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仙田崩碎
魔炁狱顿开,青云妖蝠载着聂凡摇摇晃晃地冲出。
“噗!”
聂凡手掌捂着嘴唇,鲜血止不住从指缝之间溢流而出,五脏六腑痛苦难当,阵阵晕眩不断侵袭着他的神经。
更令聂凡心神沉入谷底的是之前气海仙田那一道莫名的破碎声,一丝不好的预感弥漫心间…
远走许久,聂凡也不知道自己如今距离荒谷有多远,从青云妖蝠背上望下去是一片苍茫林海。
“不好…”
感知越来越淡,虚弱一点点吞噬着聂凡的身躯神魂,逼迫着他催使青云妖蝠渐渐降落,如此高空若是一个不慎摔下去当真尸骨无存。
“嗖!”
蓦然,一根白色羽箭袭射而来,速度力量都无法与之前的赤色茅箭相提并论,青云妖蝠稍稍偏了偏身子,羽箭擦着聂凡的胳膊飞过,带出一串血珠。
聂凡闷哼一声,半空之中一头栽下,意识彻底陷入混淆。
好在青云妖蝠此刻离地不过三丈,聂凡穿透丛林树桠稍稍减弱了些冲击之力才摔在落叶堆上。
青云妖蝠眼看主人失落,顿时焦急地嘶鸣起来,在林海上空盘旋不止,但又不敢降落下来。
窸窸窣窣的脚步踩着落叶而来,聂凡的面前多了一双绣着奇异云纹的银靴。
天色暗了下来,青云妖蝠落在一片空地之上,目光警惕地盯着不远处的一座山洞。
聂凡猛然睁开双眼直起身子,眼前昏黄的篝火堆噼里啪啦响着,在狭窄的山洞之中回荡,火光微晃,聂凡稍稍感受到些许暖意,痛意遍布身体每个角落,他忍不住额头紧皱。
“醒了?”
聂凡蓦然抬首,才发现洞中峭壁之上插着的一根白色羽箭之上俏然立着一位浑身银衫的女子。
女子双臂环胸,一头棕色长发吊坠着银色头冠,衣衫之上尽是修饰着星辰银月,面容绝美,气质冷艳。
聂凡的眸子不着痕迹地从银月星辰标识之上扫过,开始打量着山洞,自己右臂的箭伤还隐隐作痛,似乎已经有过简单处理。
“月神殿的人…”
聂凡脑海之中月神殿的信息如潮水一般涌现,月神殿隶属至尊乾阳国两大绝顶势力,和本土的乾阳宗把持着十国之中最为核心的至尊乾阳国,就算是在中洲天辉十国之中也是佼佼者。
“仙田…”
聂凡第一时间开始内视自己的气海,眉头瞬间皱了起来,情形可以用恶劣两个字来形容,他的赤金仙田被乌袍人一掌震塌了一半!
尽数化为仙田粉尘逸散在气海之中,再过不久便会消散于无形。
而仅剩的半座仙田还要归功于红尘香的庇护才侥幸保存下来,此刻被淡粉色的红尘香包裹着,其上也是细纹密布,看情形恐怕也难以久存。
聂凡嘴角扬起一抹苦笑,看着那半座摇摇欲坠的赤金仙田,摆在他面前的似乎只有碎田重修这一条路了。
“可是…不甘心啊!”
聂凡拳头紧握,他费尽心机才凝聚出这么一座世所罕见的赤金仙田,如今竟然要他从零开始!
“你没死就已经走大运了。”
银衫女子俯视着聂凡淡淡道。
“谢谢你救了我,我该走了。”
聂凡稍稍整理了下情绪,将心中的懊恼驱散。
“这座林海之中都是人,你这样出去说不定就会落入别人的陷阱,之前我的羽箭并非是针对你和你的飞行毒宠。”
银衫女子跳下羽箭轻轻落在地面,也算为自己之前误伤聂凡稍作解释。
“你调息一下吧,我出去看看。”
银衫女子走出洞府,留给聂凡一个独处的空间。
“呵呵…这就是所谓的正道…”
月神殿以正道领袖自居,门人行事风格也颇为自律,这要是搁在魔修身上,早就杀人搜身一气呵成。
再次确认银衫女子走远之后,聂凡才颤巍巍地盘膝而坐,他全部心神再次沉浸在气海之中。
红尘香裹着的残破仙田如同龟裂的大地满目疮痍。
“咦?”
聂凡几近绝望之际,他的仙田骤然出现了一丝转机。
红尘香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悄然渗透入仙田裂缝之中,几乎与仙田融为一体难以分离。
“红尘香到底是七品毒药啊!”
聂凡有些担忧,自从红尘香从他手中炼制诞生,就连他自己也只施展过一次,甚至可以说这一味世间仅有的毒药到底有何种神效他都难以说得清楚。
为了这一味红尘香,聂凡奔走三百年才凑齐各种珍稀原料,而后又用了十年时间炼制三次才终于成功,其中艰辛一言难尽,就连七洲祖圣级别的巨擘知晓聂凡炼制出红尘香之后也都是慨然而叹,聂凡的确是千年不遇的毒道天才。
就目前来说,聂凡只掌握了红尘香能够重生过去逆转光阴的神通,而且并不能随心所欲控制,最多有时候能够帮助聂凡隔绝一些大道力量的侵蚀,至于其他神效还处于摸索阶段。
“逆转时光…”
聂凡眸光发亮,他脑洞大开,一瞬间脑海之中闪过一丝就连他自己也感到震惊得匪夷所思的念头!
他要利用红尘香重回仙田崩碎之前!
聂凡忽然兴奋难耐,他似乎在黑暗之中抓住了一丝光明,能够让他再次走向修行正轨。
“唯一的不确定因素在于逆转时光不可控!”
这是聂凡隐忧之处。
“还有一种思路,如果我只让仙田逆转时光重回崩碎之前的状态…”
聂凡脑海思绪飞转,他并不知道这种方案可行度到底如何,也就是红尘香是否能够局部逆转。
这一刻,摆在聂凡面前的路似乎出现了分岔。
要么碎田重修,这也注定聂凡之前的千难万苦都白费了,而且此后修行之路也会无比坎坷阻塞。
还有,利用他最大的依仗红尘香背水一战亡命一波。
“至于能不能局部逆转再两说。”
聂凡从来不缺乏魄力,他一世毒修,早就在生死关头走了无数遭,所谓富贵险中求,他早就将这句话刻进骨子里。
“我似乎要做一件亘古未有的惊天之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