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四章跟踪。
有关王南的一切，她都调查的很详细。
也知道他为什么见到自己之后会突然“发疯”了。
换个角度想一想，相爱至深的女友在死去一年之后突然出现，恐怕是个人都会发疯吧……
了解到这些细节，汤葳蕤打心里就原谅这个“疯子”了。
可现在，见到他又出现在眼前，汤葳蕤突然有种怪怪的感觉，说不清道不明。
对方的目光一直盯着她。
目光很直接，具有侵略性。
如果是别的男人用这种目光看她，她早就翻脸了。
可对眼前这个男人，她有点不忍心。
女人，哪怕再强势的女人，心底总有一小块地方是柔软的。这是天性，女人的天性。也可以称作是善良柔软的母性。
汤葳蕤心里在叹息，表情却很冷淡，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模样。
“我调查过你，知道你叫王南，也知道你女朋友的事情，对你女朋友的不幸，我很遗憾，但是，我是我，她是她，这一点希望你搞清楚。王先生，你明白我在说什么吗？”
王南点头，脸色挤出一丝微笑，道：“汤警官不必多心，我明白。”
“嗯，明白就好。”
王南扫了眼她面前的杯子，鼻翼快速噏动几下，他闻到了一股酒味，烈性白酒的味道。
因为他先前天天喝酒，每天都喝得醉醺醺，对这种烈酒的味道最熟悉了。
“汤警官，我请你喝酒吧？”
“好，不过我只喝二锅头，你敢喝么？”
“喝什么都行，只要汤警官你喝，我就一定奉陪。”
汤葳蕤心里嗤笑，这个小弟弟还敢跟她叫板，以前敢这么跟她讲话的人，都被撂到桌子底下去了。
抬手招呼来服务员，小禾苗过来后，见到这位美女警官眼前作陪的居然是王南。胡子刮了，衣服换了，干净利索，精神面貌看起来很不错的样子。
还是美女警官厉害啊！她一来，只吊着最后一口气的王南立马就“活”了过来。
“禾苗，来瓶二锅头。”
“老王，你还是换瓶别的吧，二锅头不适合现在的你。”
小禾苗言下之意是，你都三天没吃没喝了，肚子里刚垫补了点儿东西就喝烈酒，肯定醉的快。
刚跟美女警官聊上，等下再醉得人事不省，好嘛，啥也别干了。
那这么好的机会岂不是就浪费了？
小禾苗是为了他好，另外一方面也是为了美女警官着想。
你刚才都喝了一杯了，还来？
你长得这么招贼惦记，一旦喝醉了，发生点啥事儿咋整？
可惜，善良的小禾苗这份好心好意没人领情。
“没事，就来一瓶二锅头，不换了。告诉老木，回头算我的。”
“我也没事，小妹妹，听他的。”
“哦，好吧，你们……自己照量着来吧。”
远处，一直盯着这二位的苏文就看着他们两个沟通交流，二锅头佐酒，培养感情，烘托氛围。
“诶，我说老木啊，老王那小子不是去抓鬼的吗？怎么还坐那儿喝起来了，还越喝越起劲，没完没了啦。”
“有女朋友的男人和单身狗的差别就在于，他会懂得把握机会。”
苏文趴在吧台上，玩着鼠标，懒洋洋道：“你说我是单身狗，我不生气，不郁闷，因为老板我不着急，才高二，不早恋。”
“你不着急我信。你说你不早恋，我不信，我知道你跟后面闭关修炼的女罗刹之间有猫腻。”
苏文脸有点发烧，急忙否认，“别胡说，我们之间是纯洁的友谊。话题别扯远了，还是说说那边那两位，照你的意思，也就是说，我这个媒人当得还行，红线牵成功了？”
“嗯，虽然只是一句话的事情，但也算成功了。那位女警官只要心头有柔软的地方，那她就没跑了。”
“为什么？”
苏文忽然觉得老木好像是情感专家，啥都懂。
“女人心软，心柔，那就意味着善良。哪怕她外表再强势，本性不会改变。”
“那老王神情落寞，絮絮叨叨，喝酒跟喝黄连水儿似的，表情唏嘘，痛苦，他在博取同情？”
“嗯，这小子看着老实，其实一点都不老实。”
“老手？”
“对！别的方面很差，但感情方面，他是老手。”
“对感情专一的人会是谈情说爱的老手？这个，我很难相信哦！”
“爱一个人爱得太深，时间久了，经验自然丰富，自然而然就成了老手。很简单的逻辑。”
“就像一个新手刚学会做馒头，刚开始生疏，等一年半载之后，就会熟练的蒸出又白又软的大馒头，是这个道理不？”
“嗯……老板，你能把情感这种浪漫话题硬往馒头上扯，你也是个人才啊！”
“……呵，嘿，还行，还行……”
……
灯光朦胧柔和，古风古韵的琴曲悠扬。
一瓶二锅头，两人你一杯我一杯，就这么干喝，都不用下酒菜。
大半瓶下去了，两人都有点酒劲上脸，变得红扑扑。
汤葳蕤看着眼前这个比她整整小了十岁的小男人，眼神不再那么冰冷了，变得像是一个正常女人的眼睛，温柔了很多。
王南的情况她调查的很详细，知道得也很清楚，但调查来的消息跟听到当事人亲口说出来的这段悲伤的爱情故事，明显是两种感觉。
消息很死板，生硬，就是一些记录。
而故事则不然，很生动，极易引起人的共鸣。
“逝去的已去，逝者如斯，你得向前看。”
“谢谢。很奇怪，跟你说了这些，我心里舒服多了，自从渺渺去世以后，我还从未这么轻松过，汤警官，谢谢，谢谢你能听我絮絮叨叨地说了这么多。”
汤葳蕤轻轻摇头，看了看腕表，道：“时间不早了，我走了，再见。”
她起身离座，王南也马上跟着站起来，“我送你。”
眼神带着期待。
汤葳蕤话到嘴边，拒绝的话没忍心出口。
看着两人一前一后朝着门口走去，苏文嘀咕：“这就成了……”
“没那么快，但也就是时间问题了……嗯，她们没买单就走了，那瓶酒算谁的？”
“记账，记老王头上……哦，还是算了，算我请的吧！”
出了咖啡店，拦了辆出租车，送走汤葳蕤之后，王南也拦了辆车跟在后面。
要搁在平时，作为多年的老刑警，汤葳蕤肯定能发现后面有车跟踪，但今天喝了不少酒，虽然没喝多，但酒劲还是上头了，反应比平常迟钝了些。也就没察觉到后面有人跟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