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三十五章老木真是纯爷们。
他们没有出现在正面的战场上,历史文献也没有关于他们的记载。但这些人同样挥洒了自己的青春,热血和生命。
他们所作的一切不为人熟知,但天在看,大地承载着这些滚烫的热血,他们的牺牲是有价值的。
江湖草莽,草莽江湖。生活在远离常人世界里的他们或许没有多少文化,因为年代的原因,很可能许多人大字不识一个,言行粗犷豪放,讲究的快意恩仇,是那些传统的道学先生们眼中的粗人。没有素质、教养,遇事只知道使用蛮力的莽夫。
但正是因为这些有血性的江湖人,才能遏制住特定战场上的特殊敌人,对手。才能在一定程度上保证了正面战场上的胜利。
他们不计名,不计利,活在人们视线的盲点当中,但,他们永远都是中华民族最挺直最坚硬永不屈服于外来压迫的脊梁。头可断,血可流,亘古的脊梁不可弯!
世人都崇拜英雄,不论男女。
陈芸儿对那位绰号“地狱侯爵”的前辈,更是由衷的打心眼里面佩服。身为女儿家的她想象不到当时那种环境下,那位老前辈是如何做到那么多事的。
奋勇搏杀,霸气斩敌酋。做到那种程度,那得需要什么样的心性?得付出多么大的牺牲?力挽狂澜,而后又不顾自身的重伤潇洒离去。如此气魄,堪称绝世英豪。
跟那位老前辈相比,陈芸儿内心羞臊,觉得自己很脸红。
单单在和平时期的一个小小的比武交流会,就会临阵胆怯,逃避,怯战,想方设法的想找人代替。
她现在很想,非常想见见那位老人。亲耳聆听那位传奇人物的当面训示。前提是,如果今后能有这个机会的话。手指绕着垂在胸前的发梢儿,贝齿轻咬柔唇,一双黑葡萄一样晶晶闪亮,清秀水润的眸子瞟向了苏文。
苏文心里很自豪。也很激动,老木当年果然是大人物。做事豪勇,太爷们儿了!
能跟这样一位人物生活在一个屋檐下,是他苏文的荣幸。以前是,今后是,永远都是。可同时,又有些许不满。
“从那以后,陈爷爷您和剩下的那些人没有再找过他吗?毕竟他当时是身负重伤离开的。难道就没人担心他会有危险?或者遇到意外的变数,发生不测?”虽然知道这事不可能发生,否则也不会有现在的老木了。但他还是觉着心里有点不舒服。
卸磨杀驴,这个比喻虽然不恰当,但就是那么回事。或者大战刚过,绷紧的弦陡然松弛,心神疲惫不堪。太忙,没时间顾及,但无论怎样都说不过去。
拼死了对方一堆人,破掉对方足以毁灭一切的大阵,你们就这么眼睁睁的看着重伤患者孤身一人的独自离开?这也忒不讲究了吧?
苏文虽然跟老木一块儿生活了不到三年的光景,但他很了解老木的为人秉性。也完全想象得到,以老木那刚强孤傲的性子,岂会让自己的伤躯落在一般人的眼里?受伤的狼会离开群体,找个僻静的角落孤独的自添伤口。
孤傲的老木就算是死也要死在一个无人的地方。他,不需要怜悯,更不需要廉价的同情。孤傲,清高,正是老木真实的写照。过去多年,但这份秉性依然存在,没变。
独自一个人,跟日常生活在一起的两个人,之间的差别就在于他们之间会产生感情羁绊。一些不合适的秉性、脾气、性格都会为了对方而隐藏起来。但永远都不会改变。
陈老人听出了苏文话语里的怨气。叹息着,摇头道:“找了,怎么可能没找呢?当夜存活下来的那些人基本上都算是被木飞救下来的。说他是我们的救命恩人都不为过。可连夜发动了所有的人手散开了出去寻找,同时,出动的这些人又分别联系各自的亲朋好友,数百人一直忙活了一天一夜,眼珠子都敖红了,连伤带累的身体更是疲惫不堪到了极点。可到了第二天晚上,最终也没找到,连些蛛丝马迹都寻不见。可没人放弃,带着这种坚持,此后又连续找了好多年,仍旧渺无音讯。就好像彻底消失了一样。但我们所有人都不认为她会死。那个时候,虽然跟那个男人接触不多,但他刚强的性子外露,冷傲无比。比任何人都要有血性。做事不按常理出牌,多是谋而后动。而且又身具诸多神鬼莫测的强大力量。这样的一个人,怎么可能因为一点点的小伤就殒命呢?不,绝对不可能!虽然没找到他,但所有人都如此坚信着!后来,建国以后,听人说他好像离开国内,迁居到海外了。消息传开以后,这件事情才算是不了了之。只要知道人还活着,这就比什么都强。”
室内静了下来,陈老人自回忆当中缓过神来,两男一女,三位年轻人则在消化这些传奇的经历。不一会儿,苏文道:“所以陈爷爷您在过去的这几十年里,心中始终坚信他会活着,绝对不可能会死,是吗?”
“是的,是这样的。不单单是老朽我一个人,还有很多当年被救下来的人也跟我一样。因为我们一开始就不认为他那样的男人会死。虽然老朽也好奇,他为什么现如今会出现在滨州,还在咖啡店里帮忙,但奇人就是奇人,奇人行事,是不能用常理常例来判定的。”陈老人缓了口气,眼睛猛然迸发出异样的神彩,道:“对了,他如今身体如何?还在滨州吗?老朽想去拜访他,不知方不方便?”
后半句话音,明显低了下来,说明他心里很忐忑,没谱,不知可行否?陈老人眼中流露出希冀期盼的神色。
这个想法说出口以后,心里也蠢蠢欲动。似乎一刻也坐不住了。迫切的看着苏文。那种感觉完全不像是同一时代的同辈存在,更像是渴望拜访前辈老师的后辈学生,小徒弟。
“他身体很好,只是……”苏文只想告诉他,您和您的同伴们多年来始终念念不忘的那位大能人目前不在家,已经飘到您眼皮子底下了,可这话咋跟他说呀?
苏文的这种迟疑落在陈老人的眼里却成了隐隐的礼貌性的推诿。不行么?
陈老人的神情在这瞬间变得有些落寞。底下了头,两手无意识的摩挲着眼前的茶杯。原本虽然狭长窄小,但熠熠有神的眼睛也失去了光彩。喟然长叹:“是啊!当年他身边的人无一不是豪杰翘楚,个顶个都是惊才绝艳之辈。老朽兄弟几人虽然也略有修为,自负不输于人,可在他们那个小团体面前,也确实不值一提。或许真的不适宜前去拜谒吧!”
陈老人自嘲的笑了笑。陈芸儿也是初次见到爷爷这种事情。过去的那些年,爷爷在她心中的形象始终都是非常严厉的。而且很少对什么事上心。可现在……
“苏文!”看向少年的眼神很是埋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