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六十章 现实
今天下午EM的对手是V8，在EM之前，骑士有一场对阵KDA战队的比赛。
EM全队从后门抵达赛场的时候，骑士对战KDA战队的第二场比赛才刚开始。骑士的教练黄田刚刚做完BP下场，走到后台走廊里刚好看到乐尧走过来。经过洲际赛的并肩作战之后，黄田跟乐尧也熟悉了很多，看到乐尧便微笑着上来打招呼。
“乐前辈，恭喜啊，亚运会夺冠了。”
王诗音平时就总是称乐尧“乐前辈”，黄田出身天行每天耳濡目染，他跟乐尧熟了之后下意识就跟着叫前辈。从辈分上来说，黄田出道比乐尧晚，他年纪也和乐尧差不多，这么叫也没多大问题。
乐尧微笑，说了句“谢谢”，但是这笑容太过于平静，黄田都看不出来他到底是真的高兴，还是丝毫不把这项成绩放在心上。
黄田跟乐尧一起往休息室的方向走，忽然沉沉叹了口气，“亚运会回来之后，寰宇和天行的状态肯定都不错。哎……”
这句话说的不明不白，但是乐尧一下就明白了黄田的意思。
世界赛LPL赛区的出线名额只有三个。第一个自然是夏季赛的冠军；第二个是整个赛季积分最高的队伍；第三个是积分前几位的队伍通过冒泡赛决出第三个出线名额。
然而今年，除了寰宇和天行之外，EM突然异军突起，现在气势如虹，搞不好就会威胁到骑士的出线位置。
骑士虽然是个新队伍，但是却是今年整个LPL联赛里面资金投入最大的俱乐部，整个队伍除了成绩之外没有其他任何KPI，赛训部门里的每个人都是顶着随时丢饭碗的压力。如果这次骑士连世界赛都进不了，后果不堪设想……
乐尧带着队员走到了EM休息室的门口，拍拍黄田的肩膀，“压力不用太大，顺其自然，实力到了自然没问题。”
黄田苦笑了一下，“哎，工作压力大啊……”
……
EM进了休息室之后，乐尧就开始再一次跟队员们沟通今天可能会用到的战术和方针。
乐尧站在沙发前面，拿着笔记本精神抖擞地布置战术。白泽看着乐尧的背影，微微皱起了眉头。白泽总觉得，自从昨天乐尧回到基地之后，似乎觉都没睡过觉。
白泽在一边看着乐尧都觉得心疼，他偷偷问李心婵，“尧哥今天脸色不太好，今天午饭吃的也很少，他回来之后睡过觉没有啊？”
李心婵压低声音说，“不知道，我估计是没睡。”
昨天大半夜她还看到乐尧办公室里的灯亮着。
白泽担心地叹气，“哎，那怎么能行……身体哪能受得了，乐尧这次亚运会回来好像瘦了不少。”
李心婵小声抱怨，“这不是没办法么？亚运会打的版本跟常规赛版本不一样，尧哥带国家队的这段时间拳头又更新了8.14和8.15两个新版本，现在比赛版本是8.15，版本换来换去战术策略都要分开研究。尧哥带国家队的时候，我把咱们队的平时训练赛数据都发给他了。尧哥一边管着国家队，还得分精力出来看新版本制定EM的训练计划，等于同时在带两个队伍……”李心婵说到这里，忽然拽了拽白泽的袖子，“白哥你要不要跟凌老板说说，再多招几个数据分析师或者靠谱的副教练？”
白泽苦笑，“哪儿那么容易找到合适的？分析师太难找了，好的教练更是万里挑一……”
……
乐尧布置完战术之后，队员们就开始自由热身，调整自己等会儿上场要用账号的符文天赋。
乐尧找了个借口出门，走到走廊外头的露天阳台上透气。
昨天他的睡眠时间的确很短，只有凌晨熬不住的时候在办公室里稍微睡了一两个小时。现在他又感到有点头疼，需要呼吸一下新鲜空气，让自己的大脑保持清醒。
乐尧靠在天台的墙壁上闭目养神，没过多久，忽然阳台的门又被人打开了，骑士的经理杨仁杰走了过来。
杨仁杰是出来抽烟的，他看到乐尧的时候愣了愣，显然没想到在这里会碰上他。
杨仁杰神色一转，突然脸上浮现一个商业化的微笑，走过去拍了拍乐尧的肩膀，说了声，“哟，乐教练，这么巧。”
乐尧睁开眼，扭头看向一脸堆笑的杨仁杰，微微皱了皱眉头，不知道骑士这是又要玩哪一出。
乐尧对杨仁杰印象不怎么样。
这杨仁杰趁着乐尧去MSI的时候，故意挖了个坑骗丁鹏杰跳，搞得丁胖差点跟EM闹掰。杨仁杰挖的这个坑不可谓不阴险，高薪利诱丁鹏杰，却并不意在他本人，而是让他给骑士和张默牵线。不管丁鹏杰有没有真的牵线，丁鹏杰都会落个卖主求荣的罪名，夹在中间里外不是人。还好最后乐尧开导之下，丁鹏杰自己把话说开了。不然万一丁胖和战队搞僵，心里结了个疙瘩，肯定会影响今年夏季赛EM的成绩。
这杨仁杰，纯粹的一个商人，做事不择手段，乐尧脾气再好，也没办法给他什么好脸色。
杨仁杰见乐尧面无表情看着自己，居然也不尴尬，兜里掏出来根烟递过去，“尧哥，抽烟？”
乐尧扯了扯嘴角干笑了一下，推开了他的手，“戒了，请问……有何贵干？”
杨仁杰低头一笑，和和气气道，“呵呵，乐教练你别这么紧张，随便聊聊天嘛。”
杨仁杰绝对不是没事喜欢找人聊天的话痨性格，而且说句实话，他看乐尧也不怎么顺眼，可是他这也是被逼无奈啊。
原本杨仁杰跳槽到骑士来，找到了金主爸爸，升职加薪，是一件很令人愉悦的事情。但是，骑士的老板欧阳清沐比想象中还要难搞。欧阳清沐是一个彻头彻尾的独裁主义者，他不会听任何解释，无法达到他要求的人都会被当成没有用的垃圾被扫地出门。
挖角张默和丁鹏杰失败之后，杨仁杰建议过可以把FS的双胞胎组合挖到骑士来，但是谁能料到，欧阳清沐居然理都不理会，而是钦点了另外一个人。
没错，这个人，居然是乐尧。
业内有点常识的人都知道，乐尧根本不在乎钱，也不在乎什么名，像个茅坑里的石头一样又臭又硬，想挖角他就省省吧，不可能的。但是显然欧阳清沐根本没有常识。
杨仁杰对上乐尧怀疑的目光，面不改色找了个话题，“最近欧阳雨乐怎么样？状态还好吗？我家老板挺关心他情况的。”
乐尧也知道欧阳雨乐是欧阳清沐的弟弟，听到杨仁杰这么说，他倒是不好不搭理，于是公事化回了句，“还可以，挺好。”
杨仁杰于是又问，“我看雨乐在EM呆得挺开心的，可能也不怎么乐意回骑士来。虽然我们老板嘴上不说，但我能看得出来他还是挺关心自己这个弟弟的。”
乐尧有点闹不明白杨仁杰到底要说什么，“如果是想要转会，你们可以在转会期联系欧阳雨乐，EM不会扣合同。”
杨仁杰笑了笑，“那是当然，EM在业内也是出了名的厚道。”
说到这里，杨仁杰突然话锋一转，“对了，不知道乐教练你和EM签了几年的合同？年薪大概多少啊？”
乐尧有些惊讶地看了他一眼，但是他立刻明白过来，骑士居然在打自己的主意？
乐尧觉得有些好笑，但是他还是认真拒绝了对方的试探，“我是不会离开EM的。”
杨仁杰见乐尧回复的这么直白，也就不再绕弯子了，微笑着开口，“乐教练，你可以仔细考虑考虑，骑士有最好的资源，您只要肯来骑士，世界冠军唾手可得。而且年薪您随便开，只要您敢开，我就敢跟老板去报。”
杨仁杰这话也不是随便说说，骑士根本不在乎钱，乐尧就算狮子大开口，欧阳少爷也能用钱把他嘴给赌上。只要乐尧肯来骑士，把那群最优秀的选手驾驭好，骑士夺冠的机会很大，最起码是比乐尧留在EM要大。一个职业圈的人追求什么东西？无非就是名利和冠军，骑士能把这两样东西都为乐尧双手奉上，杨仁杰觉得最起码乐尧也该考虑考虑。
可惜乐尧根本没有一丝一毫的犹豫，他还是摇头拒绝，“抱歉，我并不打算跳槽。”
“是么？”杨仁杰听到这里，并不觉得意外，只觉得乐尧这人真是奇葩。他冷笑了一声，叹道，“如果不是联盟官方有规定，一个老板只能拥有一家俱乐部，骑士想再吞下一个EM，搞个骑士二队也不是什么大事。”
乐尧挑了挑眉梢，“那还真是可惜了。”
到这里，乐尧已经觉得他们之间的对话没必要继续下去了，于是说了句“告辞”就转身打算离开。
乐尧拉开门的时候，杨仁杰突然幽幽丢出来一句，“据我所知，凌霄为了接盘，这赛季是把自己这些年打的半壁江山都赔进EM，这是ALLIN状态了吧？”
乐尧不由自主停下了脚步，转过身看着他。
杨仁杰点了根烟，抽了一口，带着微笑慢吞吞说，“张默这个水准，下赛季的工资要涨吧？起码也得跟吴越一个级别，怎么说也得大七位数吧？今年EM成绩好，所有人身价都跟着水涨船高，这一下子工资压力可不小……养这么一个俱乐部的资金可不小，乐教练，您觉得EM下个赛季是要卖队员呢？还是要让凌霄卖公司呢？而且，如果明年联盟逼着EM搞主场，凌霄他有钱搞吗？”
乐尧表面上没有什么表情，但是内心却震了震。凌霄从来没跟他说过这些事，钱的问题更是从来都不提，每次俱乐部里有任何要话费的地方，凌霄都是二话不说直接掏钱。
但是乐尧明白，杨仁杰不是在危言耸听。
杨仁杰抬头看着陆家嘴林立的各种耸入天际的金融大厦，凉凉说了句，“乐教练，时代变了，这可不是个光靠梦想就能活着的电竞圈了，做人得现实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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_(:з」∠)_又是被榨干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