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零六章
夏家要如何坐稳西江城城主之位,这一点张依依并不过问干涉,只是特意与夏家老祖询问了一番香火供奉之力一事。
事实上,夏家老祖知道的也不算太多,但大概的情况与最主要的用途还是清楚。
他自是一五一实将他所知道的都与张依依说道了一通。
其中最为关键的的便是,当香火供奉之力累积到一定的量后,最终将会发生质的蜕变,成为信仰之力。
而信仰之力越多越强,拥有者的实力自然也就会越来越强,受益无穷。
这也就是为何很多神、仙、鬼、佛都会受凡间信众香火供奉,归根结底还是通过这样的方法积攒信仰之力为己所用。
张依依如今不过化神境便能受一方香火供奉,一则是因为当初与夏家结下的特殊渊缘所致,二则更为主要的还是她神格已现,机缘巧合之下提前受奉香火供奉,又误打误撞入了冥界及时发现并启用。
总之,用夏家老祖的话来说,这是天大的好事,怕现在用处还不明显,夏家这点规模的香火供奉之力还极其微博。
“请张仙子放心,不论是在阳间还是冥界,夏家都会尽全力为仙子广增香火供奉。”
最后夏家老祖无比积极的表忠,并且也不隐瞒夏家同样能够因此而获益:“将来仙子实力越强、能力越大,我夏家身为供奉家族,同样亦能够得受仙子气运反哺庇护,夏家做得越多越好,得益自然也将越多。”
事实上,哪怕现在张依依才将将化神之境,受夏家香火供奉之力时间十分之短暂,但夏家却已经实打实的从她身上得到互惠之利的好处。
旁的不论,光是这百年间,夏家冥界中的鬼修子弟修行一事要比其他鬼修顺利得多。
特别是渡雷劫时,夏家鬼修子弟像是得到了某种特殊优待一般,于雷劫中的死伤明显要比其他鬼修轻得多。
特别是近几十年,因为张依依修为的急速增长,夏家子弟得到的利好也就更加明显,也难怪夏家老祖无论如何也要保张依依不出意外。
既是双双受益之事,张依依自然也不会反对夏家老祖的做法。
甚至于,夏家老祖还试探着投诚想要让整个夏家成为张依依个人的附属家族,赌的当然是张依依将来有可能顺利成就神明之位的无穷潜力。
不过张依依却是拒绝了,她与夏家之间有着这么一层渊缘因果已经足够,有些东西太过遥远,暂且并无必要。
见状,夏家老祖自然也不再多言,毕竟他的态度已经摆出,不论如何,将来夏家在张依依心中的份量总归是会不同一些,这样便足够。
再加之他们已经是张依依名正言顺的得火供奉家族,如此紧密的关联之下,只要夏家不自己作死,这份因果基本上无法斩断。
夏家要接手西江鬼城,事情自然不少,张依依弄清自己想要知晓的事情后也没有打算再在这里逗留。
夏洛奉夏家老祖之命特意送张依依一程,夏守望倒是也想跟着去,不过他得留下尽快帮着先处理城主府的事宜,只能作罢。
一路上,夏洛对张依依的态度极为恭敬,远不似当年在蓝羽小世界那般随意自在。
张依依倒是示意无需如此,不过夏洛却坚持。
当初年少轻狂,再加之那时张依依还未曾成为整个夏家的大恩大贵之人,所以平辈相处朋友相论不算什么。
但今时不同往日,身份地位都截然不同,而将来随着时间的推移,这样的差距更将越来越大,所以夏洛十分清楚的摆正着自己的心态位置,可没那个脸跟整个夏家最大的恩人贵人相提并论。
各人有各人的为人处世之道,见状,张依依自然也没强求,更何况当年她与夏洛之间的交情也还真谈不上有多深厚。
本就只是普普通通萍水相逢,不过机缘巧合之下才有了与整个夏家之间的渊源罢了。
“张仙子,还有一事我想问问仙子。”
送得差不多,即将分别之际,夏洛到底还是忍不住问道:“不知仙子当年是如何离开蓝羽回归自己原本世界的?还有仙子走时,绿俏姑娘一切可好?”
这些年,夏家不断有弟子从蓝羽小世界进入冥界,自然能够时不时带来蓝羽那边的最新情况。
但这并不代表所有事情都能一点儿不漏,至少与夏家没任何关系的一些人或事,夏家那些后辈子弟并不会特意留心。
而夏洛之所以问起绿俏倒也并没有其他用意,只不过当年好歹三人一起并肩做战才,而他进入冥界前,除了张依依送的重宝外,也得了绿俏赠送的一件宝物。
那面万鬼幡如今已经被他祭炼修补得颇有几分气势,连老祖都说了的确是一面可塑性潜力极大的鬼宝,将来彻底修补好后便是鬼王级别都足够拿得出手。
因着这一层,夏洛关心一下绿俏也是情理之中,特别是在蓝羽小世界早就已经无法正常飞升的情况之下。
“绿俏?”
张依依从夏洛嘴里听到绿俏的名字,倒是稍微有些意外,不过又觉得是在意料之中。
自打离开蓝羽小世界后,她便再没有听到过这两个字,都差点忘记那姑娘当年害得她把命都给毛掉一事。
现在回想一下,那位到底是她的“托福之人”还是“拖福之人”早就已经不重要,而当年绿俏对于险些连累到丧命唐津之手到底是有意还是无意,险然也没有了任何意义。
“她早就不在蓝羽了。”
很快,张依依便平静不已地朝夏洛解释道:“当年她比我还早离开,是被空间乱流带走的,至于去了哪里现在身处何方谁都不知道。”
“空间乱流?那也太凶险了,希望她能平安。”
夏洛明显惊讶不已,没想到绿俏竟会被空间乱流给带走,这样的来是生是死着实难以预料。
“对于旁人而言自是凶险无比,或许早就死了,不过绿俏的话,你倒是不必担心。”
张依依笑了笑:“当年她非得一刻不留的粘着我,正是因为她爷爷替她测算过离开蓝羽、飞升上界的契机正是落在我的身上。所以当年她也算是得偿所愿,应该已经到了某方可正常飞升的新世界。将来你若飞升的话,指不定在上界还能有机会再碰上她。”
“原来如此,那她还真是好运气受了您的福泽。”
夏洛自是相信张依依的话,当下便放心下来,明显替绿俏感到高兴。
见状,张依依却是若有所思地看着夏洛问道:“你不会是喜欢绿俏吧?”
“啊?不,不是,您误会了。”
猛地被张依依这般询问,夏洛连忙摆了摆手否认:“当然不是,我就是当她是朋友,关心一下,毕竟您也知道蓝羽是个什么样的情况,修士在那里不能飞升根本就是断了所有希望。”
“不是就好。”
张依依也没在意夏洛说的是真还是假,看似随意无比地说道:“当年她可能对我有部分欺瞒,而这部分欺瞒差点害我在蓝羽丢了性命。这也就是她提前离开了蓝羽,我才没办法找她证实。若是将来到了上界碰到她,不论她有没有骗过我,只要那份因果还有可能继续对我再有任何不利影响的话,我都会直接杀了她。”
这番话一出,夏洛才明白原来张依依与绿俏之间还有这样一层特别关联存在,顿时自然明白刚刚张依依那句“不是就好”的真正用意。
他不傻,当下想都没想便表态道:“张仙子请放心,无论如何,我与夏家一样,都将永远站在仙子这一方,绝不会做出半点有损仙子利益之事!”
张依依点了点头,也没再多说什么。
对于夏洛有着如此清醒的头脑,她还是挺高兴的,毕竟夏洛身为如今夏家冥界一族之长,基本上也是能代表整个家族,若是领头人脑子都不够清醒的话,那这一方鬼族世家的香火供奉不要也罢。
信仰之力固然极好,但张依依却从不觉得有什么东西是不能被代替的。
与夏洛正式分开后,张依依一路再没有停留耽误,又转了几处传送阵,好些天之后这才顺利回到了鬼王府,再没有碰上别的什么突发之故。
“哎呀,总算回来了,怎么去了那么久?”
鬼王看到差不多两个月才回来的张依依,就跟大半年没见过一般热情激动:“无羁小友,这一路可还顺利,你那契约兽呢?找回来了吗?咱们什么时候动身?”
哎呀娘呀,可算把人给盼回来了,这些天他早就做足了所有准备,只等着张依依回来便直接去那几处圈定的地方寻找地狱之火,好尽快解决掉体内的仙奴印。
不过,他左看右看也没看到张依依身边再有其他任何,若不是对方神情淡定,估计都有些怀疑这是出师不利,没找着。
“中途遇到了点麻烦,还跟那方鬼域之主对上了。”
张依依看着鬼王前辈道:“原来前辈您的名字叫黑凤,这回倒是托了黑凤前辈您的福才能平安回来。”
“停停停,小友还是照着原来的老规矩叫我前辈就好,那个破名字早几千年前我就不用了。”
鬼王连连摆手,生怕张依依再提黑凤之名,当下便转开话,再次追问:“那你的契约兽呢?不是说带上你的契约兽一起去找地狱之火会方便得多吗。”
见状,张依依更是确定鬼王前辈对他自个的名字是真的有多嫌弃了,看起来倒是比着吴城主不乐意姓吴还要严重得多。
“带回来了,不过它现在遇上了点小麻烦,一时半会间恐怕没办法去找地狱之火。“
她也没再故意揪着人家不喜的地方多说,顺手便将还在沉睡中的毛球从随身空间中放了出来:“前辈您帮我看看,有没有什么办法能够让它提前醒来,当然前辈是不能让它受损。”
下一刻,昏睡中的毛球便出现在了鬼王面前,张依依还细心地在毛球身下铺了层柔软的毯子。
看到毛球之后,鬼王的神情明显有些怔愣,但很快他便反应了过来,似乎是想到了某种可能,下意识地往后退了几步,拉开了他与毛球之间的距离。
倒不是说他真的有多惧怕毛球,毕竟毛球现在的修为跟他还是差不少。
只不过,那是一种几乎出于本能的避让,对于空间雷兽这种能够克制他们这些阴物鬼修的本能忌惮。
“哎哎哎,这是空间雷兽?我没看错吧?你的契约兽真是空间雷兽?”
片刻后,鬼王这才指着地上那么一大滩的东西,看向张依依气息略显不稳:“你这到底打哪里得来的,这传说中才有的凶兽不是早就灭绝了吗?”
好吧,哪怕他不太愿意相信地反问,但事实上心里却已经有数,知道自己猜的应该并不曾出错。
虽然空间雷兽这种生物据说早就已经灭绝,反正至少不论是他当人还是当鬼的时候,都压根没有见过这种东西的存在,但并不代表没这个见识,完全不知道这种存在的一些基本特征。
哪怕,张依依的这只空间雷兽明显还处于幼崽形期,并未真正化身成年凶兽王应有的模样。
“前辈你紧张什么,甭管毛球是什么,总之都是我的契约兽,只要您没有害我之心,它又不会对你怎么着。”
张依依看到鬼王前辈的反应有些想笑,安抚道:“放心,毛球还是很乖很听话的。”
好吧,鬼王前辈下意识地反应让她想起了之前喝下第二口如意井水后,从如意井中看到毛球时的情景。
那会儿毛球应该身处阎王殿的某处,边上围了那几个鬼差鬼使之类的,一个个对着毛球恭恭敬敬的模样,估计心里头早就恨不得将毛球有多远送多远了。
“哦,对哦,你说得对,那就是说,它当真是空间雷兽了?”
鬼王很快恢复如初,想到自己与张依依的关系,自然也克制住了某种本能,淡定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