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两百九十五章 片刻即永恒

赵阳天等人的战斗终于结束，他们打了个平手，双方都受到了不小的损失。

从元空间出来后，听到凌芸是巫族之人的消息，吴剑一行人马上就变得不淡定了。赵阳天的脸色也变了，疑惑地问老实和尚：“师弟，这是怎么回事？”

“师兄有所不知，我被几个小喽啰拖住了，一时半会儿无法出手。那位施主趁机对千宇动手，然后就……”老实和尚将实情告知了赵阳天，赵阳天无奈地叹了口气，许秋韵的神色也不好看。

华云飞与莫问二人的神色却并没有太多波澜，好像早已预料到此事一般。

“出发之前，万掌门就已告诉了我们凌芸的真实身份，我们这次来的目的有两个，一个是助你对付万阳圣地的几位长老，还有一个是抓捕凌芸。”华云飞表情严肃地说道。

“原来香香都已经知道了……”赵阳天有些恍然，他把目光看向华云飞与莫问，道：“看在大家师出同门的份上，你们……”

华云飞打断了他：“赵长老无需多费口舌，我们也只能听从万掌门的吩咐。而且，即便我们不抓她，万阳圣地也绝不会放过她的。巫族之人的地位如何，赵长老应该最清楚。万掌门特别叮嘱，你已经错过一次，希望这一次你不要再犯同样的错误。”

听到这句话，赵阳天仿佛被一条无形的鞭子抽了一鞭，脸上露出了悲伤的神情，道：“时代在变化，为什么你们的思想依然停留在上一个时代？”

“这些话你回去后可以跟万掌门说。”华云飞没有与赵阳天争辩，争辩是解决不了问题的。而且，有万阳圣地的长老在场，他们若是起了内讧，很容易被万阳圣地抓住机会各个击破。

赵阳天陷入了沉思，许秋韵道：“我们不能替凌芸做选择。如果她不愿回千月洞天，我们就护送她离开。如果她愿意回去，我们就顺遂她的心意。”

凌芸愿意回千月洞天，即便是付出生命的代价。

“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许。”赵阳天叹了口气，他尊重凌芸的选择。

没有赵阳天与许秋韵的阻拦，华云飞与莫问圆满地完成了万香交给他们的任务。

“师兄，既然你在的话，我就不陪你们一起去千月洞天了。”老实和尚水性杨花，几天不找女人就憋得慌，他坏笑道：“龙城内有家迎春楼，里面的姑娘个个美若天仙，我巴不得马上去试试，嘿嘿。”

“去吧去吧，师弟，你真是个黄僧。”赵阳天不由得有些羡慕，老实和尚行事毫无约束，想做什么就做什么，而他却不能随心所欲地行事，心中颇为苦恼。

“师兄，有缘再会！”

老实和尚屁颠屁颠地走了，千宇由凌芸搀扶着，凌啸则跟随着赵阳天等人一同前往千月洞天。

吴剑一行人并未阻拦，只是在一旁观望。

“师兄，他们带走了巫族妖女，我们就这样任由他们离开？”沈红莲对吴剑的做法表示不解。

吴剑笑道：“他们敢带着巫族妖女回千月洞天，正好给了我们灭杀他们的正当理由！我们可以对外散布消息说千月洞天叛变人族，包庇巫族妖女。此消息传开后，不用我们动手，人族中会有大批正义之士前去围杀千月洞天，到那时，千月洞天的麻烦会源源不断地找上门去，我们只需要站在正义的一方，以墙倒众人推的气势给千月洞天施压，让其不攻自破。”

沈红莲问道：“若是他们杀了巫族妖女，我们的计划岂不是就此泡汤了？”

吴剑道：“师妹有所不知，很多年前在千月洞天发生过类似的事情，那人名为王女，是赵阳天的相好，也是巫族妖女。他为了护住她，不惜与其他几位长老自相残杀，最后以王女逃离千月洞天而告终。赵阳天在骨子里是支持巫族妖女的，这一次，他也会做出同样的选择。”

“师兄的意思是，这一次也会跟上一次一样，赵阳天会在千月洞天大闹一场？”

“这一次有他的徒弟在，可能会闹的更厉害。我们到时候只需要站在道德的最高点指责他们，引导那些正义之士攻击他们即可。等他们斗得两败俱伤时，我们再伺机而动，一举歼灭千月洞天。到那时，万阳圣地便是北冥境唯一的修道洞府，再无宗门敢与我们争雄！”

万阳圣地与千月洞天同为修道洞府，但修道观念却截然不同。千月洞天讲究“无为”，而万阳圣地则侧重“有为”。因此，在行事风格上，千月洞天的弟子是“不争”，万阳圣地的弟子是“竞争”。

万阳圣地更在乎排名，总是喜欢与千月洞天做比较。尽管他们的综合实力比千月洞天强，但他们依然把千月洞天视作隐患。只有让千月洞天彻底消失，万阳圣地才会安心。

“此计甚妙。”沈红莲觉得师兄这一招很厉害。元空与风擎苍两人也觉得这个计划不错，但他们生性保守，不太喜欢说话，因此一直保持着沉默。

墨玉等人打算坐收渔利，却一直没找到机会，只能失望而归，再做打算。

赵阳天一行人修为高深，刹那间便可往返千里，半个小时后，他们回到了千月洞天。

万香负手而立，神情肃穆地站在入口处等着他们。当他看到凌芸时，他的目光有了些许变化，道：“你还是来了。”

“我还是来了。”

凌芸重复了万香的话，大家都懂她的意思。她敢来，就已经做好了必死的觉悟。

“你们几个先给千宇疗伤，凌芸，我想跟你单独聊聊。”万香有很多问题想问。

凌芸点点头，她知道万香想问什么。

他们来到了一处僻静的水池旁，池中的荷花开得很鲜艳，空气中带着淡淡的花香，沁人心脾。

万香看着池中的荷花，感叹道：“多么美丽的花啊，只可惜很快就会凋零。”

凌芸也看向荷花，若有所指地道：“没什么可惜的，至少它已在凋零之前绽放出了它的美丽，让世人欣赏到了它的价值。”

“如此短暂的美丽，真的有价值吗？”

“片刻的美丽，胜过永久的平庸。”凌芸说出了自己的见解，“就好比流星，划过天际的那一刹那，就将自己所有的光和热都释放出来，那种耀眼的光芒虽短暂，却璀璨到了极点。”

万香本来还有一大堆问题要问，但是他现在已不想问，也不必问——因为他看的出来，凌芸岂非也像这池中的荷花一样，只要能实现自己的价值，即便凋零，也绝不后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