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九零章心黑手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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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你都传出去了?”
虽然心里早已有了答案,可是陈思乐仍然忍不住侥幸,勉强使自身的平静下来,只是背着的手悄然握紧问道。
“公,公子爷,”
陈二虎从陈思乐的语气中,明显感到了事态,一定是发生了某种他不知道的变化,或许先前的那一桩事,不仅无功反而有过。
如此想着,冷汗‘刷’的一下,浸透了全身的衣衫,陈二虎心头既委屈又茫然,但在陈思乐虎视眈眈下,不得不强自咽一口唾沫。
只要一想到陈思乐的手段,让陈二虎又惊又惧,可是在感到陈思乐愈发不耐的目光后,陈二虎只得磕磕巴巴道:“是,是,小的,都将它传扬出去了,”
“传出去了?”
这实锤的不能再实锤的消息,反倒是将陈思乐一口怒火生生压了下去,憋的陈思乐不由闭上眼睛,良久才缓缓点头,道:“都,传出去了啊!”
整个雍州一被大能们联手封禁,在雍州地界之内,就传出了这样一宗假消息,陈思乐已然可以想象到,那些大能们会作何态度了。
“公,公子爷,您这是……”陈二虎小心翼翼的上前几步,在陈思乐的身旁小声问着,并悄悄的打量着陈思乐的脸色。
毕竟,身为陈思乐的外事管家,一身不错的修为的必要的,可是没有察言观色的机灵劲,就算陈二虎是破丹成婴的元婴真人,都坐不上外事管家的位置。
陈二虎能在陈思乐这般喜怒无常的人物手下生存下来,而且越活越滋润,越活越舒服,靠的可不只是为陈家鞍前马后,干脏活累活那么简单。
就像大人物有大人物的生存法则,小人物也有小人物的生存方式,小人物出身的陈二虎,生存方式总结起来,便‘谨小慎微’四字真言。
只是再如何‘谨小慎微’之人,有时候也有翻船的时候,在大势倾覆之下,都显得是那么的无力,乃至于可笑!
“你这作死的刁奴,消息传的可真是时候,传的公子我是猝不及防啊,公子爷我日后家破人亡,可都要拜你所赐啊!”
陈思乐面带冷笑,口中却说着最让陈二虎胆战心惊的话,听的陈二虎瑟瑟发抖,‘噗通’一声跪在地上,‘碰碰’连连磕头。
“公子爷,您别吓小的,您可别吓小的,小的万万不敢害您呐……”陈二虎被骇的语无伦次,说到最后只顾着磕头。
“本公子当然知道你这刁奴的忠心,可是在这敏感的时间段,有上古长生大帝道藏问世的消息,实在是让人不得不起疑。”
陈思乐幽幽的叹了一口气,这就是弱者的悲哀,需要揣摩强者的心理,顾及强者的想法,强者一个念头,就能让弱者万劫不复。
纵然,陈思乐有着元婴巅峰修为,与化神神君只相差一重境界,可这一重就是生与死的鸿沟,让人无法逾越。
一位状态正常的化神神君,伸伸手就能捏死两位数的元婴真人,元婴与化神之间根本无从比较,差距着实太大。
“虽然那些老家伙,一定不会相信这消息的真实性,可是在如此关头,却有着这样一个假消息出世,必然是要查找造谣之人。”
陈思乐满脸苦涩:“只要这些老家伙有着怀疑,并下定决心去查,不要说在这偏僻边远的雍州,本就是人家嘴边上的一口肉。”
“便是几个物华天宝的大州,有着大能之士驻世,若是惹的老家伙们的目光,顷刻间都能被这些老家伙们翻个底朝天。”
陈二虎听着陈思乐的自言自语,神色间也愈发沉重,他虽不知陈思乐口中的老家伙,都是何等恐怖存在,但能让陈思乐惶恐不安的人物,用脚后跟想都知道绝对不能惹。
谁又能想到,长生大帝道藏钓不到那位只闻其名,不见其踪的‘张伯端’,却钓出了一群吃人不吐骨头的深海巨鲨。
“公子爷,要不,要不小的将传出消息的人,都给清理一遍,将消息封锁在一定范围内,或许还能不被人发现。”
哪怕知道这建议意味着什么,陈二虎仍硬着头皮,低道:“趁现在消息流传不广,咱们将涉事之人,都给他清理干净,也许还能挽回几分。”
说完这句话后,陈二虎的头愈发的低垂了,似是不敢直视陈思乐,毕竟涉事之人里面,终究绕不过他这个主事人。
倘若陈思乐真的有处理这些涉事人的心思,他陈二虎必是首当其冲,当中的干系是撇也撇不清的,由不得陈二虎不惧。
这可关乎着身家性命之重,陈二虎就是再狗腿子,对陈思乐这位陈家三少再忠心耿耿,可是求生欲还是有的。
“处理掉……这些人?”
陈思乐闻言眸子一凝,手指下意识的按在腰间,注视着陈二虎,略带玩味道:“二虎此言,可是深的吾心,那就由你去将这些人处理掉,不要留下后患。”
“这消息必须控制在一定范围内,若是让其流传开来,其祸可是不小,不只吾陈家担不起,就是整个雍州都未必有人能承担的下来。”
那些真正大能者的能为有多么可怖,没有人比陈思乐更清楚,现在的种种作为都只是亡羊补牢,虽能补上错漏,却未必就有效果。
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陈思乐深深的看了一眼,道:“本公子的话,你都听明白了,想来你也知道该如何做了?”
“是,”
陈二虎心中泛起一丝悲凉,到了现在还有什么不明白的,既然干系如此之重,他陈二虎又如何能活下来,陈家又如何放心他陈二虎活着。
唯有将这当中的涉事之人,从里到外一个个杀个干干净净,才能将陈家从里面摘出来,不然陈家早晚会被某位大能找上门来。
“公子爷,您,您就放心吧,小的惹出的篓子,小的就是拼了性命不要,也得把篓子堵上,不会让公子爷为难。”
说罢,陈二虎低声下气,乞求道:“可是,小的若回不来,留下一家老小,还请公子爷看在二虎,曾经鞍前马后的份上给条活路。”
“本公子知道了,你就放心的去吧!”
陈思乐眼睑稍稍下垂,对自家失去一条好狗,虽然有一些不舍,可是到了当舍则舍之时,他也别无他法可想。
“是,公子爷,您多多保重,”陈二虎再度咬了咬牙根,知道事情到了这般地步,已经没有了任何转圜的余地。
为了一家老小计,为了身前身后计,留给陈二虎的只有一条路可走,哪怕那是一条死路,也要咬着牙走下去。
陈二虎根本就没有其他的选择,想要有其他选择的人,早就因为看不清自己的几斤几两,而死的不明不白了。
“嗯,去吧,去吧,”陈思乐抬头望着苍穹之上,无形无质却又真实存在,将雍州封禁的禁止,抬手稍稍向外挥了挥。
元婴级数的修士能在雍州这般偏远之地称雄,可是在化神级数的老怪物面前,与一般结丹、筑基级数的修士,本就没有什么区别。
陈思乐能在上一世无依无靠,能从一介散修混迹天下三百载,靠的可不是什么义气当先,该认‘怂’的时候就要认‘怂’。
在那些化神老家伙们面前,陈思乐强行硬顶之后,可能就是他所想象的最差结局,不想当场去世,该忍就要忍。
“张伯端,你到底躲在哪里,本公子若是将你的造化,全部掠夺在手里,修为定然突飞猛进,岂会有今日之辱。”
在陈二虎落寞的身影渐渐远去后,陈思乐咬着牙关,自袖口间掏出一卷画轴,徐徐的展开画卷,看着画上的’纯阳九十九州‘。
“纯阳道祖,地仙祖师,张伯端的真迹,老子费尽心力,就得了一篇山河图,张伯端啊……张伯端,吾看你能躲到何时。”
陈思乐视若珍宝般,轻轻抚摸着这一卷山河图,这就是他三百年记忆中最大的机缘,未来地仙祖师的心血之作。
正是凭着这一卷山河图,陈思乐才能借此一窥地道大神通《纯阳九十九州山河图》的玄妙,踏破了许多人终生难以打破的瓶颈,短短三载之内踏入元婴巅峰级数。
要知道,这一门地道大神通之法,可是与天道大神通、人道大神通,位格相若的至强法门,
“张伯端,张伯端,你的一切机缘都是属于吾的,你的一切成就也都属于吾,这些都是吾的,你是抢不走的。”
…………
自纯阳界众位大能之士联手封天锁地之后,雍州中下层修士依旧懵懂不知,但雍州上层大修士们却各怀心思。
这一方雍州地界表面看似平静,实则暗流涌动,这些屹立雍州上层的大修们,都默契的沉默不言,等待着打破局势的契机。
然而,谁也想不到的是,这个契机的到来,会让所有等待变局的人,如此的猝不及防,进而掀开了纯阳界风云变化的大幕。
铛!铛!铛!
夜色下的太平府城一如既然的幽静,一下下梆子声回响在街道深处,银白色的月光洒落在地面上,将这街道照得通透。
陈二虎一身黑衣步子稳健,埋头走入一处街巷,其后十二三个同样装扮的黑衣汉子,也都与陈二虎一般走入街巷。
自从得到陈思乐的命令后,陈二虎不惜燃烧法力,从长平府一路奔波到太平府,以陈二虎结丹宗师的修为,确实是尽了力。
而且在此之前,陈二虎就派人四处清洗传播消息的探子,直接将这些年养的探子杀了七七八八,手段之狠令人发指。
“虎哥,”
此时,街巷到头后,一户居户门户大开,几个劲装大汉迎着陈二虎,见着陈二虎一脸冷肃,随即默不作声,跟在陈二虎左右。
“虎哥,”
陈二虎‘陈家恶虎’的名头可不是白来的,以陈二虎江湖气极重的作派,手下着实收拢了不少强手,陈家鹰犬走狗的凶名,也不是谁都能背得起的。
有着这名头在身上,在陈家陈二虎是一把尖刀,在外面陈二虎自己就是一人物,也能生杀予夺,也能喜怒无常。
“人,都到齐了?”
陈二虎面无表情的看着手下的弟兄们,声音渐渐低沉,目光似乎带着锋芒般,将周匝的黑衣汉子都看了一遍。
“虎哥,兄弟们都到齐了,”
众位黑衣汉子拱手一拜,这可是众人的衣食父母,他们这些闲汉能活的如此滋润,都是陈家每年大批灵石的供养。
“嗯,到齐了就好,”
陈二虎闭目养了一会儿神,缓缓睁开眼睛,面无表情道:“诸位兄弟,陈家人养着咱们,用着咱们,咱们都是靠着陈家发家致富,”
“这些年,你们也都挣下了不小的家当,虎哥与你们相识一场,虎哥也为你们感到高兴,都是苦出身出来的,虎哥感同身受啊!”
一位面脸横肉的凶汉,道:“虎哥,您这大晚上的召集咱们,到底是有什么派遣,您直说就是,弟兄们要是一句迟疑,不用你说,兄弟就活剐了他。”
“哈哈哈……兄弟说话就是敞亮,咱就喜欢兄弟这样的人物,”陈二虎不动声色的笑了笑,模样似乎极为欢喜。
“虎哥,您有话直说就是,兄弟们愿为三少赴汤蹈火,在所不辞,”周匝的黑衣人们异口同声,恨不得掏心掏肺似的。
“好,好,好啊,既然兄弟们如此深明大义,二虎也就不藏着掖着了,现在确实有一件大事需要兄弟们去办,”
陈二虎脸上不知何时带着几分冷意,道:“只是一直没打定主意,现在是兄弟们替我定了主心骨,二虎在此谢过大家了。”
“虎哥,你这是……”一脸横肉的汉子刚想恭维两句,突然间一只有力的大手,‘轰’的一下贯穿了他的胸口,一大片血污洒落地面。
“咦……这茶,越来越有味道了,真是好茶啊,”
玄都道人静静端坐在茶楼二楼上,品着杯中的茶水,手中把玩则茶杯,默默看着茶楼不远处的血色,咂吧了一下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