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无良县令（求推荐票）

翌日清早，听得一声院门倒塌之声，一队官差气势汹汹闯来，吓得老汉连忙转身，却为时已晚，被人围了起来。

“马头，士别三日，当以刮目相看，小日子倒是滋润嘛。”领头之人青衣纁裳，冕有五旒，官居五品，想必是县令官职。

只见他昂首阔步迈进来，东张西望，满脸狡诈。

马大云闻言，不禁振奋不已。打扰多日，未曾问起老汉姓氏，听县令称呼，才知也是姓马。难不成自己的祖先跟二老真有渊源？

“县令大人抬爱，草民食不裹腹，如何算得上滋润咧？”老汉低头行礼，颤颤惊惊应答。来者不善，老汉心知肚明，纵有千万怨恨，只能咽在肚里。

“陈主簿，将税单呈上。”

县令脸色一转，转身吆喝道。

“马头，本县若是没记错，你拖欠一年政税，眼下日子丰满，是否一并补齐呢？”

县令食指一伸，示意主簿呈账本予老汉过目。

“县令大人说笑了，草民老眼昏花，岂能辨清？即使辨清，也识不出字咧。”老汉皱起眉头，却也不敢发怒，勉强笑道。

“好说，念予他听。”

听到县令发话，主簿便朗朗念了起来。

“两丁一年政税，粟四石，绢四丈，绵六两。考虑二老体衰，辅庸代役，另加六丈绢……”

“慢着。”

未等主簿念完，马大云怒气冲冲出来，愤愤的瞪着官差。

“马头，胆子不小。隐藏壮丁不报，想造反不成？”见马大云出来，县令大吃一惊，恶狠狠的训斥道。

“大人误会，这位公子只是路过，并非草民子嗣。”老汉避免殃及无辜，连忙解释。

“好一个昏庸县令，无视大唐律法，欺压百姓，理应诛连九族。”马大云义正辞严的怒骂道。

“大胆。本县令秉公执法，如何昏庸？若不说出所以然，本官非砍了你的脑袋不可。”

县令气得面红耳赤，指着马大云，浑身忍不住一阵哆嗦。

“大唐《租庸调》明令说明，每丁服役二十天外，若加役十五天，免其调，加役三十天，则租调全免。马家小儿十五岁便从军，至今未归，理当免去租调才是，为何再三相逼？”

马大云甚是得意，这县令不知天高地厚，居敢在此谈论律法，孰不知《租庸调》乃马大云拟定，如此一来，岂不像是班门弄斧？

“休要胡言乱语，马头若有小儿从军，本县为何不知？”

马大云听罢，气得咬牙切齿，这般抵赖，岂是父母官所为？辅公祏已死，丹阳城归属大唐管辖，这等无良县令，理应发配充军。

“娃儿，我那小儿被人强抓充军，恐怕难以查询。”

老汉将马大云轻轻拉到一边，低声说道。

若是正规应征，户部有录可查。可老汉一家命中带劫，正值战乱之秋，小儿强抓充军，恐怕如诗中所云“出师未捷身先死”，从此杳无音信，上报户部，也只能落得个意外死亡，何来从军之说？

“放心，小侄自有分寸。”马大云胸有成竹的笑了笑。

“县令大人，在下不才，跟户部尚书有些交情，不如你我共赴长安，查明事由，再做定夺，意下如何？”马大云虽不识什么尚书，却有太子玉佩，与程咬金，李靖，柴绍，甚至秦王，皆有交情。

根据美国社会心理学家米尔格伦提出的“六度分离”理论，认识六个人，便认识全世界。如此说来，有此关系网，岂不是认识整个大唐？

“笑话。区区马头一家，何必惊动朝庭？本县自会处理，何需外人插足？来人，按照税单数量，拾取等量物品，从此两清。”

县令一挥手臂，一行官兵便涌进院来，气势汹汹向里屋奔去。

“我看谁敢？”

马大云怒喝一声，挡在院子中间。

苟或随同新征那几位侍卫，见此情形，也愤愤涌出院子，排在马大云两边。

“好大的胆子，公然挑衅朝庭，以下犯上，找死不成？”

县令怒目圆瞪，目光异常犀利，杀人于无形之间。

“娃儿，民不与官斗，赶紧退下。”

老汉急得瑟瑟发抖，拽着马大云的手臂，苦苦哀求道。

“大叔，一味忍让，人家得寸进尺。你忘了，阿妈险些冤死。官逼民反，我倒要看看，朗朗乾坤，居敢胡作非为。”

马大云没有退缩，无所顾忌的瞪着对方。

人数虽然悬殊，这几位可都是忠心不二，若是火拼起来，鹿死谁手，尚待揭晓。

须臾，听得沙沙一阵脚步声，院子进来另一队卫兵，人数之众，将所有人围了起来。

“哈哈哈，马贤弟别无无恙吧。”

未见其人，先闻其声，来者正是李靖。

“李将军，你若不来，在下就有恙了。”马大云舒了一口气，调皮的应答道。

“下官参见李将军。”

县今见状，连忙行礼。

“胡县令，一早强闯民宅，所为何事？”李靖冷冷瞄了胡县令一眼，面无表情的问道。

“李将军，马长寿一家拖欠一年政税，下官特来催缴，谁知半路闯出几位闹事之人。为保朝庭圣威，下官意欲平息，李将军便赶到，还望将军定夺。”胡县令自恃有理，言语不慌不忙。

“如此小事，何必兴师动众？丹阳百姓经受辅公祏欺压之苦，高祖贤明，特赦免租一年，以显皇恩浩荡，此事不必再提。”

李靖摆了摆手，哈哈大笑起来。

“既然如此，下官先行告退。”

说罢，县令一挥手臂，带领官差离去。

“贤弟智慧过人，剿灭辅公祏有功，不如随我返回长安，一同面见圣上，意下如何？”

李靖如此言语，马大云有些羞愧。

说是里应外合，不仅劳而无功，险些丢掉性命。原以为生擒辅公祏，却被杨玉晓抢了头功。若是以此邀赏，心中多有不忍。便故意推辞，让李靖先行，自己稍做停留。

次日，见到老汉夫妇凉晒胡椒，不禁欣喜万分。

“阿妈，胡椒粒大色鲜，价值不菲吧？”马大云挼着饱满的胡椒籽，兴奋的问道。

“娃儿有所不知，丹阳地处南北，水分充裕，气候宜人，乃胡椒盛产之地。家家户户屯积，何来价值之说？”老妇叹了口气，无奈摇了摇头。

老妇所言甚是，这里盛产胡椒，供远远大于求，又被辅公祏封锁，无法外销，价值更是低廉，眼下李靖收复丹阳，正值外销旺季，何愁销不出去呢？

马大云说做便做，立即召来苟或等人，让其暂住丹阳，收购优质胡椒，发往长安，再将长安的粟米，运到丹阳，从中赚取差价，或是粮食，或是铜文，既丰裕了收入，也兑现了诺言，授人以渔。两全齐美，岂不妙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