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恶客
“鹰卫，大乾来的狗子。”
村外，老祖背手跨立，对高空中的鹰隼喊道：“敢问，上面是哪位朋友来访，可否下来一叙。”
此时，鹰背上的两人呼吸竟同时一屏。
“这.....他不是陨落了吗。”
“老狗，你果然没死。”
在认清来人后，‘七’的眼中闪过一丝诧异之色。相反，‘老幺’双目赤红，一股悍然的杀气散了开。
对于‘老幺’的异常反应，‘七’似乎早一步料到了。
“他可不是好惹的人，你在动手前考虑好后果。”
“哦，老子偏要动他一动呢。”
“哼，你自己的屁事，与老夫没关系。”说罢，‘七’没甩他什么好脸色，便驱使鹰隼落了下去。
“大乾哪位朋友来此，雪某人怠慢了。”
“呦，这不是死了三百多年的雪岚。”
尚未落地，‘老幺’早先跳下来，又道：“对您的大名，小子可真如雷贯耳。刀魔，黑榜第四的大魔，谁会料到他会诈死，在这么一个小破村子隐居。”
至此，老祖的身份才明了。
刀魔，曾让半个大乾为之沉浮的称号。一个以刀入圣的武修，一个消失三百年仍盘踞黑榜上的大魔。
黑榜为何，大魔又为何。
在大乾始皇立朝初，以天下四榜来评判在世大修。天榜，记录了至强的十三个圣人。地榜是十三个魂师，人榜是九州灵徒。天，地，人三榜上，记录的是人道至尊，九州人杰。
黑榜则不同，其上记录了九州上的大魔。每一个大魔的手上皆是血债无数，曾搅动一州府的安宁。
“哦，还有人认出老夫，看来刀魔之名未被世人遗忘。”老祖说的风轻云淡。
“桀桀，世人怎敢忘了刀魔的威名。”
听此，‘老幺’心中的怨气莫名多了一分。他冷声道：“刀魔，你可还记得血某人。”
“你.....没啥子印象。”老祖认真的看了‘老幺’一眼，又道：“当年，老夫戎马九州，快意恩仇。有恩与人，也结仇与人，这人情太多了，老夫早已拎不清了。”
这时，‘老幺’心中的杀机沸腾了。
他记恨此人上百年，可到头来，人家早忘了你是个什么玩意了。如此大的羞辱，怎叫人不气。
曾几何时，‘老幺’凭借一身上古魔功四处杀人炼血，何等的逍遥自在。可没料到，在青州遇见了一个骑牛青年，看不惯他杀人炼血，便对他劈了一刀。
那一刀劈开了他的血海，也成了他的心障。自此后，他斩下自己的尾指，立誓，此仇不报，永不续指。
“好很好。”
‘老幺’怒极反笑，又道：“听闻你在晋升圣位时，天劫噬体，本命魔刀崩断。为了苟活，你散去圣则，沦为一个废人。”
“哦，你对老夫很是了解。”老祖取出一柄断刀，怜声道：“老朋友，又要与你并肩作战了。”
断刀长五尺余，刀体青黑，月光下不见反光，刀背上有一条隐晦的血槽。
“桀桀，老子等你多年了。”
见此，‘老幺’体内杀机狂涌，他反手拿出一把骨镰，喝道：“看是老子的本命魂器锋利，还是你的烂刀锋利。”
“血煞，现”
在‘老幺’的一声厉喝中，虚空爬出九只煞鬼。每一只煞鬼是由九百九十九个怨魂炼成，实力好比小魂师。
“吼”
九只煞鬼仰天一啸。顿时，半空的煞气汇聚如实，让人好生胆寒。
“如此小伎俩，你也敢拿出来献丑。”老祖扬刀一劈。刀锋中涌出一股更为浓郁的刀煞之气。
“...吱..”
不知为何，在刀煞临身时，九只煞鬼身上冒出一缕白烟。几息间，九只煞鬼便消融干净。
“厉害，这刀煞好生霸道。”
见此，‘七’大步上前挡在两人中间，拱手道：“刀大人停手，切莫伤了和气。我兄弟二人来此可不是为了寻个不愉快。”
老祖收刀退了一步，道：“哦，你的小兄弟可不这么认为。”
“血老鬼，你别忘了来此目的。”
‘七’扭头对‘老幺’沉声喝了一句，转身又陪了个笑脸，道：“刀大人，小弟不过与您玩闹，您千万别往心里去。”
于此时，‘老幺’的脸色突变，笑道：“对，凭小子的伎俩，怎敢与刀大人交恶。”
“呵，有意思”
老祖冷笑一声，道：“二位，若无他事，还请打道回府吧。”
“别介，我兄弟两人远道而来。刀大人，您也不请人进屋喝口茶水。”说罢，‘七’大袖一甩，抬脚便朝村内走去。
只是没人发觉，他袖中的罗盘早已震的厉害了。
“天色已晚，林中的虫兽凶了些，二位还请早回为妙。”老祖扬刀拦住两人去路，冷眼相对。
“刀大人，您这是在为难我两兄弟。”
“不敢，请二位移步别处。”
“如此说来，刀大人，您是敬酒不吃吃罚酒了。”
“哦，雪某人倒要尝一下你的罚酒。”
话已至此，老祖不再藏掖了。他双眼染上了一层血色，体内涌出一股实质般的杀机。
‘七’与‘老幺’在对视一眼之后，两人同时使出杀招。
“血海骨山”
“雷霆之矛”
话罢，‘老幺’身后多了一片猩红的学海。他脚踩白骨山，手持七尺骨镰，远看如同冥神在世一般。‘七’对空挥了一下羽扇，上空中凭空聚出三根丈许的雷矛。
“刀龙，斩”
老祖扬手竖刀，刀锋化作一条黑色妖龙，迎向上空的雷矛冲去。
“轰”
在一声炸响后，刀龙和雷矛同时泯灭。
同一刻，‘老幺’手中的白骨山化作十丈大小。他一手托山，一手挥镰，欲要将老祖镇死在白骨山之下。
“哞”
忽而，后山传出一声牛吼。转眼，村口冲出了一头青牛。
前一息，青牛只不过寻常耕牛。可后一息，青牛竟成了一头荒兽。
它眉心浮出六个金星，牛角因充血变大，上下颚长出了四个一寸长的犬牙。同时，它身上的皮毛脱落，并迅速生成了一层铁青鳞甲，牛尾化成了一个蝎钩，后蹄长出了三个尺长的骨刺。
“..哞...”
又一声牛吼，如平地一声雷，让人心中不由的悸动。
见此，‘老幺’的攻势慢了几分。他兄弟两人对付一个刀魔已经够棘手的了，若加上一头六星荒王。别说他两人了，即便尊主来此也要怵三分。
“青哥，你咋来了。”老祖摸了一下牛角，眼神中尽是宠爱之色。
“‘老幺’，分头行动。”
“桀桀，老子今弄死你这个老东西。”
与此同时，‘七’沉声喝了一句，便挥动羽扇冲向老祖。‘老幺’抛出白骨山，悄然跳至青牛的上方。
两人合作多年，彼此的默契早已不用语言来说明了。
瞬息，老祖头顶的雷电化作一个方形囚笼，他身下多了一片十多丈的猩红血海。同时，血海中伸出几根触角，将他的双腿死死的缠住。
‘七’与‘老幺’却趁机绕开他，先行镇杀青牛。
“白骨山，镇压”
在‘老幺’的一声暴吼中，白骨山又变大了三倍之多。近百丈的白骨巨山，当头镇压在青牛的身上。
“吼”
青牛双眼充血，牛角朝天反顶了上去。
“孽畜，休要挣扎了。”
‘七’飞至白骨山巅，并高举羽扇，凌空飞速走了七大步，怒喊：“雷炎，焚世。”话音落，七股苍白的雷炎从他脚下蔓延而下。
几息间，雷炎点燃了整个白骨山。青牛也受到了重创。
“啊，你在诚心寻死。”
此时，老祖心中的杀意大起，他扬刀砍灭了雷电囚笼，喝道：“老夫以刀为名，今夜定将你二人诛杀于此。”说罢，他挥刀割破手心，将血抹在双眼皮上。
“桀桀，你生气了。”
不知何时，‘老幺’出现在青牛的身前，冷笑道：“刀魔，你知道人在最得意的时候，让别人踩在脚下的感觉吗。”
“不，你不知道。你出世便以刀道奇才自居，怎么会明白小杂鱼的心思。”
“你我同为九州魔修，可你是个伪君子，杀人总以替天行道之名。去他娘的天道，老子今让你认清什么叫报应不爽。”
“桀桀，孽畜，只怪你跟错了主子。”
这时，‘老幺’神色中尽显癫狂，他在大笑中挥动骨镰，砍向青牛的脖颈。
虽让两人联手镇压，可青牛终是六星荒牛王。在它一声闷吼中，青牛眉心的一个金星破碎了。
“哞”
碎星保命，这是荒兽最后的手段。
此刻，青牛猛甩身子，将白骨山顶飞。它没去顾及近前的骨镰，扬蹄踏中了‘老幺’的胸口。
“噗”
又一声闷响后，村前多了一个硕大的牛头，以及一个胸口贯穿的血人。
“...啊....”
“畜生，你很好，很好。”
“哈哈...哈..”
老祖怒极反笑。这一刻，他体内压抑了多年的杀气终是释放了出来。他双目赤红，满头银发无风高扬，浑身上下绕了一层如同实质的血色杀气。
远看，这一尊杀神好生让人肝胆欲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