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恶人先告状（求推荐票）
议论之时，听得门外一阵动静，众将同时探头观望。
只见数位侍卫扶一文臣装扮的中年男子匆匆而回，双手合握，鲜血沿指缝渗出，手掌被染得通红，神情甚是痛苦。
众将纷纷起身，出来迎接，询问事由。
“秦王，尹阿鼠欺人太甚。臣途经其府，只因未曾下马，便被数位家丁一顿毒打，断了食指，着实冤屈。”
此人不是别人，正是李世民所设文学馆之中，担任王府署的杜如晦。历史上唐太宗“房谋杜断”传为佳话，杜如晦便是其中之一。
众将听了杜如晦描述，无不为之气愤。
“秦王，尹阿鼠凭借尹德妃之势，横行霸道，丝毫不把秦王府放于眼中，士可忍，熟不可忍。待卑职冲进尹府，杀他个片甲不留，以示儆尤。”尉迟敬德怒拍桌子，愤然起身。
“殴打朝庭官员，实属大逆不道，老程赞同敬德之言，若不表明态度，人家必以为秦王府软弱无能。”程咬金也是怒不可遏，紧咬牙关说道。
“对，必须血债血偿。”
“找尹阿鼠算账。”
“还秦王府公道。”
众将纷纷响应，殿内顿时热情高涨。
“妹妹，既然是国之大事，你我女流之辈，不宜参与，随我暂且回避。”观音婢缓缓起身，跟李世民躬身行礼，与杨玉晓携手离去。
如此识大体，众将无为之肃然起敬。
马大云心情复杂，一波未平，一波又起。秦王纳妾之事，暂且搁下，对他而言，固然是好事。然而，杨玉晓住在承乾殿，始终不是办法，防得了一时，却防不了一世。哪天若是秦王不开心，旧情复燃，故伎重演，马大云只能前功尽弃。
“禀王妃，卑职之事……”
“马大云，众将皆以表态，本王见你一语不发，倒想听听你的意见。”
马大云话未说完，便被李世民打断。
如此一来，众将目光同时聚于马大云身上。
“禀秦王，”
杜如晦被殴之事，历史早有记载，对于马大云而言，并不陌生。除此之外，他还知道尹阿鼠恶人先告状，让尹德妃先参李世明一本。若去尹府声讨，不仅无功而返，反而落得犯上作乱之名。
“尹德妃深受皇上恩宠，又得太子齐王拥戴，若是鲁莽行事，定然碰一鼻子灰。”马大云不慌不忙禀道。
“依你之见，秦王府只能忍气吞声不成？”
长孙无忌深感不满，愤然挥袖，怒声驳道。
“忍一时风平浪静，退一步海阔天空。小不忍，则乱大谋。成大事者，不拘小节。”
马大云绞尽脑汁，几乎将所有关于退让之句吐露出来，概括起来便是一句话，以静制动。
“马大云，大家说你智勇双全，本王倒觉得你是浪得虚名。小小尹阿鼠，也敢明目张胆欺负秦府官员，公然打本王脸面，若是无动于衷，文武百官，岂不觉得本王窝囊？”
李世民愤愤瞄了马大云一眼，语气中满是鄙夷。
“孟子有云，得人心者得天下。强者，征服人心，绝非武力，而是品德。小小尹阿鼠，何足为惧？灭之，易如踩蚁。可秦王一世之英明，便毁于小小蝼蚁之中，岂不惋惜？”
“嗯哼。”
柴绍老毛病又犯，意在提醒马大云注意用词。
如此气势宏伟之词，若被歹人闻之，定会以谋逆之罪论处。唯有帝王之相，方才显此气魄。李世民何等精明，话中之意早已心知肚明，只不过心照不宣罢了。
“秦王，马大云言之有理，切不可为了替臣出气，毁了秦王之大计。”
不愧是李世民的智囊团领袖，一语道破天机。
“如此大逆不道之语，万莫再提。杜中郎，委屈你了。来人，速请大夫医治。”
李世民吩咐一声，命人将杜如晦扶了下去。
两仪殿内。
唐高祖怒拍龙桌，愤然起身。
“世民，好大的胆子，居敢藐视皇权，纵容属下闹事。”
“父皇，此话从何说起？”
李世明甚是不解，本想为杜如晦辩上几句，未曾开口，便遭一顿斥责，甚感委屈。
“堂堂尹德妃国舅也敢欺负，更何况是普通百姓？别以为劳苦功高，便可胡作非为。身为王子，更应以身作则，而你……朕深感失望。”
李渊愤怒挥袖，背过身去，重重叹息。
“父皇，切莫相信只言片语。秦王府官员无故被伤，却有恶人先告状。父皇若是不信，大可以差尹阿鼠前来，与儿臣当面对质。”李世明得理不饶人，为所受之屈愤愤不平。
“哼，朕见你军功显赦，破例成立天策府，招揽群雄，为国建功。可府内将臣，皆是无德莽夫，居功自傲，横行霸道，朕深感失望。”李渊一时气火攻心，怒不择言，气得李世明拳头握得咯咯直响。
“父皇若不相信，儿臣无话可说。大丈夫光明磊落，儿臣问心无愧。”说完，便愤然离去。
“你……”
李渊气得连声咳嗽，气呼呼坐倒龙椅之上，怒目圆瞪，望着门口方向。
“皇上，你没事吧。”
尹德妃掀开珠帘，急步小跑而来，轻轻捶打后背，关切问道。
“逆子，气杀朕也。”
李渊怒气未消，猛的一拍玉杯，听得“啪”的一声，摔得粉碎。
“皇上息怒，龙体要紧。秦王府势力日渐强大，秦王方才有恃无恐。”尹德妃眼珠微微一转，似乎想到什么，柔声说道。
尹德妃如此一言，无疑是火上浇油。李渊化掌为拳，猛然落下，桌面震动，玉笔散落一地。
“哼，他若敢不敬，朕立即削了他的皇籍，贬为庶民。”
尹德妃闻言，惊得微微一颤，瞬间便恢复平静。
“常言道，千里之堤，毁于蚁穴，皇上不可不防。秦王府之所以狂妄，是因为群雄聚集。皇上若是将秦王府将领调散各州郡，如此一来，秦王府便成散沙，不足为惧。”
李渊思索片刻，愁眉紧锁，犹豫不绝。
“若是冒然调散秦王府将领，必然遭来质疑。若是惹怒群臣，恐怕适得其反，人心涣散。”
“皇上所言甚是，可眼下边境战乱四起，大可心借此为由，将秦王府将领分派各处值守，名正言顺，纵使秦王万分不乐意，也是无话可说。”尹德妃阴阴一笑，不紧不慢的说道。
“尹德妃果然才貌双全，朕甚感欣慰。”
唐高祖转怒为喜，禁不住一阵爱怜，两人相拥而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