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1章 有仇不报非君子

三个杂鱼小混混此时依然躺在地上嗷嗷叫唤,丝毫没有起身的觉悟;大个子则是将上衣撕成条,一声不吭的包扎起伤口;双手残废、动弹不得的大刘,更是一脸阴鸷的盯着同样倒地不起的沈道和常建。

沈道此时还有意识,只是本就受了不轻的伤,最后还被常建扑倒外地,引起伤口崩裂,大量流血,已经是虚弱的不行。

本该活力值爆满的常建,在扑倒沈道之后,居然也爬不起来,嘴角还冒着血沫,显然刚才是帮沈道挡了枪子儿,而且可能伤到了要害,此时连话都说不出来,只有手在地上无意义的磨蹭,想撑地站起来,却只是徒劳。

此时,胜利的天平可以说,完全偏向了手中有枪的范老大。

至于唯一能翻盘的机会,则是在冯子默身上,或者说是在飞到冯子默身边的枪上。

然而冯子默终究不过只是名大三学生,向来只在影视作品中看到过这么火爆或者说是残酷的场面,没有全程发呆,还在这个过程中起了两次转折的作用已经算是难得。

要让冯子默捡起手枪射击还真有点强人所难,这可不是小时候玩的玩具枪,而是一把货真价实,还将常建击倒的真家伙。

真要开枪,万一把人给打死了怎么办,冯子默做不到啊!

不过范老大显然没有这么复杂的心理活动,握着枪稍稍走近之后,首先就将视线放在了冯子默身上,而且看抬手的方向,第一个射击目标赫然就是冯子默。

谁让冯子默附近有把枪,是最大威胁呢,范老大可不傻。

而此时,冯子默还在发抖,内心天人交战,不断嘀咕着:一切都是假象,是电视剧里面的场景,自己只是观众!

然后,“砰、砰!”两声枪响。

冯子默不复之前的坐姿,而是扑倒在地,口吐血沫。

而范老大此时,站姿挺拔依旧,手臂扔指向冯子默。

不过,一个愣神之后,范老大悚然跳起,转身逃窜,留下地上血迹斑斑。

是的,范老大中枪了。

开枪的,正是扑倒在地,吐着血沫还保持着手臂伸直、双手持枪开火姿势的冯子默!

原来,就在范老大抬起枪口即将射击之时,冯子默的肾上腺素疯狂分泌,精神高度紧张。

千钧一发之际,冯子默的小宇宙爆发了,强行提起一口气,转身扑向身边的手枪,握枪、瞄准、射击一气呵成,甚至在极限爆发的精神力作用下,射击更是极为精准,一个二连击,分别击中范老大手中的手枪以及范老大持枪的手臂。

只是由于扑地捡抢的时候磕巴了一下,咬破了舌尖,导致一口血沫。

范老大就惨了,手中的枪当场被击成零件飞散一地不说,手臂也是一阵剧痛。

不过老江湖就是老江湖,中枪之后的范老大拔腿就跑,没有半点拖泥带水。

而冯子默毕竟还是太嫩了,一连两枪之后,再没有开枪击毙范老大的勇气。

但是不管怎么说,场上情形可以说是瞬间得以翻盘,大个子和大刘尽皆目瞪口呆,这不仅是煮熟的鸭子飞了,还被鸭子啄瞎了眼!

冯子默则是由于大局已定,紧绷的精神放松了很多,甚至还可以挣扎着摇摇晃晃的站了起来,依然双手握着枪,来回指着大个子和大刘,警告二人不要轻举妄动。

随后,冯子默慢慢挪到沈道和常建倒地的地方。

还好,二人都还有气儿,眼珠子还能转动。

警笛声也终于从不远处传来,冯子默心中大定,同时不敢放松一丝心神,故作凶狠的盯着大个子和大刘这两个危险份子。

沈道当时下手够狠,大个子裤子都被血水染湿,很可能伤到了动脉,真的是动不了。

而常建含怒踢出去的那脚也够劲儿,萎靡在地的大刘同样站不起身,更何况一只手腕骨折,一只手腕被扎了个对穿。

在警察到来之前,总算没有再起波澜。

刚到场的警察看到冯子默手中的手枪,差点拔枪要给冯子默喂颗花生米,好在冯子默见机的快,立马把枪丢到了地上,同时哇哇大叫:“我是好人,我是好人,我这边还有个警察中枪了,我朋友也快不行了!快叫救护车!”

沈道听的直翻白眼儿,啥叫快不行了,这是咒我么,不过沈道此时是真没力气和冯子默斗嘴。

到场的警察听到之后,一边呼叫救护车,一边呼叫着支援,同时还问起冯子默情况。

冯子默此时的状态其实也不是很好,肋骨断了几根不说,甚至还刺伤了内腑,有点内出血,也只是勉强运转微薄的真气勉力支撑。

因而冯子默没有长篇大论,只是简要的说明了几人的身份,然后就闭口运气调息了起来。

一会儿的功夫,救护车和支援而来的警车接连到达了现场,一帮人都被抬上了救护车,由警车开道送往医院。

躺在担架上的冯子默不由叹息:“真是走背运啊!难道是数据库附体把人品都用光了?可是数据库附体本身就是福祸参半啊,指不定还没玩儿转就挂了呢!”

经过医院的一番检查,冯子默肋骨断了三根,内腑轻微出血,问题不是很大,但是需要静养。

沈道则是周身受伤一十六处,其中三处伤及动脉,流血过多,还没到医院就已经昏了过去,好在都是刀伤,创口不是很深,输血之后,生命特征已经稳定下来。

问题最为严峻的反倒是最后赶来的常建,两颗子弹都伤及肺腑,虽然子弹已经通过手术取了出来,但是人仍然处于昏迷之中,能否醒来都为未可知。

至于三个杂鱼小混混,都是轻伤,并无大碍;大个子则是右大腿动脉受创,左大腿上的伤势反而只是普通刀伤;大刘则是惨得多,不仅右手腕粉碎性骨折,左手手筋也被刺穿、几无可能痊愈,同时小肠断裂、内腹出血,伤情严重。

最后,又是霍队长亲自带人来录口供。

得知常建中枪昏迷,霍天元心中更是出离的愤怒,毕竟哪怕常建反了错误,处于停职当中,但那也是霍天元的属下,如今下属中枪昏迷,当老大的,焉有不愤怒之理?

然而,三个小混混以及大个子和大刘都只是收钱办事,对事情的起因缘由并不知情,一问三不知。

而沈道则处于虚弱之中,耳不能听,口不能言,时时昏睡,偶尔转醒,尚不能进行正常交流。

故而,冯子默成了霍天元希望寄托之所在。

“你小子可真能折腾啊,几日没见,又在这医院里见面了。”霍天元立于冯子默床边,还有一个警官负责记录。

“霍警官,我这真是无妄之灾啊!”冯子默开口就吐起了苦水:“本来好端端的在学校复习考研呢,然后被沈道那小子叫出来去他家画了幅画,结果就遇到了这档子事儿,点儿背。沈道就是个灾星,遇上就没好事儿!”

“具体说说沈道为什么找你,以及你们聚众斗殴的原因。”霍天元不为所动。

“什么?聚众斗殴?霍警官,您逗我玩呢!”冯子默差点从病床上跳起来。

“按那几个小混混儿的说法,就是有人给了他们一笔钱,让他们来教训你们,结果却是技不如人,被你和沈道撂倒了,这不是聚众斗殴是什么?甚至还动了枪,这后果可是相当严重的!”霍天元满脸严肃的说道。

“霍警官,您知道给他们钱的那个人是谁吗?就是从你们上次扫毒行动逃脱的犯罪团伙大头目!而且枪也是他们带来的。”气不打一出来的冯子默突然爆了个猛料。

“什么?犯罪团伙大头目?你是说之前扫毒行动里面逃脱的那个大头目么?”霍天元神情剧变,慎重的问道。

“可不是么!”冯子默如斗胜的公鸡一般,神情睥睨的将整个经过详细的说了一遍,甚至对最后开枪打伤大头目的事情都毫无隐瞒。

听完经过,霍天元沉吟了片刻,再次确认道:“你是说最后大头目中枪逃跑,而沈道家的电脑中,保存有你们对大头目的人脸拼图?”

“是的,当时现场一共就开了四枪,那个叫大刘的男子开了两枪,我开了两枪;大刘击中了常警官,我击中的了大头目。”冯子默肯定的点了点头,然后补充道:“至于人脸拼图,本来就是沈道托我画出来转交给您的,只是还没来得及,大头目就找上门了。”

“沈道让你画的?”霍队长甚是惊讶。

“对啊。至于沈道为什么不亲自到警察局去做人脸拼图,反而找我来帮忙,准备通过我交给你们的原因,就不必我说了吧。”冯子默没好气地补了一刀。

霍天元难得的老脸一红,怅然若失的开口说道:“那是我们的工作失职,常建也已经为此付出的代价。”

冯子默闻言为之一顿:居然是常警官将沈道的底细告诉给了千湖都市报,也难怪当时常警官情绪那么激动,一副拼命的样子,最后还舍身为沈道挡了两颗子弹。