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太子认错

休养数日,马大云身体已无大碍。

清早,内官传来唐高祖口谕,命马大云仁智宫面见。问其原因,内官避而不答,马大云不禁胆颤心惊。

难不成因为真定公主一事,秋后算账?若是如此,必定九死一生。

莫以为跟公主暖味,便惊天逆转,不是有惊无险,便是天降奇缘,成为驸马。如此脑残之情节,唯有琼摇阿姨言情小说读多了,一厢情愿的幻想而已。

只在前几日,一位年轻大夫为某公主医治,一时不慎,误碰公主玉体,公主大怒,命人切了三根指头,令人发指。

马大云那般亵渎真定公主,若是怪罪,不得砍断四肢才怪。

越想越惧,却也无可奈何。若是逃跑,岂不是做贼心虚,被朝庭通辑,也难寻活路。倒不如搏上一搏,眼下尚未定论。若真定公主真是记恨,也不会过了数日,方才告状。

仁智宫,位于邠州,距长安三百余里,依山而建,风光旖旎,让人叹为观止。

马大云却没心思揣摩这些,心情忐忑,不知唐高祖召唤所谓何事。

“卑职马大云参见陛下。”

旧疾尚未康复,经过三个时辰骑马劳顿,顿时痛感促生,行走多有不便,歪歪斜斜,屈身行礼。

“马大云,何事弄得如此狼狈?”

李渊见状,不禁暗自好笑,饶有兴致问道。

“陛下,卑职前阵子闲得无事,滑雪溜达,不慎摔倒,留下故疾,望陛下宽恕。”

马大云心中悬石终于搁下。

唐高祖此次召唤,绝非因为公主一事,马大云顿时松一口气,脸色变得轻松起来。

“哈哈,人家找乐子,你却找苦吃,有趣,着实有趣。”唐高祖仰头一笑,挼挼长胡,恢复圣容,“内官,太子现在何处?”

“回禀陛下,太子正往仁智宫途中,不一会儿便可到达。”

宦官拱手作揖,不紧不慢的回答道。

正在这时,听得外面一阵喧哗,马大云不禁大吃一惊,回头观望。

“儿臣拜见父皇。”

李建成浑身草屑,甚是狼狈。膝盖处常服破洞,血迹依稀可见,伤得不轻,两名侍卫搀扶,方能行走。走近李渊面前,奋力挣开,试图独立站住,险些栽倒下来。屈膝跪下,疼得面无血色,眼泪直流。

“为何弄得这般模样?”李渊瞄了一眼,语气强硬,脸色不由抽搐一下。

“陛下,太子一时情急,不慎从马背摔落,跌破膝盖。”两名侍卫见李建成痛苦难言,便低头禀报。

马大云回忆起来,史料有此一载。秦王李世民告发太子李建成与庆州杨文干勾结,试图谋反。太子舍人徐师谟劝李建成将计就计,占据京城,发兵起事;詹事主簿赵弘智则劝他免去太子的车驾章服,屏除随从,负荆请罪。很显然,李建成选择后者,马不停蹄,赶往仁智宫,面见李渊。

“逆子,为何勾结杨文干,犯上作乱?”李渊怒声喝道。

“父皇,儿臣绝无此意,定是别有用心之人,诬告儿臣,望父皇明鉴。”李建成泣不成声,再次磕头。膝盖之处伤口崩裂,鲜血禁不止向外渗出,浸红地板。

“马大云,以你之见,此事孰是孰非?”

马大云心知肚明,此次召集自己前来,无疑是避嫌,既非秦王府之将,也非太子东宫之臣,见解不会偏袒,更具说服力。

“回陛下,卑职认为太子并无反叛之心,理由有三:首先,太子身为储君,继承帝位,名正言顺,为何冒天下之大不违,自毁前程?其次,若有反叛之心,大可趁陛下离开长安,举兵起事,何必千里迢迢赶往仁智宫?其三,太子急于见陛下,摔破膝盖,如此忠心,天地可表,如何会有反叛之意?”

马大云侃侃而谈,理由充分而不失威信,让人无可厚非。这般口才,皆因常看百家讲坛,对历史形成独具一格之观点。原以为只图一时畅快,想不到关键时候倒还派上用场。

“父皇,儿臣与马大云并无交情,其观点不偏不倚,值得借鉴。儿臣岂敢有谋逆之心?”李建成望了马大云一眼,神情略显宽慰,嘴角不禁颤了颤,目光变得柔和。

“朕不愿效仿隋文帝,狠心灭子。此事绝非空穴来风,若是草率定夺,难免惹来非议。来人,将太子关于帐篷之中,听候发落。”

李渊话音刚落,两名带刀侍卫便走进殿来,将李建成带了下去。

入夜,殿外帐篷之中。

夜风萧瑟,帐篷跟随颤抖,空气潮湿,时有凉意。

“殿下,在下采得草药些许,对殿下膝盖之伤颇有疗效,待卑职为殿下包扎。”马大云将捣碎草药,置于丝布之上,小心翼翼缠于李建成膝盖之间。

“马大云,真看不出,你还懂医术?”

李建成甚是惊讶。起初尚有怀疑,包扎之后,突感一阵凉意油然而生,疼痛明显缓解,不禁心襟大悦,赞赏的点了点头。

“在下与神医孙思邈略有交情,习得一些治伤之术,有幸为殿下医治,不甚之荣。”

谈起孙思邈,马大云感慨颇深,上次一别,已近一载,此刻却不知何处寻找,甚感惋惜。

“足智多谋,不失稳重。若是本太子登基,定升你为尚书。”

李建成这个大饼颇具吸引力,马大云顿时心血澎湃。若能扶他上位,自己岂不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想想都觉得兴奋。

“多谢太子栽培,在下定当全力以赴,辅佐太子成就大业。”

即使是空中楼阁,也要试上一试。若能改变历史,也不算白来穿越一番。然而,根据众中穿越者经历,如此破天荒之举,前无古人,自己会是开拓之者吗?来到不属于自己的朝代,谁不想创造历史?可又有谁能创造呢?一言一行,只不过顺应历史罢了。

还是那句话,我不是历史的创造者,只是历史的搬运工。

“高处不胜寒,至高无上之权,谁不想凯觑?上惧父皇猜疑,下防奸人陷害。太子如置竹筒之中,两头受气,甚是憋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