规模极大,张依依打算先在这里休整几日,好好补充一些物质。
为了渡十年前那场神灵雷劫,不仅是她,便是毛球身上好多东西都消耗极大,特别是一些保命必备的材料,无论是接下来面临任何可能出现的危机,还是进入星空战场做准备,张依依从现在起碰上合适的都不能错过。
“大意了,没想到这里比咱们那儿对资源的控制还要变态。”
逛了大半天后,毛球早就已经改了主意:“要么,咱们还是去打劫吧,反正这里最不缺的就是活该被打劫的对象。”
神域圣地中心内,各种修炼资源的确比圣地中心外其他地方更多更丰富,但那仅仅只是适应其他所需者,而对于像张依依这样已经晋级到神灵境的强者来说,市面上几乎看不到她如今合用的资源物质。
别说是张依依,便是毛球用来布阵的材料,炼仙鼎用来炼丹炼器的材料等等,基本上都难寻,高品质、高级别的资源早就已经被各大宗门、家族等势力瓜分掉,根本没有随便流至市场买卖的可能。
“打劫?能够随便被你打劫到的,根本就没有咱们需要的东西,有咱们所需者,你觉得会有随随便便给你打劫的机会?”
张依依直接否定了毛球越来越不靠谱的主意。
想了想还是决定先去钱家所说的目的地,等日后与钱枫打上交道后,再同钱家直接交易更加妥当。
“主人,要不咱们去葬神渊碰碰运气?”
大脸花突然提议,并且悄悄传音解释道:“小灵曾听说,圣地中心有一处名为葬神渊的地方,里面倒并不是真正的葬神之地,而是神域诸神提前为自己保守最后一丝轮回转机之地。”
神域诸神间相互杀戮吞噬得十分厉害,因而死亡率自然也高。
偏偏自打星空战场开启后,神域之神陨落后,轮回路不知为何像是受到了诅咒一般几乎断尽,后来不知是谁搞出了这么一个葬神渊,据说只要将自己的一部分传承与身家葬入其中留待有缘者寻获,那么他朝真正身死道消的话,这些神重入轮回的希望将得到提升。
所以长久以来,不论是否真有效,但葬身渊的存在却已经做不得假。
哪怕是抱着侥幸心理,往葬身渊中放传承与好东西的神越来越多,同样,前往那里面寻找机缘的上修亦前仆后继,所谓的葬身渊早就已经成为了一处向所有上修公开开放的探宝之地,高危险是真,高死亡率同样是真,但也伴随着巨大的收益可能。
“这倒是处不错的地方,不过你确定我进去没问题?”
张依依心动了,但她并不是神域真正的大乘上修:“我要是进去,那里面不会将我归为准备放传承与宝物的葬者?”
不是所有地方都能靠压制修为通行无阻,越是重要特殊之地,她身上的伪装便越是容易彻底暴露。
她的确想去捡便宜,但前提是,她得有这占便宜的资格。
大脸花顿时也愣住没有答案,因为这个问题已经超出了它的认知范围。
但很快,它的主人却直接自问自答起来:“所谓富贵险中求,成不成试试不就知道了?”
张依依已经做出了决定,先压制修为以上修大乘境的身份进去,传承什么的她就不插那一手,关键是去里面寻摸些用得上的好东西。
如果掩饰的身份被揭,进去之后被动成了葬者,大不了随便放两件东西在里面做个样子,顺带再找找别家留下之物碰碰运气。
她就不信,这么多年积累下来,葬神渊中不知积累了多少好东西,那些已经成神者,就当真没谁起过心思,打过那里头的主意!
事实上,若是有神域其他成神者得知张依依的心声,大概会直翻白眼,毕竟对神域诸神而言,葬神渊虽是他们将来轮回的一丝希望,却更是他们一致认为最为晦气之地。
也就是张依依这样的外来者搞不清内幕,不知道他们即使入内葬下传承与宝物,却也绝不可能真身进入,更不可能为了别人留在其中的东西,而作死多呆半刻。
不过,即使张依依是因为存在这样的误会,所以毫无芥蒂的去了,就算她什么内情都提前知晓,同样也不会有那些忌讳存在。
葬身渊离这处陆地城池出奇的近,张依依带着毛球、大脸花直接赶了过去。
算着时间,离钱家那场对战还有三个多月,她打算趁着这个空档先进一趟葬神渊。
身为完全公开的寻宝地,葬神渊边长年热闹得很,进去寻宝的上修多,在边上看热闹等着有人出来后打劫他人劳动成果的也多。
所以张依依刚一到,便有极富眼光者直接围上来热情询问她是否准备入葬神渊,是否需要组队。
“这就是葬神渊?”
张依依看着眼前热闹非凡的场景,差点以为自己走错了地方。这简直就跟凡间菜市场差不多吗。
“道友一看就是头回进神域圣地中心,头一回来葬神渊。”
有人当下推荐着自己的团队:“如此一来,道友就更加需要一个对这里熟悉且势力最强的团队一起行动,如此安全之上方能有保障。道友放心,我们龙鼎小队绝对是道友最合适的选择,收费也是最优惠实在的,不像其他……”
“停,要组队,我还得给你们交钱?”
张依依直接打断了那人,一脸不可思议地摆手:“别别别,让开让开,我自己一个人进,麻烦别挡道。”
她也真是哭笑不得,看来这里都已经弄成了一个完整的产业链了,也不知道这么搞下来,葬神渊内到底还有多少探宝的价值存在。
“道友先别急着走,价格好商量呀,我们这里都这样,这可是为了你们这些新人好,里头太危险,命只有一条,花点钱保命算什么,你说是不是。”
还有人想拉张依依洗脑,不过却被张依依直接避开。
“我穷,我穷得丁当响,不然也不会来这里,你们找别的新人继续忽悠吧。”
张依依三两步便绕开了所有阻碍,下一刻直接灵活无比地跳入了葬神渊的结界大门。
“啧,现在的新人越来越不好说话了。”
眼见张依依这么干脆利落的进了葬神渊,有人感慨抱怨了起来。
不少听到且知道内情的人纷纷哄笑,没一会儿后又各忙各的去了。
毕竟,除了忽悠的以外,真正需要组队的也不少,并不是所有人都能够直接拉到现成的队伍一起进入,临时组队现象在这里也算普遍。
只不过像张依依这样独自前来的,的确更容易成为那些专业忽悠团的目标罢了。
……
张依依无比顺利地进入到了葬神渊,当下神识放开,避开了几个人气较旺的方向,转身便往南边飞去。
“这看上去也没什么危险呀。”
毛球此时化成了人形,跟在张依依身边飞:“就是这里头地方还真是大得出奇,也不知道到底哪里才埋着好东西。”
“你觉得没有危险,那便说明这附近什么东西都没有。”
张依依神识探过一番后,心中大概已经有数。
葬身渊本身并没有什么凶险之境,但将传承与好东西扔进其中的诸神们,却不可能轻易让寻宝者轻易获得,所以好东西源于哪里,哪里便是危险。
她已经大概选定了几个地方先去碰碰运气,总共也就只有这么点儿时间,根本没办法将整个葬神渊通通刨上一通。
感应气息强弱可以很好的预判各个区域葬者身份,张依依直接将上神与神灵所葬物之地除去,专门只盯着神明境下手。
这样一来,能够寻到的东西品阶档次相对来说将会更好。
毛球很快便明白了依依的意思,当他们飞了一段时间头一回停下之际,他知道这是依依所预判的第一处目标葬地到了。
“依依,你说神域之神的轮回路,为何会在星空战场开启后几乎断尽?”
毛球突然朝张依依问道:“到底是什么样的诅咒,能够让整个神域诸神断尽轮回?而后,又是谁最先提出葬神渊这样的解决之法?葬神渊又凭什么提升他们重入轮回的希望?这其中究竟是什么因果关联?又有着什么样的内情真相?”
“我不知道。”
张依依直接摇了摇头,毛球一下子问得太多,她甚至都不知道应该从哪儿开始思考。
她一个仙域外来者,哪里搞得清这么多弯弯绕绕,更何况她也并不在意这些。
神域别说只是诸神轮回断尽,就算这里所有生灵轮回断尽,那也是神域生灵自己应该承担起来的因果,她不在一旁幸灾乐祸就已经不错。
“我倒是觉得,你或许可能知道。”
毛球也觉得自己今日棒棒的。
他还是头一回一次性考虑这么多这么复杂的问题,更是头一回有了说不出道不明的直觉,自然也没打算瞒着依依:“我觉得,这事很有可能同你有些关联。”
“我?”
张依依这下是真的有些糊涂了。
就算她是变数,却也不至于影响力大到这等程度吧。
“具体的我也说不清,反正我就是莫名有这种感觉。算了,其实是不是跟你有关倒也不重要,重要的是,这里头若是神葬本尊已经死了的话,咱们进去后寻宝时还真得防着被夺舍的可能。”
毛球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自打进入这处葬神渊后,他觉得自己的脑袋格外清醒,平日里很多自己想不到或者说根本懒得去多思考的东西,就这么自然而然的涌现出来,弄得他自己都觉得这里面可能比较旺他。
见状,张依依倒也没有觉得毛球想太多,反倒是十分认真的点头表示记下。
这里本来就不是真的葬神之地,那些进来放传承与宝物之神,原就是怀着他们的目的与执念行事,为的都是他们自己,可不是真的乐意献出自己的家底为神域后辈造福。
所以若是有神趁这机会暗自再摆一道,留下些许神魂死后夺舍契合者新生,也不是没有可能之事。
“进吧,这底下应该有不少好东西。”
很快,张依依出手朝着虚空中击打了几下,瞬间原本空无一物的地方,突然显现出一张三米多高的大门。
大门无风自开,像是某种无声的邀请,而踏入其中后,张依依与毛球转眼间便来到了一处全新之地。
与此同时,几道杀意凌空而来,人都没站稳便直逼命门,真正的上修大乘境但凡这般碰上,那定是反应不过来必死无疑。
好在张依依并非真正的大乘,哪怕已经老老实实将境界压制在大乘境,不到生死关头绝不会在这里头轻易解开压制,可到底不至于一下子便在这上面翻船吃亏。
一个闪身,张依依直接避了开来,顺带着还将毛球也扯了过去,护在身后。
不过那几道杀意却是并不放弃,一击不中拐了个弯再次朝着张依依杀了过来。
这一回,张依依没有再避,直接出手,几击之下彻底将那几道杀意解除掉。
“咦,你是什么人,是不是走错地方了?”
下一刻,有一道虚影显现出来,隔着十多米的距离有些奇怪地打量着张依依。
至于张依依身后的毛球,则直接被那道虚影所忽略掉。
虚影看上去三十来岁左右,长得倒是相貌堂堂,一点儿都不像奸恶之徒,甚至于连打量张依依的目光都显得格外清明,仿佛只是纯粹的好奇,再无他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