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八一章
西门凌风哪怕脑子坏了,也不会认为自己刚刚过来怒气冲冲说到一半的会是什么好话。
但偏偏此时些刻他愣是想破脑子也没法找回那些丢失的记忆,却也不好当众打人笑脸。
而且不知为何,莫名的西门凌风没有当众否认张依依的话,甚至于还依言取了一瓶极品疗伤仙丹给了张依依。
这一刻他想的竟是,于他们这样的修者来说,人情才是最大的负担,能够费点财物了断的人情,当然得尽快了断。
直到那瓶极品仙丹被张依依含笑收起,还一脸大方的说着“不客气”时,西门凌风整个脑子这才清醒地回过神来。
他刚刚真的对张依依言听计从,把那么好自己都舍不得随意动用的极品疗伤丹药就这般毫不犹豫地送了出去?
自己这反应明显有些不对劲,仿佛刚刚那一刻有些东西并不怎么受自己控制似的。
西门凌风若有所思地看着张依依,却无法从对方脸上看出分毫异样。
随即月儿与尘儿一前一后围着他关心询问,倒是不得不让他的注意力被迫转移。
“凌风哥哥,你不会是看上了依依了吧?”
月儿将西门凌风拉到僻静些的地方,一张俏脸瞬间变了颜色,满满写着的都是不悦:“那么好的极品疗伤丹药,你连我与尘儿姐姐都没给过,竟然就这般当众送给依依了!”
“你可别胡思乱想,哪有这样的事!不过是还不想欠下所谓的人情,她怎么可能与你们相提并论。”
西门凌风被爱妾的醋意弄得有些哭笑不得,但也正因为如此,反倒莫名安心了几分。
毕竟刚刚他归来之前,月儿、尘儿可都是与张依依几人呆在一块的。
“哼,谁知道呢,毕竟之前那对姐妹花……”
剩下的话月儿故意没说完,但那愤愤迁怒的小表情却是再明显不过。
当然,迁怒的到底是张依依还是谁,这便见仁见智。
“我去问问她,可知道那对姐妹花的情况。”
尘儿突然出声,语气中却没半点担心之意,反倒带上几分怨气,一听便知询问为假,敲打才是真。
“尘儿……”
西门凌风想要阻止,但被月儿给拦下,是以瞬间人就走向了张依依那一方。
“凌风哥哥你别管,尘儿姐姐又不是小孩子,行事自有分寸。”
月儿劝道:“尘儿姐姐一路来心里都憋着火呢,你就让她问上几句呗,反正尘儿姐姐也不是个傻的,之前吃过的亏,如今肯定长了教训的。”
“你呀你,这到底是为尘儿好还是为你自己好?”
西门凌风抬手戳了戳月儿的额头,一脸的纵容与无奈,却到底没有再管女人间争风吃醋的这点小事。
他早就忘记了青云门时月儿与尘儿联手张依依对他的试探,不然哪怕当时觉得一切都是张依依搞鬼诱导,将主要责任都归到张依依身上,但若现在还记得当时半分的话,却也绝不可能还对自己的两个美妾这般信任、毫无防备。
水榭位置特殊,分开个两三米的不同人群便无法再窥探到旁人言辞,西门凌风虽一直关注那边的动静,却也只能从几人神情之上大概有所判断。
尘儿不知与张依依说了几句什么,语气估计不算太好,张依依一开始倒没有理会,后来却是把杜家兄弟都给先支远了些。
后来尘儿不知又说了什么,张依依这才回了一句。
尘儿情绪控制明显不如张依依,没一会儿便有些气急败坏起来,还抬手指向张依依,却被张依依一把抓住了手。
两人僵持了片刻,张依依一把将尘儿的手甩开,又不知说了句什么狠话,以至于尘儿脸色又红又白不断变幻,当真是难看到了极点。
最终自是以尘儿甩袖离开结束,这不大不小的插曲倒是惊不起整个水榭多大波澜。
“尘儿,你没事吧?”
西门凌风关切无比,上前想去拉尘儿的手,却不想直接被尘儿冷着脸坐于一旁不理不踩,明显是将刚刚在张依依那里受到的怨气迁怒到了他的身上。
“算了凌风哥哥,你就让尘儿姐姐一个人先静静吧。快看那边,好像又有人回来了。”
月儿顺势又把西门凌风扯开,一副体贴无比的模样转移了注意力。
另一边,杜家兄弟重新回到张依依身边,当然也在关心刚刚之事。
“依依,那女人又找你麻烦?”
杜腾这会儿早就忘记了青云门内曾与尘儿、月儿之间同一战壕的队友情,对于尘儿最重一笔的印象,自然而然留在了进入启霖仙地前尘儿挑衅张依依的冲动愚蠢做派。
“那倒没有,别太轻易相信眼睛看到的东西。”
张依依并没有多加解释,但这话倒也稍微透露了点什么。
杜腾也不傻,当下与族弟杜纯对视一眼,顿时明白事情怕不是那么简单。
不过,既然张依依并没打算明说,那么他们也不会再做干涉,反正只要她心中有数没有吃亏便可。
而张依依这会儿心情也极为不错,不但又从西门凌风身上抠了瓶极品疗伤仙丹出来,同时对于西门凌风的安排也基本安排妥当。
刚刚她已经借着水榭这处绝屏障之地,将一份地狱之火顺利送入尘儿体内,除了她们双方当事人,谁都不曾发觉。
而经她炼化后的地狱火王,不仅飞快便将尘儿体内的家奴印清除了一大半,同时也没有当初消除她身上仙奴印时的那种痛苦折腾。
也不知到底是炼化进级后的地狱火王太过惊人,还是区区家奴印比起当初她所中的仙奴印实在相差太多,反正这般速度便是张依依都意外无比。
若不是这会儿西门凌风还没死,尘儿一下子彻底解除掉家奴印可能会被西门凌风感知到,不然刚刚便直接替尘儿全解完了。
但这样也已足够让尘儿彻底相信她有这样的能力,接下来双方间的合作配合更是无所顾忌。
至于月儿,那么聪明的姑娘根本不需要她刻意提醒说破什么,没瞧着之前下意识与尘儿打配合便已默契十足?
第三关游戏倒计时最终清零时,整个水榭竟然只剩下一千五百人。
比起前两关,这一轮的死亡率明显创下了新高,以至于绝大多数活下来的修士也少了即将得到奖励的喜悦,不可避免的多了几分凝重与清醒。
“照这种增长速度死下去,估计下一关结束时,便活不了几百人。”
连性子向来跳脱乐观的杜腾,也小小声嘀咕了一句。
张依依倒是没太在感触,毕竟这一关所有人总共消耗了三个月,就时间上而言第一、第二关加起来拍马也赶不上。
所以若按时间均算下来,其实第三关的死亡率反倒真不算高。
说实话,张依依的确很想知道整个启霖仙地到底是谁在幕后设计这些所谓的闯关游戏,用人命堆出来的冒险游戏想想都知道不是什么正派手段。
而设计这些游戏的目的又是什么?
一个又一个的谜团像网一般,稍不留神便能将人给网死其中,不过张依依脑海之中又回想起了巨树曾经对她的提醒与警告,倒是很快收敛了心神。
接下来,天空中再次响起了那道男声,宣告着奖励开启。
而这一回,张依依没有再选择固定奖励包,反倒有些迫不及待的想要验证体内那枚松绿色种子是否真的如谭长老所言那般神奇。
见张依依头一次站到了随机抽奖的选项一边,杜家兄弟二话不说也跟着站了过去。
抽奖结束之后,张依依面色平淡,实际上心里却早就乐开了花。
十万仙晶,她刚刚真的抽中了十万仙晶!
而且还通通都是用极品仙晶支付,既不怎么占地方,但兑换后的实际价值其实已经超过十万普通仙晶。
虽说离她的千万仙晶跨仙域票价还差得很远很远,但却是实打实的开了个好头,从现在起,她倒是再不必担心剩下的游戏奖励抽奖时的运气。
至于杜家兄弟,偷偷看向张依依时并未刻意遮掩眼神中的轻快,显然抽中的哪怕不算最好,却也绝对不会比固定奖励包差。
好吧,杜家兄弟完美的诠释了什么叫做跟着张依依不会错,跟着张依依有肉吃的理念,只是现在却由不得他们得瑟罢了。
转眼,水榭之中一千五百人再次集体消失,第四关游戏正式开启!
第四关,一千五百人竟是全都汇集于一处悬崖之顶,并未被分开。
不仅如此,当所有人出现在这时里,天空中那道男声再次响起,头一回清楚明了的当众宣布了这一关的游戏内容与部分规则。
便是张依依也没想到,这一关玩的果然是游戏,而且还是两三岁孩童都会玩的最最简单的游戏:石头、剪刀、布!
不仅如此,这一关胜负区分不再像之前几关那般简单粗暴非生既死的,玩起来也没那么累心累力。
最先玩的两人是被两道光束随意映照出来的,光束之下,那两人被送上早就备好的高台之上,当着众人之面开始,要用石头、剪刀、布这样最简单的游戏三局两胜决出胜负。
胜者可以在固定的五个惩罚内容中替负者挑选其一,只要负者完成了这个惩罚,便可继续参加游戏。
当然,若是负者无法完成惩罚内容,便将会被仙地之力自动踢下对面深涯,最终是死是活各凭运气与实力。
但哪怕是胜出者,也不是说只用参加一次就成,随意匹配的对手决定了很多不确定性,有些人可能一次都轮不到,而有些人则有可能参加很多次。
当然,最终这一关到底要经历多久才算是结束,眼下谁都不知道,这也算唯一漏掉宣布的规则内容。
“也就是说,这一关绝大多数还真得看运气?”
杜腾悄悄与张依依还有杜纯说道:“也不知道那五个固定惩罚内容到底是什么,我怎么感觉这一关有点放水呀。”
“那你的感应肯定不准。”
张依依相当客观的点评着杜腾:“看着越简单的东西便越容易让人阴沟里翻船,你可当心点。”
“马上就可以知道其中一个固定惩罚内容。”
杜纯完全同意张依依的话,目光一直落在那处高台,而他们说话的功夫,高台上最先开始的两人已经石头、剪刀、布三局结束分出了胜负。
赢的是个大胡子男修,输则是一名气质极为清纯的妙龄女修。
不知道是大胡子男修有点怜香惜玉,还是刚一开始也不想做得太狠,所以大胡子独自看过五个固定惩罚内容后,选出的惩罚项倒是十分友善。
“仙子送件仙器给我便可。”
大胡子还真是挺善良的,连仙器的品阶都没有特意指定,更是没有伤人之意。
那女修见状,也没犹豫,很快取了一件较为普通的下品仙器给了对方,言辞之间还颇为感谢,也算是个懂礼识趣的。
普通下品仙品,一般而言做足了准备进入启霖仙地者,基本最少也有个一两件,所以大胡子这种要求的确十分厚道。
修行不易,在没有直接产生利益矛盾时,能不打打杀杀的话,正常人其实都应该是大胡子这般才对。
完成惩罚内容后,大胡子与清纯女修瞬间都被送下了高台,重归众人之中。
而下一刻,又有两人被光束选中,自动升至高台之上。
台上小游戏继续中,台下张依依却是下意识地看了看杜腾与杜纯,想着要不要先跟这两兄弟借上一两件普通仙器应个急。
她不比其他做足了准备才进启霖仙地的一众,她的入场卷本就是偶然得之,来前身上总共就那么一点点仙石,完全不够她添购半件仙器,哪怕是普通仙器。
万一到时她石头剪刀布跟人比划输了,对方好心好意不要她的命只要件仙器放过她,可她竟拿不出来的话……
那画面,啧啧,她真有些不太敢想象。
毕竟,穷,真是太可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