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八十章 开玩笑?不!

但凡有能力的经纪公司,都会给处于宣传期的艺人,安排难以想象的密集的行程,艺人们都会开玩笑说这是“死亡行程”,但大多数艺人在面对这种死亡行程时,都是相当开心的,比起那些想要有行程却得不到的人来说,痛并快乐着地参与每一个行程自然会让人觉得身心愉悦,外加自觉受到重视,甚至,高人一等。

更何况,相比那些就算处于宣传期也有很多休息时间的地下艺人,有死亡行程的艺人可要幸运的多,就像以前说过的那样,各家经纪公司都在努力为旗下的艺人争夺演艺资源,小公司抢不到好资源,使得小公司的艺人十分记恨大公司的艺人,而大公司的艺人,自然也清楚自己享有的资源来自何处,自然也就使得大公司的艺人很少愿意跟小公司的艺人往来,毕竟双方之间的嫉恨,是永远无法抹除的。

同样的,任何经纪公司也都很难对旗下所有艺人一碗水端平,像是那些迟迟无法达到公司要求的知名度的,无论怎么推广都无法受到普遍欢迎的,公司自然会逐渐减少对其投入的资源。

另外,对于一个出道时间较长的也很成功的组合来说,也同样会面临这样的问题,毕竟这个组合的形象已经随着时间而固化了,哪怕这个组合当前仍然很成功,并且拥有众多的粉丝。但公司所考虑的是,每个季度增加的新粉丝数,毕竟已经是粉丝的那些人,都已经为艺人消费过了,无法产生更多消费量,只有新粉丝才是粉丝购买力中的大头——这就跟买电脑一样,有了电脑的人顶多买点配件,而没有电脑的人才会买一整套,经纪公司,更喜欢买一整套的,而买过了一整套的人,虽然也会继续买配件,但是为艺人和经纪公司贡献的消费总量,是远远不如新粉丝的。

最重要的是,艺人出道之后制造价值的主要活动,既不是卖唱片给粉丝也不是开演唱会,而是来自于广告商的投入,或者在知名企业进行的商业演出。粉丝越多,广告商的投入就越多,但是一个组合吸收的粉丝数量已经达到了饱和状态之后,为了维护已经得到的粉丝的规模,这个组合是很难改变形象的,这会进一步导致该组合无法吸纳更多新粉丝,那么,经纪公司减少对这个成功的组合的资源投入,去改为推动其他类型的新人,去获得那些老艺人无法吸引的、喜欢其他形象的人的关注,也是合情合理的。

因为老艺人,除了个别特别有号召力的,并且有除了自身形象意外的创作能力意外的,永远都只能活在自身粉丝所关注的那个形象下。

出道够久的艺人,也大多都能看出公司对其态度的转变,像是撒满公司的宝石团,就一直都不是很喜欢少女时代,但是大多数时候,还能维持一种表面上的和谐,毕竟,撒满公司在压制艺人们不要搞内部矛盾方面,还是很有一手的。

最重要的是,撒满公司占据了一个普遍真理,同时也是任何有理智的人都需要承认一个事实,那就是不但老艺人有发展自身的权利,新艺人也同样有这种权利。

所以认真解读的话,老艺人因为公司把资源分配给后辈而感到不满的时候,他们只不过是在重复他们之前顶替的他们的前辈同样的心情,而这,只能被归类为自私自利,公司却始终都能站在道德制高点上——当然,经纪公司大多数时候,还是喜欢替艺人们承担骂名的,因为这可以维护旗下艺人的形象,同样的,这也是经纪公司被艺人们需要的原因之一。

而以纯粹理性的逻辑思维为基础,并可以模拟已知模式的感性思维的菲碧明白,任何艺人对抗经济公司都只能得到其自身粉丝的支持,想要获得外界的支持,简直就是太把自己当回事,无论艺人对抗经纪公司的起因是什么,最终结果顶多也不过是艺人获得表面上的胜利,但实际上艺人的损失是相当巨大的。

要知道,不仅仅是在亚洲国家,公众对于“忠”“义”仍然看得很重,这会让开启这种对抗的艺人,处于道德审判中较为弱势的一方——诚然,一时之间公众舆论可能会站在诉说自身委屈的艺人一方,但是从长远来看,冷静下来的公众,看到更多的证据之后,会有什么倾向性,就不言而喻了——相比一直都被认为是作恶一方的经纪公司,一直展现自己受委屈的艺人,会在公众冷静下来之后,损失更多的同情。

而更加重要的是,法律虽然是社会道德的底线守护者,但是它并不是以公众感情为基础建立的,而是以相对公平为基础建立的,不管是王子还是乞丐,都不应该有特权。

所以,菲碧的计划就是反向应用这个艺人反抗公司的模式,当然,如果冷不丁地单独让她去状告公司,只能产生一个结果,那就是公司会很轻易地收拾了她——注意,菲碧状告公司其实想要的是获得舆论对少女时代更多的好感,进而为少女时代转进国外市场打下另一个基础。

至于菲碧没有签署的新合约,事实上公司明白,他们根本无法强迫菲碧签署新合约,否则合约是无效的,这也是为什么在新歌公布之前,尽管公司一直强调不签新合约就不能发歌,但是菲碧却根本不理会,结果到最后,公司还是让没有签新合约的菲碧跟着参与打歌行程了。

对于菲碧来说,这次的计划虽然看似冒险,但是实际上却是相当安全,而且还是十分契合当下的时间点的,虽然撒满公司做好了跟前辈翻脸的准备,但是无论如何都还是要承担一定的压力的,尤其是在股市方面,毕竟那组前辈,此前是相当于填补上一代反叛公司的组合而存在的,所以公司对其的资源投入更加充分,使得他们的粉丝群体超乎想象的庞大——这是指在韩国的数据。

菲碧早就明白,少女时代早晚也会面临被后辈夺走资源的局面,所以她自然要使劲折腾——事实上,人活着不就是为了折腾吗?不是折腾自己,就是折腾别人,哪怕混吃等死的那一类人,其实也是在折腾,真的不折腾的,其实早就去自杀了——好吧,无论怎么看,自杀其实也是在折腾,哪怕跑到深山老林之类人迹罕至的地方去自杀的,也是在折腾。

所以,菲碧很开心地看到,太阳姐姐在认真地思考她说出的计划——就像之前说的那样,太阳姐姐其实根本就没有拒绝的意思,菲碧虽然不知道太阳姐姐正在想什么,但是通过情绪判断,菲碧知道,太阳姐姐只不过是在纠结一些小事而已。

菲碧大致能猜出来太阳姐姐纠结什么,要么是如何面对圈内的其他艺人,甚至于将来如何面对此事正待跟公司对决的前辈,毕竟无论怎么说,菲碧选中此时进入司法程序,本就是要借助前辈们闹出来的风波的。

当然,太阳姐姐也有可能纠结于如何让少女时代内部统一认识,毕竟菲碧和她相对来说都是撒满公司的外人,而少女时代其他成员,或多或少地都跟那些前辈有不同程度的交流,甚至友谊,而菲碧的做法,从另一个角度来看,很像是捅了那些背叛公司的前辈们一刀——恩,但是别忘了,是谁先背叛公司的呢?

不过菲碧也知道,如果要她去跟其他姐姐说这件事,恐怕还真的没法在时效过去之前就统一大家的想法,原因就在于,菲碧在跟其他人说出计划之后,不能再由她去逐个说服众人,原因就在于,她的立场已经固定了,不论姐姐们之前跟她的关系有多好,都会在她进行说服时,产生逆反心理——这是人类心理的固有模式,不是菲碧能够改变的。

菲碧需要让太阳姐姐去扮演一个说服者的角色,但是这个说服者又不能告诉其他人,最开始的时候她也是知情的,所以菲碧只是提前两天通知了太阳姐姐,而不是在最开始制定计划之后,就告诉她。

而太阳姐姐果然没有失望,仅仅在一天之后,Sunny就告诉菲碧:“让我们开始吧。”

两人除了最初的那次交谈,没有进行任何的讨论,因为她俩之间的默契,是在前几年就培养出来了,Sunny明白菲碧跟自己提前两天说的目的是什么,那就是让自己准备好去说服其他人,当然,两人之间在过去,其实也一直是这样的,菲碧负责具体的计划和做事,而Sunny负责修复和搞好菲碧弄坏的人际关系,而她们这样的配合方式,一直都很高效。

菲碧决定,要先给姐姐们一记重拳,好让她们先心神恍惚一阵,以便给太阳姐姐在下午各个击破时创造有利态势,于是这日在吃午饭的时候,菲碧忽然说道:“姐姐们都知道,公司现在跟前辈就要对薄公堂了。”

大家最近其实也都为这时而变得有些沉默了——当然,也有公司禁止大家讨论的原因在内——结果没想到,小忙内却在饭桌上主动说起了这事。

而和菲碧有过无数次合作经验的Sunny,自然明白菲碧要干啥,所以也跟大家一样,装作有些纳闷地看向菲碧。

倒是徐贤戳了戳菲碧的胳膊,低声道:“好好吃饭,公司不让讨论这事。”

菲碧主动抓住了徐贤的手,然后再次对大家说道:“事实上,我也想跟公司打官司了。”

“……”沉默,以及,静止。

过了一会,泰妍才惊讶道:“你说什么?”而其他人也都震惊地看着菲碧。

“我说,前辈们告公司了,我想趁着这个机会,也告一下公司。”菲碧的语调一如既往地平缓。

“菲碧你疯了!”秀英叫道,她跟菲碧和Sunny结盟了,更知道菲碧的日本计划就要开始了,这个时候菲碧却说要学着前辈告撒满公司,怎么可能不让她震惊?

“菲碧,到底怎么了?”允儿难过起来,她可是相当喜欢小忙内的,虽然小忙内不像大忙内那么好玩,但是小忙内是在太贴心了。

事实上,不只是她俩,所有人都被菲碧的话弄得不知所措起来,要知道,现在她们还处于新歌的推广期呢,结果菲碧要整这样一个大新闻,先不说别的,看看前辈们就知道,一旦跟公司对簿公堂,恐怕所有活动都得停下来了。

最重要的是,菲碧此前不是对公司没有什么不满吗?

菲碧感受到姐姐们的情绪后,展示出微笑,说道:“不过姐姐们,放心,我还要连公平委员会一起告,因为他们的不实调查,使得公司最近一直在逼着我签新的合约,我不喜欢,我参加少女时代是因为要跟着太阳姐姐,而出道后,姐姐们都对我很好,都是我最重要的人,新合约对姐姐们来说或许跟就合约一样,仅仅是个合约,可对我来说,新合约代表了我加入少女时代的动机完全被忽视了,我喜欢跟姐姐们在一起,所以我一定要告他们。”

“……”众人再次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而菲碧站起身来,点了点头道:“姐姐们,下午我就去法院提交文件,所以今天下午的行程,我可能就没法参加了。但是姐姐们不要生我的气,你们知道的,我记不住人脸,所以有些事情跟别人的看法完全不同。”

菲碧说完,转身就走,而Sunny这时候摔了筷子,大声道:“小疯子你给我回来!”

众人被Sunny吓了一跳,纷纷又看向她,只见Sunny仿佛正气得满脸通红,而无视了也愣住了的助理们,正往外走的菲碧也停了下来。

Sunny这时候又很气势地拍着桌子到:“回来!就算你要给法院交什么文件,你也让别人送去,下午的活动你必须参加!”

泰妍愣愣地看着Sunny,又看了看菲碧,然后又愣愣地点了点头,事实上,其他人跟她一样。

“……”菲碧发现,太阳姐姐并不是假装生气,而是真的在生气,这就让她纳闷了,自己的做法是对的啊。

Sunny又道:“既然你说你喜欢少女时代,那你无论如何都应该继续跟我们一起活动,除非法院说你不能再活动,你才可以不去!”

众人闻言,纷纷大点其头,允儿更是跑过去吧菲碧拖了回来,并把她按回了座位上,说道:“你看你把你太阳姐姐气的,刚才还说是因为喜欢她呢,你乖一点啊。”

众人这次又附和了允儿的话,同时也因为菲碧被拽回来而觉得有些松了一口气,甚至于Sunny旁边坐着的杰西卡还搂着Sunny的肩膀对她低声说道:“你别生气,菲碧这丫头有时候就是想法跟别人不一样,而且她的本意也是好的,你那么骂她,小心她也跟你制气。”

“恩,恩……”泰妍最近跟杰西卡玩的挺不错,所以吃饭的时候是坐在杰西卡旁边的,听到杰西卡这么说,此事还不知道该怎么做的泰妍,顿时又附和了一下。

而那边菲碧坐下之后,她旁边的Tiffany拉着她的手,问道:“你不是在开玩笑吧?”

“姐姐,我可不是在开玩笑。”菲碧摇了摇头,而同样关注这个问题的其他人,则面面相觑起来,仿佛互相在问:你之前听说过吗?

而互相之间的回答,自然是没有,倒是Sunny因为刚才生气的表现,没有被大家探问,毕竟刚才的Sunny太有气质了。

事实上,菲碧刚才的话,也被助理们听到了,所以这个消息也很快被人告诉了正在别处跟人吃饭的金斗锡,而金斗锡拿着手机听到了手下传来的消息后,心下顿时苦笑连连:老大,你还真的要这么做啊,我一直以为你这次是说着玩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