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态度
沈弈星拨开了沈月容一些,他靠近了田言也学着她的样子语重心长:“表妹呀!你想出人头地表哥是理解的,可是你不能撒谎啊!这是多大的事情啊!我就不信舅舅什么都没有留给你们,你……”
“弈星。”沈月容瞪了沈弈星一眼,沈弈星不情愿地闭了嘴。
沈月容在桌边坐了,她看了看田言,田言也挨着她坐下了。
“这几片画圈的地方是我认为可能藏着那东西的地方,这一片儿都在密水中游,也就是护城林这一带,再远,不可能远过飞仙楼了,当初埋它的人自然也想着以后是要将它挖出来的,所以那个人不可能真的就将它埋在一点记号都没有的地势上。你看呢阿言?”
沈月容的语气分外温柔,田言也不好对她冷着脸,她看了沈月容图上的位置,发现她圈定的那几个地方与自己圈定的一模一样,也是,她毕竟是职方司的女官,怎么可能是个草包?
“表姐所言极是,虽说密水有改道过,不过改过道的地方与别的方是不一样的,密水曾流经城北五十里,因为是干涸的河床,那里已然是一片戈壁,还有沙漠化的迹象,再就是城南护城林一带,不可能再有其它地方了;至于那个迁移的小村庄,也逃不过城东二十里,其实范围还是很小的,我的想法与表姐的一样。”田言便也客客气气地称沈月容为表姐了。
“那,徐世子的人可是动手了?”沈月容清冷的脸上露出来了些笑意。
田言便摇头:“这个我就不知道了,世子被县丞邀去赴酒宴了,反正我是没动,我身份低微,跟着世子从飞仙楼回来之后便到了客栈,我是没有资格去郡守大人的酒宴的。
沈月容抬头看向了田言:“关于肃州,舅父真的没有留给你们什么吗?”
田言还是那句话:“没有。”
沈月容的脸色便重新冷了起来,她起身往里屋里去,似是不愿意再与田言交谈了,沈弈星却是凑了上来,他低声对田言道:“我说表妹,你对我不说实话,怎么也不对我姐姐说实话呀!你……”
“从飞仙楼回来,我也累了,告辞。”田言打断了沈弈星的话,与心奴一同出了沈月容的房间。
再回到自己房间时田言有些后悔,她当初就不应该跟着沈月容去她的屋子里,沈月容问自己话时,自己可是认真的在回答,可是沈月容呢?说了半天她还是在套自己的话。她并不知道他们沈家与田子枫有着怎么样的恩怨,可是沈月容拿她开涮便是他们不厚道了,既然如此,那以后沈月容与沈弈星也别指望她田言再对他们坦诚了。
少时,小二上来了饭菜,说是小二,其实那就是一个半大的孩子,他一边给田言端着菜,一边又想引着她多点些吃的喝的,他脸上的笑容虽说青涩,倒多了几分真诚。
田言也冲那小二笑:“小哥,你们这里好像有许多混犬人与摩吉人呐?”
小二便笑:“是啊,虽说他们人高马大的,长相也与咱们汉人不一样,但是他们被汉的极深,平时作派与汉人无异;也有些汉人去北沿和西域做生意,同样的,他们也被胡化和狄化的很深!其实啊,我感觉这肃州城挺好的,什么样的人都接纳,热闹又友好!”
田言便接着笑:“听闻你口中的汉化的混犬人和摩吉人也喜欢诗词歌赋是吗?”
小二收了盘子将它抱在了胸前,说话依然恭敬:“是啊!而且这些人读起书来比汉人还要刻苦呢!只是啊,汉化比较深的胡人也就罢了,刚刚接触诗词的胡人才叫好笑呢!他们呀常常海楼亭宫分不清楚的!不过咱们也不能取笑人家不是?”
田言捏着筷子的中指一收,她扭头盯向了小二:“海楼?”
“就是海与楼阁!像咱们城东那个飞仙楼,那些慕名来观光的西方客人和北方客人都叫它几西海,最开始呀,县丞还纳闷儿呢,说肃州就西边有一个湖,也不大,哪里来的海!这就闹了笑话,后来才知道,原来人家说的是飞仙楼!这也难怪,那些西边来的客人很少有真正到了咱们南朝的,那他们就只能跟常常来南朝的胡人学汉语喽!一个半斤,一个八两,最后学的不三不四的!我们汉人都听不懂他们在说什么!”小二依然笑着。
田言从自己腰里摸出来了十个大钱放在了桌子上:“谢谢你了小哥,这个是赏你的,半个时辰后麻烦你再给我送一壶糖水来。”
“好嘞!女官您真是人好又出手大方,您一定会步步高升的!”小二笑着。
心奴在一旁低头垂笑,田言支肘捧了下巴问:“女官?你是如何看出我是女官的?”
小二便接着笑:“您沉稳老练,比那个叫沈女官都有涵养,想来是微服私访,不想高调的女官了!”
田言便笑着挥手,小二又向田言行了一礼才下去。
女官?她倒不是女官,不过沉稳老练么,她这个项目总监又不是白当的,要不是小二提醒,田言都忘了,自己现在虽说只是个车马行的伙计,可是她也曾是走上人生巅峰,可以撩高富帅的成功人士呢!
在车马行呆久了,她几乎真的就要以为自己是奴才了,果然,自己所处的圈子对自己的影响是很大的。
小二一走,田言也没有心思吃饭了,她忙从自己的包里拿出来了自己之前画的简略图,她又在上面添上了飞仙楼,然后在心里默念着那两句诗:百川东到海,海上生明月……
所有东西都到海,也就是楼,海上生明月,楼上生明月……
田言的碳笔在纸上游离着,突然她眼睛一亮,立刻将自己画的那张纸卷起来放到了油灯旁边。她看着自己画的那张纸渐渐化为了灰烬,她嘴角上的笑意越来越大了。
心奴没明白田言这是在做什么,田言却是心情极好的样子,她吹掉烧完的灰,从桌边站起了身来:“心奴,我先去睡一会儿,世子回来了千万叫我起来,我有重要的话要对世子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