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7章 师祖（下）
也不知过了多久，那神秘老头忽然眯起了眼睛，对李云飞笑道：“小伙子，我已数十年没有施展过这套吞天剑法，你是如何看出来的？莫非，你也是柳幻雪的徒弟？”
沉思了许久，李云飞终于开了口，毕恭毕敬道：“前辈，我的确是柳幻雪的徒弟。”此时，他觉得已经没有必要再隐瞒下去了。而且他大胆地猜测了一件事，眼前这个老头很可能就是之前柳幻雪提及过的那个下落不明的“云天圣者”，也就是自己和若寒的师祖。因为除此之外，他实在想不出还有谁会这套“吞天剑法”。
“小伙子，你好像是叫李云飞对吧？”神秘老头轻轻地捋了一下胡须，又道：“这些年来，我虽然一直行走江湖，但对江湖事知之甚少。方才被那厮追赶的时候，我只是觉得跟你们很投缘，才故意躲在你们身后的，没想到还真是歪打正着啊。”说着，又仔细地看了一眼若寒，若有所思道：“小姑娘，说起来，你的确和玉卿蓉有几分神似啊。”
只见若寒轻咬了一下嘴唇，沉声道：“前辈，您就是云天圣者吧？如果是，我应该喊您一声师祖。”
“哈哈哈，想不到我一下子多了两个徒孙！”神秘老头忽然爽朗地笑了起来，随即整理了一下衣襟，收起了笑容，一本正经道：“没错，我就是云天圣者，是你们师父的师父。按辈分，你们的确该喊我一声师祖。”
“参见师祖！”不急多想，李云飞和若寒急忙施了一礼。
“不必多礼。”云天圣者微然一笑，若有所思道：“幻雪收了两个有出息的好徒弟，我甚感欣慰。”此时的他，仙风道骨，精神焕发，再也不是先前那个嬉皮笑脸爱耍活宝的老头了。
“这么多年都没有您的消息，师父还以为您……”说到这里，若寒轻叹了口气，又陷入了沉思。
李云飞紧接着道：“师祖，这些年您究竟去了哪里？为什么音讯全无呢？”
“其实，这些年为了躲避天劫，我大部分时间都是躲在深山老林里，与世隔绝。后来，我终于侥幸避开了第二次天劫。只是，我不想这么早位列仙班。所以就一直隐藏着修为，装疯扮傻，混迹在这乱世红尘。现在就连我自己，也不记得以前是什么样子了。”说到这里，云天圣者忽然想起了什么，目光顿时柔和了许多：“对了，你们的师父还好吗？”
“很不好。”李云飞长长地叹了口气，眼圈不由地红了起来，颤声道：“师父他……”
“幻雪她怎么了？”云天圣者神色一震。
犹豫了片刻，李云飞详细地道出了整件事情的经过……
“唉，”听闻了柳幻雪的遭遇，云天圣者的表情极其凝重，长长地叹了口气，若有所思道：“幻雪实在是太可怜了。”
不及多想，李云飞试探性地问了一句：“师祖，您要和我们去一趟秋水谷么？至少，您还能看师父她老人家一眼……”
只见云天圣者犹豫了片刻，点了点头：“好吧。也许，这是我最后一次和幻雪见面了。因为不出半个月，我就得位列仙班了。届时，我就没这般自由了。”
一时之间，李云飞也不知该说什么好，心情无比的复杂。即为自己的师祖即将飞升感到开心，又为他即将失去自由而感到难过……
也不知过了多久，三人终于不再沉默，径直向秋水谷的方向飞去。这一路上，云天圣者说了很多事，大都是过往的很多事情，却没有提及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
不多时，三人就来到了秋水谷，径直落在了秋云洞前。
此时，小龙正在水潭边休息，看到三人，急忙迎了过来，先是好奇地打量了云天圣者一眼，随即又把目光转向了李云飞，问道：“主人，还是没狐宝的消息吗？”
李云飞摇了摇头，对云天圣者介绍道：“师祖，这是我的坐骑，小龙。”
“嗯。”云天圣者只是微微点了点头，看了一眼小龙，又把目光落在了秋云洞上，若有所思道：“这洞口前的阵法甚为精妙，是温云鹤所布么？”
“正是。”李云飞不假思索道：“只要我们隐藏全部的功力，脑海中也不要有任何的杂念，就不会触动这个万仙阵法。”
“了解。”云天圣者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迟疑了片刻，向洞内走去。不及多想，李云飞和若寒紧随其后。
看到这里，小龙极其失望地回到了水潭边……
待来到山洞深处，李云飞三人同时停了下来，皆是极其凝重的表情。只见紧挨着石壁的那块巨大青石板上，柳幻雪始终保持着打坐的姿势，紧闭着双眼，似是早已没有了任何的气息。覆盖在其周身的寒冰不断地散发着极冷的寒气，一般人根本无法接近。
沉默了良久，云天圣者长长地叹了口气，老泪纵横道：“幻雪，为师来看你了。可是，你为何会变成这副模样啊……”
仿佛过了许久，三人走出秋云洞时，已是深夜时分。
此时，无风无月，整个秋水谷一片朦胧。水潭边的那块巨石上，小龙正呼呼大睡着，身影显得有点儿落寞……
站在一片薰衣草地上，云天圣者双手负立，静静地望着半空，若有所思道：“其实，幻雪落得如今这般境地，也不全怪那陈青云。”
“师祖，您为什么要替那个负心汉说话？”李云飞满脸疑惑道。一旁，若寒欲言又止。
“唉，”云天圣者长长地叹了口气，沉声道：“这件事说来话长。”停顿了片刻，继续道：“其实，我是看着幻雪和陈青云长大的，自然了解他们的秉性。一开始，他们两人青梅竹马，情投意合，很是般配。但后来，幻雪担心自己将来会变老，痴迷于各种武学，整个人性情大变，据说盗窃了好多门派的修炼秘籍。为此，陈青云不知道和她吵了好多次，可她就是不听。就连我，也阻止不了她的疯狂。”
闻听此言，李云飞不由地陷入了沉思。
云天圣者继续道：“其实，早在多年前，我无意中得知了一件事。幻雪后来虽然怀有了陈青云的骨肉，却依然疯狂地修炼各大门派的绝学。我想，这也是他们最后分手的原因吧。所以说，是她自己亲手把自己心爱的人推给了别人。而我从你们口中才得知幻雪后来被陈青云打落山崖的事情，我虽然不知道详细经过，但却敢断言那必然只是意外罢了。因为，我很了解陈青云的为人。而他，肯定也是迫不得已才选择了和那个木雨冉在一起。”
听到这里，若寒又是神色一震：“师父从来没有提及过自己曾经怀有陈青云骨肉的事。”
“嗯？”这时，云天圣者把目光转向了若寒，沉声道：“若我所料无误，你应该是幻雪和陈青云的女儿。这样，也就能解释你为什么会和她的生母玉卿蓉有几分神似了。我想她之所以对你隐瞒事实，必然是有自己的苦衷。毕竟，她对陈青云恨之入骨，不想把你牵连进去。”
而此时听了这番话，李云飞并没有感到太多的惊讶，因为他早就这么怀疑过了。却见若寒娇躯一震，不断地摇着头道：“这绝无可能。”
云天圣者问道：“那你师父可曾提起过你的身世？”
若寒摇了摇头，一语不发，似是陷入了沉思。
“所以，这更加证实了我的猜测。”云天圣者捋了捋胡须，若有所思道：“其实，幻雪年轻的时候，和你的模样更为接近。”
沉思了许久，若寒冷声道：“我想一个人静一静。”说完，她径直走进了秋云洞。
看到这里，李云飞也忍不住叹了口气：“看来，一直都是我误会了陈青云。”然而，此时他又开始感到庆幸自己并没有急着杀死陈青云，否则必然会悔恨终生……
这时，云天圣者忽然想起了什么：“孩子，我观你天灵上似被施下了噬魂咒法。不出数年，它便会击破你的天灵，让你神魂俱散。这咒法，莫不是幻雪施下的？”
“是，”李云飞点了点头，苦笑道：“那天师父收我为徒时，便让我当着她的面立下了毒誓。当时她就说在我的天灵上施下了一个咒法，如果我以后不亲手提着陈青云的人头去见她的话，就必死无疑……”
“原来如此。”云天圣者若有所思道。表情忽然变得凝重了起来。
“师祖，这咒法真的没法解开吗？”李云飞试探性地问了一句。
“这噬魂咒法是我亲手传给你师父的，自然有其解法。”
“太好了！”闻听此言，李云飞激动地快要跳了起来。
云天圣者继续道：“其实，这噬魂咒法不但威胁着你的神魂，还压制了你的部分功力。不过不用心急，我这就施法将其破除。”话音落，忽见他咬破了指尖，随即嘴里默念了一句口诀，凭空一指，一点血珠瞬间没入了李云飞的天灵。
片刻后，李云飞感到天灵中有什么东西被缓缓地驱散了，顿时头冒青烟，热汗直流，却又感到前所未有的舒爽。与此同时，他隐隐觉得自己的功力终于不再受到任何的压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