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电锯杀人狂【六】

刘玉凡面冷心善，他对于犯罪分子当然是黑着一副脸，但是对遵纪守法的公民，他是另一副态度，嬉皮笑脸，还经常和同事们说荤段子，他是公安局的民警，同时也是个普通人，这很正常。

但有时候在一些场合，就不应该是这幅样子，了解他性格的赵叔倒是没有什么，可是万一在上级长官面前，这小子绝对吃不了兜着走。

“还太年轻啊。”赵叔心里感叹了一句，接着对面前的王小六说道，“接下来我要问你几个问题，不用紧张，只是程序，你看到什么说什么就行。”

他和王小六说话的样子，就像唠家常，完全不像是民警办案的样子，随手抓起桌子上的一颗大白兔奶糖，剥掉包装纸，吃进嘴里。

王小六点点头，表示了解。

“昨天晚上九点多，你为什么会出现在美食街上？”赵叔问道。

“我在美食后街租了一间店，有自己的生意，所以经常会逛美食街，寻找相关的食材灵感，昨天晚上也是因为这个原因。”王小六第一句话就开始撒谎，而且脸也不红，说话的样子又表现得特别认真。

“哦，是这样子。”赵叔看着他认真的样子，点头，接着问道，“那三个女孩子你认识吗？”

这位老民警目光示意，轻抬下巴。

“不认识。”王小六头也不回的说道，想了一会儿又补充了一句，“是她主动搭讪我的，警官，这些问题和命案有什么关联吗？”

面前的这位老民警，两个问题都询问得不是很关键，就真的像是随便聊聊，所以王小六回答完问题之后，多问了一句，表示自己的不解。

“办案的习惯，我这人总喜欢观察别人不感兴趣的细微末节，因为这个习惯，我常常能够看到别人注意不到的东西。”赵叔解释了一句，他低头看着手上的这份资料，上面有王小六的详细资料，就连他什么时候从外源市到北海市的日期都有标记。

与命案有关的人员，早在还没有审讯之前，他们就已经调查了大部分的背景资料，再次审问，只是为了挖出更多的细节，能够早日抓捕到凶手。

一问一答，两人继续交流，不时，赵叔问完问题会抽空用记录笔，在本子上写下来，至于王小六，在回答道一些关键问题的时候，也会皱眉，努力回想。

这是很正常的表现，赵叔对于王小六讲的话又信了几分。

因为如果一个人回答问题，连想都不想，答案就脱口而出，那么就只有一个原因，他早就已经在心里准备好了答案。

比如，一个人问，“你昨天中午吃的什么？”

被问到的人肯定会仔细想一下，毕竟昨天中午的事情有点远，他必须通脑袋里的记忆，从而确认自己昨天中午吃的什么。

“最后一个问题，你看到的那个凶手，他有没有脑袋？”赵叔看着封三成的口供，问道。

“这是什么问题？”王小六皱眉，随后反问，带着不解的语气。

“你是两位目击者中的一位，据另外一位目击者说，他看到了没有脑袋的凶手，也就是怪物。”赵叔手肘压在桌子上，让自己感觉舒服些，同时身体向前倾斜，增加自己说话的分量。

“灯光太暗了，我只能看到一个模糊高大的身影，至于有没有脑袋，我觉得正常人应该都有脑袋，凶手自然也有。”这是王小六的答复。

“可是另外一位目击者很确定，他亲眼看到了没有脑袋的凶手，为什么你就没有看到？”赵叔面色严肃，反问道。

“他当时的情绪很激动，我认为他出现了幻觉。”王小六冷静的答复。

“幻觉。”赵叔念着这两个词，看着王小六平静的面容，盯着他的眼睛，转动着手里的记录笔，身子忽然往后倒去，靠在椅子上，伸了一下懒腰，最后总结性的说道，“谢谢。”

“不客气，警官还有什么问题吗”王小六问道。

“暂时没有，不过还请你再耐心坐一会儿，等我问完其他人问题，你就可以回家睡觉了。”赵叔说道。

“好。”王小六点头。

“等一下。”身后有人突然喊住他。

“还有什么事吗？”王小六语气冰冷的转过了脖子问道。

“嗯，麻烦你帮我叫下那个人。”赵叔看着他那冷漠的眼睛，指着矮个子女生说道。

“好。”王小六答应道，起身离开了办公桌前。

赵叔看着他的背影，咽了一口唾沫，双眼微眯，“这小子，绝对有问题。”

他刚才故意叫住王小六，就是趁着别人放松的那一刻，想要看一下对方的真实反应，结果反而把他自己吓了一跳。

即便只是一瞬间，那种下意识的反应，冷漠的气息，都代表着这个年轻人，有着他不知道的过去，说不定还杀过人。

赵叔一直关注王小六的原因，很简单，即便是个练武之人，可是表现出来的样子太镇定了，即便是他赶往案发现场，看到那被切成两半的尸体，也感觉到恶心。

可是报案的王小六，居然就那么坦然地站在那里，并报了警，完全没有害怕的样子。

如果不是还有一位目击证人在场，另外的两个姑娘也证明王小六是路见不平拔刀相助，才追上去的两人，他肯定把王小六列为头号嫌疑犯。

现在他就只能够单纯的猜测，王小六有着不平凡的过去而已。

刚好，王小六录完口供，刘玉凡回来了。

“怎么去那么久？”赵叔问道，倒杯开水而已，饮水机就在大厅的角落而已。

“秦法医的尸检报告出来，这是详细资料。”刘玉凡解释道，他刚才就是因为这个事情才被耽误了一点时间。

赵叔也不废话，接过报告，死者的死因很简单，“大量出血死亡。”

和他预料中的一样，但看到秦法医后面猜测的凶手犯案工具时，竟然看到了电锯，不得不说很惊讶。

原本赵叔以为是砍刀或者是锋利的斧头，这样的常用作案工具，而电锯这种东西，除了在电锯惊魂系列的外国电影中出现过，他还没有见过北海市朝阳分区，会有凶手蠢到用这玩意作案，不嫌重吗？

所以，他抱着不解的情绪，看着刘玉凡问道，“这是秦法医亲自尸检的报告单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