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六九章太乙道果
“那老魔性子诡谲,一旦让他知道玄都手笔,你说又会是做何姿态?”
王君祖师轻声一笑,目光注视着大自在天魔宫时,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淡漠。
青童君淡淡一笑:“师兄,玄门这些年愈发不安分,又有魔教搅风搅雨,须弥、菩提的态度也有异,吾等也该早做准备。”
在如今的天外天境,可谓有着三分天下大势之态,道门三祖是为一方,佛门二尊又是一方,玄门、魔教亦为一方。
在寻常之时,摄于道门三祖之威,佛门二尊尚且有留着几分恭顺。如今玄门、魔教掣肘道门,倒是让佛门二尊在态度上,都有了一些微妙不可察的变化,青童君自是敏锐感觉到,如今当前的局势变动。
紫虚君沉吟半晌,道:“倘若玄门、魔教两家反目,吾等不若分而化之,趁机拉一把那老魔,瓦解玄门、魔教联合,先一步解决了玄门这个肉中刺,却是……可行否?”
“玄门、魔教的联合,乃是要对抗吾道门,乃至于佛门的重压。如今佛门须弥、菩提二尊有异,吾等为何不能与那老魔联手,让佛门、玄门两家都清醒一二,知得谁才是这一方天地的永恒主角。”
道门三祖恒古以来就是仙道世界的‘主角’,一直压得佛门二尊、魔教教主喘不过气来。玄都道人的横空出世,可谓是在既定的格局中,终于掀开了一丝微小的缝隙。
正是因此,道门三祖待玄都道人,一直都是将其当成肉中刺,恨不得立刻拔去这一根倒刺。
王君祖师呢喃自语:“若是,真能拔去这根刺,些许的得失也就顾不得了。”
毕竟,玄都道人开辟神藏之道,这是万古岁月以来从未有过的壮举。作为第一位开辟一道的绝世人物,就连王君这位当世第一天仙,都没把握完全压得下玄都道人。
若非,玄都道人苦心筹谋已久,在其证道之前根本毫无征兆可言,并且借着神仙劫数蒙蔽天机。以道门三祖对其的忌惮程度,玄都道人根本没有一丝一毫的机会成道。
“吾等不妨加大一些许诺,将魔教争取过来,以那老魔的性情,并非是不可能之事。”
况且,大自在天魔可是魔教教主,乃是众魔之魔,万魔之首。所谓魔者无法无天,魔者诡诈善变,魔者睚眦必报,魔者反复无常,这一位大自在天魔秉承众魔魔意而生,汇聚了万千魔头秉性。
嗡
蓦然间,天外天境轰然震动,千万里风云卷动,无数云光散落天地,七色云霞如万马奔腾,五彩神华演化龙凤异象。
道门三祖面色豁然一变,天外天显化重重异象,这是有着大事发生之兆,天地异象由着天外天,遍及天地诸方角落。
王君祖师第一时间察觉到了震动源头,不自觉的开口,道:“玄都!!”
“玄都!!”
几大天仙教主念头一动,一一将目光投向大罗紫霄宫,其天仙神念交汇,看着天外天近乎无边无际的滔天云光,面上骇然色变。
出大事了!!
几大天仙教主的心头,唯有这一念头在回荡着。
…………
大罗紫霄宫中,玄都道人眸光清明,黑发飞扬而起,道袍鼓荡猎猎。
自证得天仙大道之后,玄都道人神通法力勇猛精进,一身修为之强横,甚至较比荀少这位本尊,还要更强何止三分。
天仙大道与天人大道相若,都是难得的大成就!
此时,玄都道人眉心祖窍中,一方石镜在祖窍中神光内敛,一尊【未来道身】神意锋芒毕露。恍若一尊巨人吞吐天地灵机,呼啸着风雷激荡,八大神藏之道自肉窍一一贯通大成,迸发出无穷神力。
哗!啦!啦!
玄都道人肉身气血涌动冲刷之下,几有山河欲裂之势,精血元气化为汪洋大海,磅礴的神力生生撕碎一片虚空。
肉身如神炉一般,精气神三元汇聚一点,气血元气抱丹归一,玄都道人道袍猎猎呼啸,恐怖的威势压在大罗紫霄宫中。
【未来道身】演绎玄门大道之机,玄都道人精气神三元一举蜕变,以肉身为大道神炉,炼就一炉不死不磨之大丹。
丹成之日,鬼神难容!
玄都道人一身大丹将成,引动这一方天地气机变动,天外天无数云光化为雷云,呼啸着淹没了大罗紫霄宫,雷霆不断轰击紫霄宫宫门。
这就是所谓的鬼哭神嚎,天地难容之象,玄都道人一身大道成就,引动天地风云突变,几乎比六百年前神藏之道,骇然出世时的异象,还要惊人的多。
大罗紫霄宫的异象,彻底引得了几尊天仙教主的目光,道门三祖、佛门二尊、大自在天魔六大教主天仙,在看向大罗紫霄宫时,目光不觉间闪烁着一丝丝阴霾。
那一股磅礴至极的气息,就如滔滔天河泛滥一般,六大教主天仙投入其中的视线,在一瞬间被全部扭曲磨灭。
恍恍惚惚间,只能见得一尊道人高坐云台,身如天地神炉,一枚无上大丹如红日初升,红光普照天地大千。
在看到那一枚无上大丹时,天仙教主们的目光前所未有的凝重,都有如临大敌之态。
这其中尤以大自在天魔为最,这位为玄都道人成道出了大力的天魔主,在看到异象遮天蔽日时,面上极为的阴晴不定。
大自在天魔呢喃自语,道:“助此子成道,不惜与佛道撕破脸皮,这事做得到底是对是错?眼看此子强势如此,吾与其盟之,怕是有些危险啊!”
玄都道人毕竟只是初入天仙道业,根底还是有些浅薄,六大天仙教主就是口上不说,心里也不认为其能在短时间内,就有着追赶上六大教主天仙的资本。
哪怕玄都道人开辟神藏之道,历经天地人三劫之后,更是一举证得天仙大道。几大天仙教主也不认为,玄都道人一时间,能弥补上万载的积累差距。
只是,今时今日的几大教主,在真切感受着大罗紫霄宫中深邃莫名的气息后,心头那一股惊悸愈发强烈,对于玄都道人的忌惮之意,亦立即成几何倍数上升。
大罗紫霄宫中,玄都道人演化大道异象,与此同时玄都山界金顶绝巅,也有一道道神光辉耀,金顶紫霄宫前金钟轰然嗡鸣,一道道悠扬钟声响彻云霄。
咚!咚!咚!
天地人三元道宫,一卷宝图、一枚黑珠、一方青鼎悬挂于宫门前,道道神光垂落而下,天花洒落徐徐,金雨丝丝缕缕。
赤明道人举目遥看苍穹,面露喜色,道:“师尊,是师尊!”
玄都山界与玄都道人气运相连,是玄都道人成道之地,与其息息相关,乃是一荣共荣一损俱损,其干系何其重大。
这一方玄都山界,有着玄都道人天仙大运镇压。莫说是神仙中人,就是历尽劫波道罗天之数,在玄都山界也掀不起风浪。
清微、通幽二人化作神光落下,看着漫天异象,玄都山界天光摇拽,无不神色动容。
清微道人躬身上拜,轻声道:“赤明师兄、通幽师弟,这是师尊功行精进之兆,吾等弟子当贺之!”
通幽道人坦然一笑,道:“吾等当携弟子门人,齐贺师尊!”
“大善!”
三大真传相视一笑,大袖一挥间,身旁聚集着弟子门人数百,乘着一道遁光直入金顶之上,朝觐那一位太上玄都道人。
…………
天外天境,云海波涛,金光翻滚,五色云霞高悬长空,七色流光飞舞长空。
玄都道人盘坐云台,一身淡紫道袍庄重威严,黑发披肩张扬散乱,怀抱一柄三宝如意,日月星三光化为星河,在大罗紫霄宫上盘恒不定。
这一柄三宝如意,本在天仙劫数中损坏,是玄都道人感日月星三光之妙,重炼了这一方护道之器,成就一尊天仙至宝。
玄都道人神光流转周身,掌中托着三宝如意,悠悠道:“真是没有想到,推演玄门大道真法,竟然足足用去了一十二载,重整仙道体系会如此耗费源力,险些未竟全功。”
以玄都道人的胆量城府,面上也不禁浮现一丝后怕,这一门玄门大道的开辟,其推演神藏、神魂之道交汇时的源力消耗,诸般念头碰撞时的心力、精力的损耗,都是难以想象的恐怖。
便是以【未来道身】几近【天人道果】级数的道行,再有着他储存的大半源力,都险些要功败垂成。只是玄都道人硬生生挺道了最后关头,在源力即将耗竭时,终于完善了玄门大道。
“再度厘定天神地人鬼之道,以八大神藏道法融会贯通,可谓功宣当代,利在万古千秋!”玄都道人眸光闪烁,此举不吝开一道先河,再造天地人秩序,其功业之大难以言述一二。
“若是能取代旧有仙道体系,以这般开天辟地一般的宏伟功业,怕是能直取道祖业位,为天地之师,众仙之始。”
玄都道人对于自家玄门大道,有着一股空前的自信,这是真正贯通性命交修之道,不似以往神藏之道一般,与此世主流的神魂之道,还有着一些难以磨合之处。
而作为玄门大道的开辟者,玄都道人自然是玄门大道第一位修行之人,其大道初成的一刹那,大道气机交感天地,致使天地大道都要为之震动。
“天仙大道!难!难!难!天仙大道之上,更是难上加难耶!”玄都道人呢喃自语,玄门大道终得成就,其一身道业经过一十二载的打磨,道行愈发的强横难测,在天仙大道之上,臻达了极致境地,一度有着窥见天仙之上一角的感觉。
在未成道天仙之前,玄都道人就是一尊不弱于天仙的无敌人物。自身在证的天仙大道之后,就更是一发不可收拾,底蕴在厚积薄发之下,已然直追道门三祖之流,这等厉害非常的天仙大道中人。
玄都道人若有所思,回想着沉浸大道之中的种种感悟,道:“如今,吾自辟玄门大道真法,凭此底蕴铸就根基,足以让吾更进一步,跻身天仙极致之境,触摸天仙之上一角真容。”
源力损耗如斯厉害,除了玄门大道高深莫测之外,也有进一步推演天仙之上,寻得真正踏入天仙之上的路径。
“此世大道修行,分化天神地人鬼五等之仙,皆是注重神魂修行之道,分别有着入神、出壳、夜游、日游、驱物、显形种种妙用,炼就阴神阳神之道,直达纯阳元神无垢之境。”
玄都道人轻声自语,道:“吾以八大神藏融会贯通,演化玄门五等之仙。鬼仙炼阴神阳神,人仙炼气血大丹,地仙丹神合一,神仙贯通神藏,天仙神通具足,此谓性命交修并重。”
“天仙之上,则为太乙天仙之道。所谓天仙太乙者,为太一太初也,入得天地大道权柄,执掌天地大衍之数,不死不磨与世同君。”
证就天地大衍之数,彻底斩断因果羁绊,在境界上更加超然于世,较比天仙大道而言,踏入太乙天仙道业,已然能与主世界【天仙道果】相若。
这就是玄都道人青色源力消耗如此严重的主因,涉及天仙大道之上的玄妙境地,已是干涉天地根本,其源力损耗惊人,亦是理所当然。
要知道,一尊【天人道果】级数的力量,在主世界中都是极端强横的人物,上古人王、妖族大圣、蛮族诸王都是这般境地。一尊天仙大道中人已是青敕世界的极限,而太乙天仙则是在紫敕世界之中,都能称尊作祖的强力人物。
【天人道果】与【天人之道】之间的差距,是足以令任何人为之绝望的鸿沟,一尊太乙天仙倘若有着足够的时间,甚至可以以一己之力摧毁一方青敕世界。
“不知天仙大道之上,那玄门太乙天仙之道,又会是何等的风景?”玄都道人怀抱三宝如意,感受着大罗紫霄宫外一道道神念凌空交汇,对于几大天仙教主的蝇营狗苟,凭空多了许多不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