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武学体质

“李掌事。”

快步走到了一间堂口，陈刹先是敲了敲门，进去之后恭敬的打了一声招呼。

这位李长鹰正是昨日将那二十两银子交给自己的那位外门掌事，平时和老头子关系不错。

“哟，是陈小子啊。”李长鹰是一个身材高瘦的老者，面容冷厉阴狠，黑风门负责做陈刹他们这一活计的外门帮派成员，都归这位李掌事管理。

他本人听说也从黑风门内部得到了一门武功，只不过不是那些传闻中的秘籍，仅仅只是一个手上功夫的把式手段。名为盘蛇擒拿术。

虽然只是粗浅功夫，甚至连武功都算不上，可是即便如此，寻常十来个年轻人在这位李掌事面前都走不过几招就能直接放倒，甚至要了性命。

“你小子不是接了你师父那活吗？还没事往堂口跑什么？我跟你说啊，这活如果你没接，老夫做主，给你师父那边取消了也就取消了，自然有其他人去料理这事。

但是只要你接了，这活不论怎么着，你都得给他办喽，要不然的话，这趟活是一两银子，你得交上二两才行。”

李长鹰躺在硕大的太师椅上，上翻的眼睛面无表情的看了陈刹一眼，哼哼唧唧的道。

他跟吴老头的关系的确不错，但是不代表跟他这位徒弟如何，至于生前跟吴老头的那点情分，之前的那二十两银子不是已经原封不动的归还了吗。

陈刹只是笑笑，低着头应了声是，随后从怀中拿出了那个已经血迹斑斑的布包。

李长鹰眉头一挑，看向了陈刹，等到陈刹将那截手指完全拿出来之后，这才说道：“好小子啊，你师父原本就是这边办事最利落的，你小子不到两天就办妥了，城里还没听到一点风声。好小子，有前途。”

“行了”李长鹰点了点头，从前面的银箱之中取出了一粒碎银子，放到了陈刹的跟前。

陈刹却没有接过，而是堆了满脸的笑容道：“小侄头一次为帮内办事，有许多不懂之处，这点心意，就当孝敬您老人家了。”

李长鹰没有丝毫的讶异之色，原本那副死鱼一般的表情终于露出了一点笑意，点了点头道：“我与老吴本就关系莫逆，你小子也是我虽然不是看着长大的，但是平日里也还算乖巧，行了下去吧，下次领任务的时候，先来老夫这边一趟。”

陈刹却没有真的下去，而是继续笑道：“小侄还有许多不明白的地方，不知道李掌事今晚能否赏脸，来醉春楼教教小侄。”

李长鹰点了点头：“好说。”

为了满足这老家伙的胃口，陈刹白天将那从赵大海手里得到的那块玉佩出手，得了四两二钱的银子，挨到了晚上之后，又从那二十两银子中拿出了一半，这才放心下来。

醉春楼在这黑沙城内，是规模最大的酒楼与青楼。

大日还没彻底落下，陈刹就已经来到了这醉春楼中。

等了足足有一个时辰，李长鹰这才姗姗来到。

陈刹心中虽然将这老家伙骂了个狗血淋头，脸上却堆满了笑意，将其请到了内部一个装修不算豪华，但是典雅异常的包厢之内。

在这种方面，陈刹压根没有不舍得手里的那点银子，好酒好菜马屁伺候着，不大一会功夫，两人的关系便由李掌事变成了李伯父。

酒足饭饱。

陈刹这才仿佛不经意的问道：“伯父，我今日进门内，看那些家伙神色不对，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情啊？”

李长鹰点了点头道：“这事门内也没隐瞒，也是你们这些臭小子的机会到了，最近门内觉得内门弟子缺少，准备在外门成员挑选一批进入内门成为弟子，传授武学。”

陈刹虽然之前有所猜测，但怎么也没有想到居然真的是这样，桌子底下的手掌猛然握的握紧，神色却没有露出半点端倪。

李长鹰留意着陈刹的眼神，看了半天，见他没有喜形于色，赞赏的点了点头，既然这位便宜侄子看着不错，指点两句倒也无妨。

李长鹰理了理思绪，嘴角露出了一丝不屑笑意道：“你小子别以为进了内门成为弟子就不一样了。”

陈刹心头一动，看向李长鹰。

后者笑道：“有的人生下来就他娘的注定当皇帝，而有的人生下来，活的比他娘狗都不如。”

“这人与人啊，不一样。”李长鹰摆了摆手，似乎有点感慨。

陈刹敏锐的从他的眼神之中捕捉到了一丝低落。

“进了内门，成为弟子，传授武功，可有的人学什么都快，而有的人呢，学什么都慢，你知道是为什么吗？嗝~”

强忍住那股闻之欲呕的酒嗝，陈刹连忙摇了摇头。

“习武有一个很重要的标准，叫体质。比如说你，如果你小子当初从各地被那些人贩子买来的时候，检察体质不凡的话，能他娘的干这种刀尖上舔血的下九流勾当吗？”

李长鹰继续道：“体质的高下决定了一个人能否习武，甚至习武能够走到哪一步，而像我们这样的，没有任何体质，就是普通人，习武比起人家那些特殊体质的天才们慢上数倍，甚至数十倍，你说门派干嘛培养我们？”

陈刹双眼微眯，笑着点了点头，这才算是明白。

“体质究竟是个什么东西，就是我们的根骨天赋吗？”陈刹下意识的问道。

李长鹰摆了摆手：“不好说，老夫也是偶尔进入门内见帮主他们闲聊的时候偷听了几句，传说，以前咱们这九州大地上人族最低级，是各个大妖魔的血食，牲口。”

“后来，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就出了那么一个厉害到了姥姥家的人物，不但他娘的将我们人族独立，还创造了好多现在的武学功法的最初版本。

后来才知道，原来那个厉害到了姥姥家的人物，是一个妖魔与人类结合生下来的怪胎。这下那些人就知道了，然后抓捕一些妖魔结合，生下好多怪模怪样的玩意。

再然后，就这样慢慢的传承下来了，血脉之中没有这些妖魔之力的，修炼这些武功要费力一些，虽然也有一部分跟我们一样的普通血脉将武功修炼上去之后提纯自己血脉繁衍后代的，但是太少了。”

说到最后，李长鹰总结了一句：“所以说，现在的这些天才们体内的血脉，有的是无数无数万年前，那些妖魔与人的杂种混血血脉，而有的，则是那些真正强者提纯自身血脉，将自己的武学力量融入血脉之中的后裔。”

说完，李长鹰似乎是真的有些醉了，猛地灌了一大口酒，伏在桌子上，神秘兮兮的朝着陈刹示意让他附耳过来。

陈刹照做，李长鹰小声道：“老夫听闻，咱们黑风门段青山门主，就是什么下品苍梧熊王血脉，力大无穷的很。”

这一趟下来，陈刹获益良多，顿时感觉值了，见李长鹰似乎也是醉了，他最后拿出剩下的五两银子，放在了桌面上，这次是真心感谢道：“小侄受益良多，这次多谢李伯父了。”

李长鹰一愣，下意识的接过那银子，掂量了一下之后，诧异的看向了陈刹，随即见其要告辞离去，清咳了一声，拉住了陈刹，在其身边小声说道：“你小子懂事，老夫劝你一句，这次内门的事情，最好别掺和，那些武功不是那么容易学的，到时候身不由已，脑袋让人砍下来的滋味，就不是那么好受的了。”

这回轮到陈刹没反应过来，看着李长鹰推门出去的背影，哪里有半点醉意，陈刹舔了舔嘴唇，玩味的露出了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