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58章 机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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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伊利里欧处于死亡的威胁中，但对魔山抛出来的救命稻草却并没有立即接话。换了其他人，肯定立即接上，说自己愿意成为魔山的盟友。

但伊利里欧不是普通人，他没有顺水推舟，也没有打蛇顺棍上，他瞪着魔山，依然是震惊的表情，他并不说话，他听魔山继续说。

魔山说话越多，越暴露出他的内心的真实想法，也能让伊利里偷窥到魔山究竟掌握了多少他们的秘密；而伊利里欧知道自己说得越少，他就越安全。很明显魔山掌握了很多的他们的情况，伊利里欧只能是说多错多，最好的应对方法，就是尽量少说或者不说。

魔山给伊利里欧两个月时间，但他在君临的时候，他明明对瓦里斯说，别说三月，三年他也等。

魔山为什么会说话前后变化这么大？

伊利里欧不知道，他只知道一点，魔山很精明，绝不是他表现出来的野蛮愚钝的样子。他既不愚，也不钝。他还想到了瓦里斯会花钱请布拉佛斯的无面者来杀了他，但这并不可能。因为杀掉魔山容易，伊利里欧要从魔山的手下人中活着出来，是基本不可能的。

作为曾经的自由贸易城邦中的一名顶尖刺客，伊利里欧无面者和刺客们的了解比魔山强了太多。

无面者只负责杀人！他们不会接任何救人的事务，多少钱都不会接！

他们只杀人，不救人。

如果现在有一个无面者在这里把魔山杀了，他也会丢下雇主伊利里欧自行离开，即使有人拿着刀捅穿伊利里欧的肚子，他眼睁睁看着也绝不会出手救他。

就算雇主死在他们的面前，他们也不会多看一眼。

雇主的生死，跟他们毫无关系！

纯粹的寻仇杀人，可花重金雇请无面者，万无一失；要救人，就不能请无面者。在魔山的手里谁能把他给救走？伊利里欧想到的就只有一个人：瓦里斯！

瓦里斯绝不会坐以待毙！

只是这里面有一个非常为难的事情，瓦里斯如果要用心救他，会不会被血巫师提前知道，并告诉魔山。从目前魔山说出来的他们的秘密来看，这个血巫师非常非常的强大，就好像维斯特洛大陆上曾经的‘血鸦’布林登·河文。

布林登·河文能附身在无数的飞禽走兽的身上，借用他们的身体和眼睛，看见别人的不为人知的秘密。

魔山见自己抛出的机会伊利里欧视而不见，并没有立即表态，他知道自己遇上的是劲敌。伊利里欧和瓦里斯，都是心术大师，培养了很多的小老鼠和小小鸟，他们对人心的想法揣摩得很透彻。

魔山想要结交的最佳盟友倒的确不是伊利里欧和瓦里斯，但有些人很有用，你内心不想结交，但却必须去结交。

对于魔山来说，瓦里斯和伊利里欧这样聪明绝顶的阴谋大师，魔山认为最保险的结盟方式就是杀掉他们。对于一个洞悉一切未来局势的人，耍阴谋诡计的大师比不上握着一把锋利长剑的勇士。

“总督大人，你愿不愿意和我成为盟友？”果然没有出伊利里欧的判断，假如魔山有心和他结盟，只要他不开口说话，魔山就一定会自己说出来。

两个人在一起，要谈事，其中一个闭口不说，剩下来的那个就只能先开口。道理就是这么简单。要想通这一点并做到这一点，却实在很不简单。

“我还有能成为大人盟友的机会吗？”伊利里欧毫无自信的说道。他并不认为自己具有能和魔山成为盟友的条件，他的言辞谦卑，表现软弱，其实这是伊利里欧以退为进。这也正是伊利里欧的老练之处。伊利里欧的每一句应对，都不简单，饱含智慧和丰富的洞悉人心的眼光，就算是他的沉默，也是巧妙的应对之策，而不是因为恐惧无措而找不到话说的闭嘴。

为了能保证自己活着离开，和魔山成为盟友是伊利里欧的最佳选择。

但是，伊利里欧始终不主动，不加码，不试图主导。他表现得老实和木讷。

“我不希望丹妮莉丝把伊莉亚·马泰尔公主的血债全部记在我的头上，可能我需要一个人能为我传个信给她，如果能帮我说明其中的纠葛要害，那就更好了。”

“大人，你想传一个什么信给丹妮莉丝，也许我能做到。”伊利里欧说道。伊利里欧百分百能够做到这一点，但他却说的是‘也许’。

“当年坦格利安王室育婴房的血案，我只是个士兵，刚刚十七岁。”魔山说道，“我不执行泰温公爵的命令是不行的，后果是人头落地。”

这句话的信息量太大，大到伊利里欧不太相信，因为魔山对泰温公爵表现出了‘不敬不忠’。他在推卸责任，并直指向泰温公爵。

这有必要么？丹妮莉丝不过还在狭海对岸，距此地万里以上。魔山如此凶恶霸横，怎么可能说出这样的话来，也太‘示弱’了。

伊利里欧未能明白为什么魔山会如此畏惧未来的丹妮莉丝，他预言的丹妮莉丝将拥有三条龙难道是真的？也就是说，坦格利安家族的复兴，应在了丹妮莉丝的身上，而非其他人。

只有丹妮莉丝未来很强大，才会令魔山有畏惧之意，也因为畏惧，才会修好。

魔山在预言里究竟看见了些什么？令他对丹妮莉丝畏惧如此？

伊利里欧说道：“魔山大人，当年育婴房的血案，泰温公爵不命令你去，也会命令别人去。当一个国家覆灭，发生任何血腥的事情都已经超出了个人的恩怨好恶，我们都被局势的力量所左右和推动，无人能够逃脱。”

“话是如此说，但当年的我，对坦格利安家族，的确做出了违背人伦和骑士荣誉的事情，对于这一点，我承认。我作为一个十七岁士兵的职责，自然是执行命令；而作为一个公爵下如此的命令，自然是为了讨好新王，为新王处理掉一些脏事。当一个新王要坐上铁王座，他需要的是干净的荣誉，但脏事总是需要人去做的，就好像一个房间，国王是需要打扫垃圾的人的，我就是那个扫房间垃圾的人。”

“魔山大人，我想，我能理解你说的这个情况。如果有可能，我一定会把这番话说给丹妮莉丝听。”

伊利里欧的措辞说的是‘如果有可能’，要是魔山拿了钱后把他杀掉，那自然就‘绝无可能’的了。

“我想，你应该有很大的可能。”魔山说道。

“魔山大人，我希望能有这个荣幸。”伊利里欧心中大喜，脸上不动声色，他开始打消魔山对无面者的顾虑。

“大人，我要筹备百万金龙作为自己生命的赎金已经很难，要是再花钱去请无面者来刺杀大人，第一个难点就是花费是一个惊人的数字；第二，据我刺客生涯的了解，无面者只杀人，从不救人。我想，瓦里斯和我的管家不会愚蠢到去花一笔重金请一个无面者前来刺杀大人的，无面者杀了大人后我也必死无疑，但我还真心不想死，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