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真相
也不知过了多久，一千年，还是一刹那。
董不哭朦朦胧胧睁开双眼，然后他看到了空洞洞的天地，这天地一无所有，再熟悉不过，这是他的造境了，他躺在自家的造境之中。
这种情况叫做内视，打坐调息之后，便可以看到体内的造境，只是这次不一样，不由得有点疑惑。
“哎，没死吧，你就起来啊！”
董不哭一撇头，看见肩膀上趴着一个鬼脸，乌七八黑，呲着牙，咧着嘴，吓了一跳，一把将鬼脸扔了出去。
鬼脸被狠狠地砸在地上，发出一声痛呼，怒气冲冲地道：“你怕我，你怕鬼，天啊，我这是跟了一个什么样的人啊，老天救救我吧！”
董不哭愣愣地看鬼脸，最后他看明白了，这鬼脸和师父给他的鬼脸模型一模一样，但师父从来没有说过鬼脸是活的啊！还有自己怎么获得鬼脸的，难道说师父已经把鬼脸传给自己了，这说明猴子已经死了，他顿时有几分高兴，看鬼脸便也不觉得太难看，见鬼脸在不停地咆哮不由地解释道：“我不是怕你，是因为你长得实在是........是........”
“是什么？”
“有点小磕碜！”
“啊！啊！啊！”鬼脸大叫，开始拿着脸在地上撞，撞出了一个个大坑。
“不活了，不活了，这模样太丑，不美不能活，不美不能活！”
董不哭记得师父说过，这鬼脸是修行的法宝，真害怕它自杀了，他们这鬼道一门便断了香火，连忙朝黑脸跑去，试图阻止它自杀。
“别过来，别过来，你不要过来啊，太丑不能见人。”黑脸在地上跑，好像铁犁一般，在地上生生拉出一道深沟。
董不哭只好站住不动。
然后鬼脸把自己藏在了地下，只露出一个嘴巴道：“以后，不准说我丑，人家是风华绝代，人见人爱的。”
董不哭挠了挠头，实在想不通，这风华绝代和人见人爱，会和鬼脸有一毛钱的关系，不过口中仍是道：“呃，这位风华绝代，人见人爱，我见犹怜，一见倾城，再见倾国的那个.....那个.....”实在想不通，应该怎么称呼这位。
“怎么，甜言蜜语的想要泡我，我告诉你，姐姐我可是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的，你想都不要想，人家看不上你的。”
“呃！？”董不哭欲哭无泪，他没有那个意思啊，不过看样子这位应该是个母的，不过她只有一张脸，男女应该怎么区别，却是一门学问。
“你是母的？”
“天爷啊，母的，母的，这是一个什么人啊，竟然说人家是母的，你不会称人家是女的吗？”
“好，女的你好！”董不哭从善如流。
“脑残啊！女的，有这么称呼女孩子的吗？还是我这样风华绝代人见人爱的美女，你可以叫我小姐姐，姑娘，姐姐，都行。”
“哦，这位小姐姐姑娘姐姐。”
“嗯!”
“我想......”
“你什么都不用想了，人家不过和你是契约关系了。我帮你修行，你帮我离开这个世界，咱们永远不可能有什么牵扯的，不用套近乎，拉关系，人家不吃这一套的。”
鬼脸在造境之中飞了一圈，啧啧称奇道：“好大啊，被你的前几代强好多啊！你一定可以行的，去吃好多好多的鬼，我们快一点离开这个世界。这次你一定不要死啊，或者真想死的话，离开了这个世界再死。”
董不哭臭着脸不理她，他觉得鬼脸多半有病。
“哎，小弟弟你怎么不说话？快去哦，外边有一只恶鬼，肥肥大大，美味无比，啃一口满嘴流油啊！”
这句话倒是提醒了董不哭，他心中尚有许多疑问，要去问师父呢？为什么自己和猴子拼斗的时候，就突然晕过去了？为什么要传给自己鬼脸，也不等自己醒来。
心念一动，董不哭的神识从造境之中跳了出来，他发现自己仍然抱着猴子的脑袋，咬着猴子的头。
“好徒儿，你总算醒了。”
身后传来一个声音，这声音是师父的。
董不哭心中欢喜猛然转身，然后整个眼睛瞪大，如同鸭蛋一样。
因为他看到了猴子，不，是猴子的魂魄。
人死而为鬼，猴死自然也是鬼。他天生一双阴阳眼，偶尔也见过孤魂野鬼，所以见鬼不会使他惊讶，他惊讶的是猴子的声音竟然和师父的声音一模一样。
蹬蹬蹬——
董不哭连退了三步，只觉得脑袋一片空白。
难道说猴子就是白袍人，白袍人就是猴子，他记得和猴子见的第一面，猴子就是要收自己为徒弟，这些年猴子一直煮自己，却从来不曾提过拜师的事情。原来自己早已拜了他为师，只是自己不知道罢了。
猴子从来没有和白袍人同时出现过，每次猴子出现之前，白袍人就坐下去了，因为石壁阻隔，他便也看不到白袍人了。
按照白袍人的说法是，猴子和他有血海深仇，每次见到他，都要狠狠地折磨他。所以白袍人躲着猴子，尽量减少自己的存在感。
原来他们是一个人啊！
可这怎么可能，猴子和白袍人完全是不一样的两个人啊！
猴子凶残，卑鄙，无耻，下流，隔三岔五地煮他，时不时地拳脚相加。
白袍人善良，慈祥，和亲，可敬，每每给自己丹药和老鼠，对自己更是无微不至地照顾。
“哈哈哈哈......”
猴子猖狂大笑道：“对，你猜的不错，猴子就是白袍人，白袍人就是猴子，哦，不对什么狗屁猴子，老子的名字叫做风邪子，一生浪荡不羁，行事不论善恶，只凭自身喜好。好徒儿，我说过要做你师父，就一定能做你师父的。这些年我不断煮你，给你丹药，就是要打磨你的身体，嗯，我很满意。我教给你杀猴子的方法，也是我们鬼道传承的方法，师父不死，功法不传的，不过，我希望你以后不要再传下去了。”
“你.......”
董不哭一张嘴猛地吐出一口鲜血。
这些年原来他一直在认贼做父，这种打击不可谓不小，一时间只觉得心神巨震，万念俱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