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同学
封三成在手铐被解开的瞬间，眼珠子滴溜溜地转，看着打开的门，他瞬间有种想要逃跑的冲动，但看到外面办公大厅的警察，还想着进来时看守的警员，他就有些泄气，不想跑了。
因为程序问题，封三成这个小混混还需要几天时间，才会进去牢里待着，而在这段时间，他就只能够待在看守所里，看着墙发呆。
“别想着跑，跑了罪加一等，再多关几年，老老实实进去待段时间，出来好好做人。”刘玉凡一眼看穿这个家伙的想法，将手铐别在腰上。
“走吧，带你去上厕所。”他必须要跟上去，谁会放心这个不靠谱的家伙。
公安局办公大厅里没有厕所，说是副局长为了节省经费，把修厕所的钱拿去补贴给办案人员，这种事情警员们巴不得，个个都不反对，但是平日里上厕所就成为了件麻烦事，必须到中间院子里的那个老厕所里去。
虽说清洁阿姨每天打扫厕所，但因为厕所修建的年代很远，给人一种荒旧的感觉，特别是大晚上去上厕所，头顶那颗昏暗的灯泡摇来摇去，阴暗的角落显得格外恐怖，而且贼臭。
那股整天弥漫在厕所里的难闻味道始终存在，就算是拿清洁空气净也没多大用，特别是到了夏天的时候，就像有腐烂的尸体在里面。
形容得虽然夸张了点，但味道确实难闻，所以刘玉凡把封三成左手拷在生锈的铁管上，就出去了，毫不理会身后那臭小子的抱怨。
“妈的，上个厕所，还要我单手表演。”封三成又骂骂咧咧了几句，用唯一的右手掏出家伙，随着一阵嘘溜溜的防水声，他的表情逐渐放松。
刘玉凡将他仍在了单人隔间里。
“好了没有？！”外面刘玉凡大声地喊了一句。
“没有，上大号呢，好了跟你说。”封三成也扯着嗓子回应了句，其实在单人间里的他，并没有像他说的那样。
就在刚才上厕所的时候，他发现有个铁栅栏窗户通往外面，摇晃了一下之后，发现可以拿开，这让他很意外的同时又很惊喜，“真是天无绝人之路。”
虽然小窗户很小，但封三成人矮，而且也不胖，他有信心能够钻出去，所以他刚才找了借口，拖着外面的刘玉凡，一边从舌头底下掏出一根细小的铁丝。
作为偷东西的惯犯，这点东西在正常不过，只不过在里面的时候有人监视，他不方便拿出来，他嘿嘿一声，拿起铁丝钻进手铐的孔里。
当然，他还不忘冲一下马桶，免得被外面的警察听出什么不对劲，这很细节。
听到里面哗啦啦的冲水声，和站在门口就能闻到的臭味，刘玉凡还以为是那小子干的，捂着鼻子，“真臭。”
说着，还离远了点，毕竟这里是公安局，又只有一个出口，这小子又跑不了。
刚好，他站到外面大门能够看到他身影的地方，有人大声喊着他的名字，听声音是个女的，而且很熟悉，刘玉凡疑惑地转过脖子，看清喊他的人，“余小小？”
门口站着个另外一名民警，旁边是穿着白色牛仔裤，淡灰色绒毛衣，阳光灿烂地在和他招手，那笑起来甜美的样子，就是余小小。
刘玉凡看见这姑娘就有些头疼，但看见熟人也不能不过去，看着样子多半是被同事给拦着了，他回头看了眼厕所，觉得不会出什么事情之后，才走向余小小那里。
“什么破手铐，这么难搞。”浪费了一点时间，封三成才把束缚他的手铐给解开了，心里又骂了一句，停在原地听着外面的动静，确认没发现之后，才继续行动。
头顶的窗户有点高，他的个子有点矮，所以封三成只能踩在马桶盖上，为了尽量不发出太大的动静，动作小心翼翼，就像平日里偷东西一样。
他将铁栅栏用力地摇晃了一下，很快有一股浓灰进了他的眼睛，他又不敢说话，只能揉着眼睛，心里抱怨了一句倒霉。
在封三成全心研究怎么逃跑的时候。
他身后那颗唯一的灯光，逐渐摆来摆去，就像有无名的风在吹动它，使得本就昏暗的公共厕所变得更加阴森。
有一个高大的身影轮廓也慢慢地出现在昏黄灯光之下，一点点清晰，最后变得完整，可他依然缺了一个头，虽然没有脑袋，可他却就像有眼睛一样，转过脖子盯着封三成对着他的屁股，目不转睛。
封三成右手背的小丑图案，那诡异的笑容更加灿烂，好像早就知道了未来的结果。
无头凶手右脚向前迈出一步，却悄无声息，黑暗的影子正在接近那个毫无所知的普通人，危险袭来。
“你又来干吗，这里没有新闻。”刘玉凡认识余小小的原因很简单，余小小是头条新闻的记者。
记者找警察能有什么事，无非就是深挖案件的细节，好写新闻，可是警察可不是话唠，没事跟外人说这些事情，特别是赵叔那种老民警，所以聪明的余小小就找上了年轻的刘玉凡。
倒不是说刘玉凡愿意，两人高中是同学，而且还是特别熟的那种，只不过后来专业不同，上了不同的大学，各奔东西，又因为职业原因凑到了一起。
以前，有什么案子破获成功后，警方也需要一个公正的新闻报社来宣传这些正能量，所以在副局长的指示下，刘玉凡偶尔会透露一些“小道消息”给余小小。
可副局长没想到，刘玉凡也没想到，女人都是大猪蹄子，只要给了甜头，就顺着杆子往上爬，一有什么特别的新闻，余小小就开始老往公安局跑，目的自然是来找刘玉凡要消息。
所以，这位年轻的民警就很头疼了，赶又不能赶，骂又不能骂，人家又是个漂亮的女孩子，一哭一撒娇，像上次一样，同事们还以为他自己是大猪蹄子。
所以他这次直接不承认，摆出一副我这里啥都没有，要命一条的态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